深夜，Showline大厦，灯火通明，仍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某一间会议室外的走廊中，举着屏幕破碎的手机，牛宇一满脸苦笑，正在努力安抚着某只已经彻底炸毛了的短身团子。

“呀！牛宇一！”听筒里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怒号，“你想死么？”

“我错了。”

“你错了？你没错！是我错了！”那一边，金泰妍语速又急又快，似是连珠炮一般向他倾诉着自己满腔的怒火，“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找你！”

“你明……”想起现在已经是凌晨了，牛宇一改了口，“今天，还有行程，我不想打扰你。”

“呀！我是你什么人？”

“女朋友。”

“这种时候，你，居然对你的女朋友说这种话？还不想打扰我？”金泰妍声线愈发高昂，语气中却莫名多了几分委屈，“牛宇一！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我难道不应该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么？”

“牛宇一！你不爱我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逻辑线，让金泰妍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你现在在哪？你死我也死啊！”

“……”牛宇一叹了一口气，“我真的错了。”

“哼！我生气了！”金泰妍哼唧了两声，“不许有下次！”

“嗯。”牛宇一眼底泛起淡淡的暖色，“行程几点开始？”

“十一点，上午。”

“一直没睡？”

“呀！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抱歉。”牛宇一想到了Tiffany，“帕尼，回宿舍了么？”

“那个丫头，一回来就哭，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哄睡着了。”

“是么？辛苦了。”

“帕尼很自责，觉得都是她不好，选错了地方。”

“告诉帕尼，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别再多想了。”牛宇一言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还有，你，快点去睡觉！”

“oppa，艺人熬夜是很正常的啊，再陪我聊聊天嘛~”金泰妍撒着娇，耍起了无赖，“我们都已经这么久没有见过面了~”

“金泰妍！”牛宇一声线微抬。

“是！”

“听话，好不好。”牛宇一语气又一下子软了下来。

“……嗯。”

虽然看不到金泰妍此刻的表情，但牛宇一眼前却浮现出了她嘟着嘴巴满脸不甘心的模样。

“我要去工作了。”牛宇一和一个来参加紧急会议的理事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所以，去好好睡一觉吧，否则我们泰妍都不好看了~”

“好看？”一个简单的词语，不知怎的，似乎又引起了金泰妍的某种警戒，“裴珠泫好看还是我好看？”

听到裴珠泫的名字，牛宇一心中莫名一虚，下意识说道，“你好看！”

“哼哼，这还差不多。”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金泰妍终于满意了，“好了，oppa，你去工作吧，我挂了，fighting~”

牛宇一放下手机，看着远方渐亮的天空，转身走进会议室，只留下了一声淡淡的叹息。

……

【最最可爱的小知恩：大叔，你出来了么？】

【最最可爱的小知恩：大叔，你还在警察署么？】

【最最可爱的小知恩：大叔，你还好么？】

【大叔：嗯，我出来了，现在很好，放心，去睡觉吧，演唱会fighting~】

【最最可爱的小知恩：嗯~】

【最最可爱的小知恩：大叔，等我回首尔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我知道一家很棒的餐厅哦~】

【大叔：好。】

……

【珠泫：oppa，我和静一到宿舍了。】

……

【宇一oppa：知道了，早点休息，已经很晚了。】

【珠泫：嗯，晚安~】

【宇一oppa：晚安。】

……

会议室中，姜珠妍坐在上首，视线缓缓扫过神态各异的众多面庞。

能够参与这场会议的，都是姜珠妍最初的追随者。

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

一般家庭出身的他们，对于财阀，曾经，只有仰望和憧憬。

而现在，他们有了机会，可以抓住它，然后毁掉它，这种成就感，让即将进场的他们亢奋不已，就连看向姜珠妍的眼神都愈发炽热起来。

“宇一，说说你的想法。”姜珠妍目光越过众人，最后停留在牛宇一身上。

“是。”牛宇一站起身，拿起笔，在会议室前方的白板上写下了三个单词。

政治，经济，文化。

“对于乐天，我们需要从这三个方面着手。”

“政治上，我认为我们可以加大对于白宫的游说力度，借助美国的力量，强迫保守党保持中立。”

“经济上，乐天最近这些年向中国市场投入了大量资源，我们可以尝试在那里狙击他们，只要打掉了乐天的中国战略，这场战争，我们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文化上，我们需要小心乐天掀起民粹主义倒逼我们，因此，我建议先下手为强，抓住乐天和日本乐天的关系，抢先一步，给它扣上一个媚日的帽子。”

牛宇一简要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姜珠妍听完，不置可否，“继续。”

“剪掉乐天在海外的触手之后，我们还是需要回到韩国本身，在传统产业上，我们的力量终究还是差了一些。”牛宇一视线转向姜珠妍，“努娜，其他财阀，会有兴趣在收官阶段与我们一起，共同肢解乐天么？”

姜珠妍似笑非笑，眼神玩味，“他们会的，只要我们赢了海外战场。”

“好，这就没有问题了，下面，战略目标。”牛宇一敲了敲白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们是不可能彻底击垮乐天的，因此，我们的第一战略标的物，是要让乐天下一任掌权者不再姓辛；第二战略标的物，是要拿下乐天的地产和金融业务，剩下的，全都可以送出去。”

“这场战争，故事是努娜的为爱复仇，性质是韩国金融内战，因此，我方明面上的出场人员，都必须是土生土长的韩国籍人士，像是我，还有美国籍或者其他国籍的各位，不可以直接出现在这场战争中。”

“还有，具体执行人员的选择……”

……

结束了讲解，牛宇一停下笔，不觉间，白板变成了黑板，密密麻麻的文字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战略走向推演。

“大方向上，有异议么？”姜珠妍问道。

众人相互看了看，随即纷纷摇头。

“很好。”姜珠妍敲敲桌面，做出了最终决议，“今天周六，下周三之前，我要各部门提出完整的行动方案，包括利弊分析和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有问题么？”

“没有！”*N

“那就，散会。”姜珠妍一挥手，随后看向了牛宇一，“宇一，你留一下。”

“是。”

……

众人离开，诺大的会议室中，只剩下了姜珠妍和牛宇一两个人。

“努娜，怎么了？”

“本来是想给你放个假的，但今天不行，戏还差一段。”

“我知道，努娜，我会一直待在办公室的，人来了，叫我就好。”

“嗯，去休息一下吧，新的衣服，我已经让人送到你办公室了。”

“是。”

“一会儿来的时候，把手臂吊到脖子上，嗯，尽量看起来惨一点。”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红润的嘴唇，姜珠妍语调中带上了几分调侃的意味，“之前那段小奶狗的戏，我很满意，继续努力。”

牛宇一哑然失笑，点头答应道，“是，我知道了。”

“嗯，去休息吧。”姜珠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也有点累了，如果有事，去SPA区域找我。”

“是，努娜。”

……

姜珠妍在前面走着，步伐间隐见些许雀跃，“宇一，你说，辛东彬现在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呢？”

“不知道，但我确定，一定是很有趣的表情。”

“真是期待啊，他跪在我面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不会太远的，努娜。”

“嗯。”姜珠妍脚步一顿，“宇一？”

“嗯？”

“我的承诺，快要完成了。”

“努娜，承诺早就已经完成了。”

“宇一，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牛宇一看着姜珠妍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努娜？”

“没什么。”姜珠妍转过身，脸上露出璀璨的笑容，朝他伸出手，此时此刻，仿若彼时彼刻，“牛宇一xi，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是，还请您今后多多关照。”虽然一头雾水，但牛宇一还是握住了姜珠妍的小手，上下摇了摇，“那个，我的工资是不是可以稍微涨一点了？”

“呀！你已经是最高的级别了，知足常乐啊！”

“努娜，我加班很多的好不好。”

“又不是我逼你加班的，自愿加班，从今以后没有加班费了！”

“……啊？公司有这样的规定么？”

“新规定，即时生效，且只针对你一个人。”

“努娜……”

“我不管，我是Boss，我说了算，有本事，你睡了我啊~”

“……”

面对轻熟女的调戏，牛宇一彻底败退，抱头鼠窜。

姜珠妍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拢了拢垂落的鬓发，嘴角微翘，眉眼间，残留着一抹难以散去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