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末的首尔，天总是黑得很早。

暮色渐渐昏沉，街道边，已悄然亮起了点点灯火。

砰——

车门关上，牛宇一再一次见到了他活力无限的小静一。

拍了拍牛静一头顶上的白色针织帽，牛宇一目光微转，一抹优雅的倩影跃入眼帘。

“珠泫，好久不见。”

“嗯，oppa，好久不见。”

后座上，裴珠泫视线扫过他的面庞，上扬的唇角勾勒出柔和的浅笑。

听着这一男一女见面的问候，牛静一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了，“诶，哥，什么好久不见啊，你和欧尼不是昨天还互相发了晚安信息么？”

“你啊……”牛宇一无奈地敲了一下牛静一的小脑袋，“不许胡说。”

牛静一不满地小声嘀咕道，“你们两个哪还用我胡说啊……”

“什么？”

“没！”牛静一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那个，哥，抓紧时间，出发出发！”

眸子里，映着前排那一对兄妹，裴珠泫脸上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

……

奔驰G级，向着南大门市场急速驶去。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牛静一摘下帽子，晃了晃脑袋，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柔顺地散落下来。

几个月过去了，牛静一头发长了不少，可她却并没有再去染头发，发根处的黑色与其他部分的银白色泾渭分明，交相辉映，很是显眼。

牛宇一扫了一眼牛静一，“怎么没去染头发？”

“一个是懒~”牛静一捋了捋头发，动作麻利地在脑后绑了一个马尾，“还有一个，染多了，会秃的~”

“怎么了，哥，我现在不好看么？”牛静一双手捧着小脸，眨巴着会说话的大眼睛，看向自家哥哥，一脸臭美的神情。

“好看，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静一都很好看。”眼底泛着安隽的暖色，牛宇一毫无保留地送出了自己最大的赞誉。

“那是~”牛静一得意地哼哼了两声，“这个月，我又收到了四次告白呢~”

“是么？”牛宇一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翘起，“练习生？”

竖起两根手指，牛静一嘚瑟地摇了摇，“两个练习生，两个出道的~”

“你们公司的？”

“出道的是，EXO，哥，听说过吧~”

“嗯。”牛宇一应了一声，“两个都是？”

“对啊，以前告白过，被我拒绝了，现在又来……”牛静一心累地叹了一口气，“烦死了……”

“不喜欢就别理他们，有我在，他们不敢多做什么的。”

“嗯~”

“不过，话说回来……”牛宇一挑了挑眉毛，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揶揄，“这四个里面，就没有心动的？”

“呵呵~”牛静一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自家哥哥，“你说呢？”

“大男子主义就先不说了……”还没等牛宇一说什么，牛静一就用中文絮絮叨叨地说道，“看不起中国人，这一点哥你也知道；其他的，没我能打，长得娘炮，没上过学又不愿意读书，一点深度都没有；这样的，我又不是那种有脸就行的花痴，怎么可能心动啊！”

“啧，静一，要是这么说，你以后还怎么在韩国找男朋友？”牛宇一咂咂嘴，“韩国男idol，嗯……”

“不找呗~”牛静一无所谓地耸耸肩，“哥，男人不是女人，只有脸是不行的~”

“否则，哥，你以为，你凭什么这么受欢迎啊？”牛静一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牛宇一，“就凭你那张一点都不帅的脸么？”

牛宇一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聊你的事情，扯我干什么……”

“还有……”牛宇一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裴珠泫，“说韩语。”

“总而言之，哥，你的长相你自己心里有数，充其量只能说是不会让人讨厌，你这么受欢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你的气质和谈吐~”

牛静一又补充了一句，“哦，还有你的身材~”

不知想到了什么，牛静一唇角泛起一抹顽皮的坏笑，“哈，真想让她们好好看一看，哥你以前的样子~”

这段韩语的对话，终于让百无聊赖的裴珠泫找到了切入的时机。

“以前的样子？”裴珠泫好奇地问道，“oppa以前的样子和现在差很多么？”

“啧啧，我哥他……”牛静一皱着眉头，以前的事情，她有点记不清了，“哥，你之前最胖的时候有多重啊？”

“十二年前，体重113kg。”

“哦，对，113kg，哥，你那时候多高？”

“180cm。”

“嗯~”牛静一点点头，对裴珠泫说道，“十二年前，欧尼，我哥就是那种最典型的大胖子，跑步的时候浑身上下肉浪翻飞的那种~”

“大胖子……”裴珠泫盯着牛宇一粗壮的手臂，实在没有办法想象他满身肥肉的模样。

“然后一夕之间，我哥幡然悔悟，开始疯狂健身~”牛静一拍了拍牛宇一的肩膀，“结果，你看到了，猛男牛宇一，新鲜出炉~”

“而且，自那以后，欧尼……”牛静一偷笑了一下，“每年情人节，我都会有很多巧克力吃哦~”

裴珠泫喃喃道，“是么……”

“诶，哥，话说，你为什么要突然开始减肥啊？”牛静一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因为告白失败了？”

“因为无聊……”顺着牛静一的讲述，牛宇一也陷入了回忆中，“我那时候觉越睡越少，晚上没事干，只能锻炼……”

“哦，对~”牛静一焕然大悟，“哥你那时候晚上都不睡觉的~”

“现在也很少睡，不说我了。”牛宇一轻笑一声，“说说你们吧，我记得S.M新大楼已经可以用了，你们什么时候搬过去？”

“那个和我们这些练习生没有关系~”牛静一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说法不太对，“嗯，也不是没有关系，前辈们会陆陆续续搬去新大楼，旧楼这边，前辈们的练习室以后就归我们啦~”

牛静一双手捧心，满脸幸福地说道，“终于可以告别地下那个漏水，没窗户，没换气，空调没用的练习室了，感动中~”

霸天女侠，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牛静一好似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巴掌，“对了，哥，我挣钱了！”

“什么钱？”

“歌！给泰妍欧尼她们的那首！版权费！虽然不算特别多，可这是我活到现在亲手挣到的第一笔钱啊！”

“哎一股，我们静一真是太厉害了~”

“所以，哥~”牛静一拉住了自家哥哥的大手，“我想给你买礼物！”

牛宇一握着牛静一的小手，嘴角微微扬起，“礼物记得给爸妈买，我就算了，钱不够我给你补……”

“诶，哥~”牛静一不依地摇晃着牛宇一的大手。

“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开开心心的，平平安安的，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哼~”牛静一甩开牛宇一的手，闷闷不乐地转过头去，“反正我一定会给你买礼物的！”

一丝无可奈何的颜色，在他眼底闪过，“知道了。”

“还有呢？”牛静一依然没有把头转过来。

“我会认真感谢的。”

“这还差不多~”牛静一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哥，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

“呀，这是你送我礼物，要什么还得我自己想么？”

“因为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啊~”牛静一很是理直气壮。

“我……”牛宇一被噎住了。

后排，裴珠泫悄悄竖起了小耳朵，他，喜欢什么呢？

“哥你原来喜欢模型，但来韩国以后，你一次都没有买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了！”

“模型……么？”牛宇一叹了一口气，“就这个吧。”

“真的？”

“嗯。”

“跑车？高达？漫威？”

“……航母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