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太医来,敏秀的大丫头若云就来了。
若云惊慌失措的跑进来,“王妃,您快去看看郡主吧!”
一听说女儿出了问题,刘书惠差点绷不住。
祁峙看向若云,脸上明显现出不悦。
秦嬷嬷忙对刘书惠使个眼色,然后脸一沉,呵斥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你跟我出来。”
谁知若云却没有随秦嬷嬷出去,而是哭道:“王爷,王妃,郡主刚刚寻了短见”
“你说什么?”
刘书惠这下,是真的慌了,“你把话说清楚,好好的,敏秀怎么会想不开?”
说着,自己已经从床上起来,那麻利的动作,哪像刚刚的有气无力。
边上的秦嬷嬷暗道一声不好,忙拦住道:“王妃,您身子本就不好,先让老奴去看看吧!”
刘书惠这才想起自己是在装病,只是女儿有事,她又怎么还能装下去。
这时,祁峙出声了,“敏秀现在如何?”
小若云哆嗦着道:“已经救下来了只是只是”
秦嬷嬷历声道:“只是什么?”
“只是郡主现在已是命悬一线,快不行了”
刘书惠一听,差点晕过去。
“快请太医,叫太医”
边叫唤着,刘书惠已经下了床,却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外去。
秦嬷嬷心里也有点慌,只是她还没到刘书惠这样六神无主。
“王妃,您忘了,刚刚王爷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了。”
只是,说好给她看的,这下却成全了敏秀。
秦嬷嬷扶着刘书惠往外去,全然把一边的祁峙给忘了。
祁峙也跟着出去,路过若云身边,他停下脚步,“真的晕了?”
此时的若云不像刚刚那样的慌张,清秀的脸上,镇定异常,闻言轻声道:“是。”
“这些日子,她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人?”
“郡主从辛夷那听说了些话”
祁峙面色愕然,又有点无奈。
说来说去,竟是敏妍的手笔。
“你回去吧,看好她。”
若云行礼退下。
祁峙这才往锦瑟院而去。
刘书惠看到敏秀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脖子上还有道青紫勒痕,那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不住的戳着。
“敏秀,敏秀,你醒醒啊”
秦嬷嬷忙过去把颤巍巍的手指伸到她鼻下,然后猛松口气。
“王妃,您别担心,郡主只是晕过去了。”
等了一刻钟,许太医才珊珊来迟。
“见过王妃娘娘”
“许太医不必多礼,先看郡主要紧。”
许有业忙走过去为敏秀诊治,一看到敏秀脖子上的勒痕时,许有业心里咯噔一下,忙又收敛神色。
下过针后,敏秀悠悠转醒,“母亲”
刘书惠抹着泪道:“儿呀,到底什么事,你要这么折磨娘啊!”
敏秀的泪顿时顺着眼角就滑下来。
“娘,女儿心里苦啊,女儿只想嫁沈程”
一边收拾东西的许有业东西都拿不稳了,却佯装镇定。
秦嬷嬷忙走过来,“许太医辛苦,老奴送您出去吧!”
“好好”
到了外面,秦嬷嬷偷摸的往许有业手里塞了个鼓囊囊的荷包。
许有业犹豫着接了过去,就听秦嬷嬷道:“许太医,我们郡主风寒可要吃药?吃多久的药?请您费心了。”
许太医在贵人圈子里混的,自然知道秦嬷嬷的意思,忙附和道:“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只是这些日子,郡主万不能再受风了。”
这是同意秦嬷嬷所说的受寒之说了。
送走了许太医,秦嬷嬷回到屋里,此时祁峙也在里边了。
有些话,秦嬷嬷便不好再多说,只静静的站在一边。
敏秀捂脸路哭道:“父王,母亲,女儿实在撑不住了”
刘书惠搂着敏秀,“到底什么事,你说出来,娘定会给你做主的。”
敏秀只顾摇头,始终不开口,那生无可恋的样子,可把刘书惠急的不行。
敏秀不开口,刘书惠便看着几个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丫头。
“你们给我说,若说不明白,你们都别想好。”
此时的刘书惠已端出了靖亲王府当家主母的架势来,神色冷寒。
几个丫头,脑袋磕地,连声求饶。
小兰哆嗦着道:“王妃,郡主只是知道昭和郡主在酒楼和镇国将军相见,以为两人有了私情,便”
祁峙眼神幽冷,呵道:“你住口,昭和郡主与镇国将军是御旨赐婚,即便有情,也是光明正大。”
小兰吓的匍匐在地,“奴婢知错,再不敢乱说了”
刘书惠看着敏秀痛心道:“是这样吗?娘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连娘都信不过吗?”
敏秀摇头,“娘,我等不了,他们还有一年就成婚了,万一”
万一他们真有了情,即便她娘的谋划成了,又有什么用。
说着,敏秀又看向祁峙,满眼的哀求,“父王,您是最疼女儿的,就成全女儿吧!”
祁峙沉声道:“你就那么喜欢沈程?为了他,连命都能舍了?”
敏秀心中一动,觉得这是祁峙松口的前兆,连忙点头。
见她这样,祁峙没有再说话。
只沉默着向外走去。
眼看着祁峙走了,刘书惠向秦嬷嬷使个眼色,秦嬷嬷便把屋里的人都叫出去了。
看着低头站了一排的丫头,秦嬷嬷冷声道:“今晚的事若漏出去一个字,下场你们自己知道的。”
几个丫头齐声道:“奴婢不敢。”
这些都是敏秀从小刘书惠给挑的丫头,忠心秦嬷嬷从没怀疑过,出了这样的事,也不过裂行敲打。
内室,只有母女两了,刘书惠猛然冷了脸,“敏秀,母亲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以至于让你胆大妄为的敢算计父王母亲。”
敏秀悲痛的神色一滞,眼神微乱,却故作不解道:“母亲,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母亲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前些日子我才跟你说过,会让你如愿,怎么?翅膀硬了,不听母亲的了。”
敏秀也不哭了,忙解释道:“母亲,女儿没有”
刘书惠看着这样的女儿,只觉无力。
“你若觉得自己能让你父王改变主意,那从今以后你的事,母亲便不再多管了。”
见她这样,敏秀才知道慌了,“母亲”
刘书惠偏过头道:“秦嬷嬷,我们走吧!”
敏秀忙从床上爬起来,去追刘书惠。
“母亲你别走,女儿知道错了”
只是刘书惠连头都不回。
敏秀追到门口,却发现地上有血迹。
顺着血迹看去,却是刘书惠的脚,群摆下,刘书惠脚底下好几道口子,已经被泥污染的赃黑。
敏秀这下真知道错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小算计会让她娘吓成这样。
一声痛哭,“母亲”
只是刚跑到门口,就被几个丫头拦住了。
“郡主,王妃说,让您这些日子在屋里好好养病。”
敏秀看着刘书惠越来越远的背影,大喊:“母亲”
此时的刘书惠只觉心痛又心累,浑然没察觉脚上的伤。
直到秦嬷嬷让人抬了软轿过来。
锦瑟院这边出事,敏妍是第二日才知道的。
虽说秦嬷嬷下了封口令,可人的嘴又哪能真的一丝口风不漏。
今日阳光正好,敏妍便让丫头搬的摇椅到院子里晒太阳。
香草在花房了摘了许多的花瓣,捣成汁给她染指甲。
山茶新做了几样糕点,敏妍正打算尝尝,绿萝就笑着进来了。
“郡主,郡主你猜我打听了什么?”
敏妍暼她一眼,咬了口清透如玉的糕点才道:“是锦瑟院的事吧!”
绿萝瞪着眼,“郡主你怎么知道?”
“能让你这么幸灾乐祸的,不就那两个人,说吧,怎么回事?”
绿萝嘻嘻笑道:“郡主,你知道是锦瑟院的,可您肯定想不到,昨晚嘉宁郡主”
说着拽着自己的衣袖在脖子下比划了一下。
敏妍皱眉,“上吊了?”
绿萝直点头,然后佩服的对敏妍竖起大拇指。
“还是郡主料事如神,只让人给她传了几句话,就让嘉宁郡主把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出来了。”
敏妍抽回手,看着粉嫩的指甲,然后对绿萝招手,“你把昨晚的事透露出去,尽量说的煽情一点,最好能让众人觉得这是一对心心相惜的苦命鸳鸯,却被我这个恶人横插了一脚,如今不得不分开。”
绿萝黑着脸道:“郡主,这样真的好吗?镇国将军那里”
“怎么不好,无论怎么看,敏秀都比本郡主适合做个贤妻良母,那沈程该偷着乐了。”
对敏妍的话,绿萝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