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跑过去,正巧敏妍打开了院门。
一声“郡主”,山茶的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
敏妍看过去,“山茶?”
山茶奔过来,激动的一把抱住敏妍,“郡主,郡主,山茶可找到你了。”
山茶哭的像个孩子,一夜的担惊受怕,忐忑不安,就怕敏妍出了什么意外。
敏妍不住拍着她冰冷的后背,“好了,山茶,我这不是没事吗?”
“都怪奴婢没有看好你,让你掉下山,还好郡主没事,郡主以后可不能再上山了……”
“那是意外,意外……”
山茶正哭着,突然收了泪道:“对了,沈将军和你一起,他人呢!”
“呃……在屋里躺着。”
“沈将军伤的很重?”
“……有点。”
“郡主稍等,林青给了我个东西,让我找到人,就以此通知他。”
说着,从腰封处拿出个小圆球,猛向天扔去,一阵白光闪过。
山茶道:“郡主,从那么高摔下来,你没事吗?回去一定要让太医好好检查一下。”
“回去再说,只是这家老夫妻救了我,回去告诉卢掌柜,多照顾着点。”
“是,郡主的恩人,就是奴婢的恩人,奴婢定会好好照顾他们。”
敏妍带着山茶进了院子,婆婆已经去洗碗了。
“婆婆,多谢救命之恩,我家里人已经找来了,怕是很快就要走了。”
山茶走过去,二话不说“噗通”跪在老婆婆面前,把老婆婆吓的不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地上都是雪,你快起来。”
“山茶多谢婆婆救命之恩。”
不顾老婆婆的阻拦,山茶硬是给老婆婆磕了三个头。
老婆婆道:“不过顺手的事,哪就要这么大的礼了。”
山茶顺着老婆婆的力道起来,“于婆婆您来说是顺手,对山茶来说,就天大的恩情。”
老婆婆拿她没办法,只看向屋里,“那位公子伤那么重,不好移动吧!”
敏妍道:“婆婆放心,家里会来马车接人。”
老婆婆点点头,有些失望,难得这小院里添了点人气,这就要走了。
山茶来到屋里,同样对躺在那的沈程,恭敬的磕了几个头。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以后用的着山茶的地方,将军尽管吩咐。”
敏妍跟老婆婆告别的话还没说完,林青就来了。
还有靖亲王府和皇帝派来的,里三层外三层,把这个破旧的小院围了个严实。
老婆婆是惊的不住看向敏妍,猜测着她到底是什么人?
敏妍安慰老婆婆道:“婆婆不用怕,这都是家里人。”
老婆婆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林青看到他家主子这样,差点没像山茶似的,抱着哭一场。
“将军,您……您……”
“皮外伤。”
“您都不能动了,还皮外伤,属下已经带了人来,马车也已经备好……”
敏妍的马车也已经停在门口,林青和个侍卫把沈程架出来,敏妍才发现,他后背的衣裳都划烂了,带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知道这定是斜坡上石头划的。
看他们要把他扶到那辆青布马车上,敏妍脱口而出道:“要不,把他扶我车上吧!”
林青对敏妍那是满腹怨念,若不是她,他家主子也不会伤成这样。
可又一想,他家主子的车肯定没有郡主马车舒适安稳,将军的伤又那么重,于是,掉头就过来了。
林青不情不愿道:“多谢郡主。”
“应该是我说谢谢才是,若没有你家将军,估计我现在正等着人来给我收尸呢!”
向婆婆告辞,敏妍也上了车,只是老爷爷还在砍柴没回来,不能向他道别了。
敏妍在车上对婆婆喊道:“婆婆以后别让爷爷上山了,回头我会叫人送碳来。”
婆婆也看出了敏妍沈程不是一般人,只是她就是个无知的乡下妇人,只以为两人是家底富裕的公子小姐。
“不用,我和老头子有手有脚,能照顾自己。”
马车晃动,沈程虽觉得疼,却也还能忍受。
把沈程送回了将军府,敏妍才回去。
接到消息的王府里早就备好了热水吃食。
三丫头一个个顶着核桃眼,伺候她洗澡,一看到那后背的伤,就又忍不住要落泪。
“本郡主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那沈程伤的才重呢!”
芍药抹泪道:“奴婢回头就去库房挑些个药材,让人送将军府去。”
香草小心的清洗着后背,生怕动作大了,弄疼了她。
好容易洗好了,绿萝又把药膏拿来,细细的涂抹好,这才上了冒着热气的吃食来。
敏妍吩咐道:“让人照顾好山茶,那丫头怕是找了一夜,人都冻僵了。”
芍药道:“郡主放心,热水吃食都备好的,奴婢让她吃了,就去歇着了,现下怕是已经睡熟了。”
“你们也是,昨夜肯定也都没睡好,一会也去歇着吧!”
香草带着哭腔道:“奴婢不用,看到郡主,奴婢就很精神。”
绿萝道:“这次多亏了将军,依奴婢看,将军能豁出命去救郡主,郡主这婚就不用退了吧!”
敏妍暼了她道:“两马事,我是很感激他救我,可也不能以身相许吧。”
绿萝道:“郡主,人画本上都说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敏妍呸道:“你都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长的俊俏的,叫以身相许,丑的,那就来世再报吧!”
绿萝:“……郡主,哪有你这样的,而且我觉得沈将军也没有郡主你说的那般不堪入目,只是长的比寻常人黑了些而已,常年风餐露宿的人,不就那样么,哪像京都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绿萝啊绿萝,这才几天,你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不说这个了,我让你交代卢掌柜买峦山,你办了吗?”
绿萝一愣,她只顾着担心敏妍,给忘了。
“奴婢这就去。”
“不用你亲自去,派人说一声就是了,还有,照顾那对老夫妻的事。”
“是,奴婢这回肯定不会忘了。”
敏妍吃饱喝足又让太医把了脉,只受了点寒凉,喝几天药就行了,丫头们才放心。
敏妍伸个懒腰正要上床歇息。
芍药过来,满脸犹豫道:“郡主,昨晚王爷也过来了……”
“父王来了,他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芍药摇头,“没有,只是王爷看样子很担心郡主。”
芍药也不知该怎么说,以前祁峙对敏妍什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可这段时间的改变,也让人觉得不敢相信,可昨晚他的担心也不像作假。
昨夜祁峙拖着伤中的身体,在厅兰院等了许久,直到天要亮才走。
敏妍被子一掀钻了进去,暖和的被窝让她舒服的轻叹一声:“不管他,谁知道是真关心还是别有目的。”
见敏妍已经闭上了眼,芍药便闭嘴,退了出去。
这边敏妍是睡了,可那边的沈沉可就受老罪了。
虽说身上的伤被上药了,可那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好药,以至现在衣裳都凝固在了伤口上,必须得用温水浸泡,再用烈酒清洗,重新上药。
做完这一切,沈沉就像被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汗透了。
林青抱怨道:“将军,您为了郡主连命都不要的,伤成这样,若这婚事不成,您该多冤啊!”
沈沉奇怪道:“改变主意了?”
前段时间林青可是很抗拒敏妍的,这突然的改变口风,倒让沈沉奇怪了。
林青抿着嘴不说话,突然,沈程正色道:“你让人去查,忠勤伯府,跟五皇子有无联系。”
林青一愣,“将军,您的意思是?”
“郡主说忠勤伯府背后的主子是五皇子,而我们却没有一点的察觉。”
林青也觉得事态的严重,“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