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沈程果真在了,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好像前几日受那么重的伤不是他似的,只是脸色有点不好,该是听见了敏妍在门口戏弄林青的话。
进厅,敏妍毫不客气的自己找了地方坐下。
“沈将军的伤可好些了。”
“托福,已经好多了。”
敏妍上下打量了一下开口道:“也是,看将军如今都能自由出入了,该是无法大碍了。”
这时,府里的丫头端着茶水,恭敬的放到敏妍和沈程旁边的茶桌上。
敏妍一路走来,确实有些口渴了,便不客气的端起来抿了一口。
只是,口中含着,好一会才咽下。
然后颇为嫌弃道:“将军府的茶水难道是用陈年老树叶子泡的,滋味如此特殊。”
沈程皱眉,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跟以前的一样啊。
不等他想出什么来,只听敏妍道:“算了,反正我也不是来喝茶的,本郡主来,是有事想跟将军合作。”
“合作?”
“对,合作。”
“为什么找我?”
“自然是觉得将军可靠。”
沈程皱眉,他还真想不出敏妍能有什么事跟他合作的。
敏妍不经意的往四周看了下道:“不知将军对立储有何想法。”
沈程定定的看着她,目光犀利。
敏妍道:“将军别那么看着我,我是觉得我那几个堂兄都不是做皇帝的料,将军觉得呢!”
讨论立储大事,敏妍那口气随意的仿佛说是是中午吃什么。
沈程道:“郡主不觉得跟在下说这样的话,很不合适?”
敏妍邪靠在椅背上,“有什么合不合适的,难不成将军还会出卖我?我们可是共过死的人了。”
沉默了会,沈程才问道:“郡主觉得几个皇子都不合适,那郡主想跟在下合作什么?”
“自然是合作怎么自保。”
沈程看着她,等待下文。
“我知将军手里有十万兵权,将军腿伤了两年,皇伯便一直想从将军手上把这十万兵权拿回来,只是还没找到什么有用的借口。”
沈程正色道:“若陛下开口,臣自当双手奉上。”
敏妍啧啧摇头,“不知将军有没有听过卸磨杀驴,咱们的陛下就是那种卸磨杀驴,还要驴感恩戴德的人啊!”
沈程拧紧眉头,敏妍又道:“我跟将军是同病相怜,都不想做那没用的驴,所以,合作的话,好处多多。”
说到这里,沈程倒不明白了,他是伤了腿,被迫的退了下来,那她是郡主,又是皇帝最疼爱的侄女。
突然他想到了,皇帝对祁峙的杀心,莫非她也知道了?
敏妍诱惑道:“全京都都知道本郡主有钱,而装备一个军队,需要的不就是钱吗?只要将军同意合作,那本郡主定会投桃报李。”
沈程看着她:“据我所知,郡主跟王爷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将军只需知道,是和我祁敏妍合作,与我父王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沈程沉默了会,“这事,还请郡主容在下考虑一下。”
“这是自然,不过将军的时间可不多。”
来的意思表达清楚了,敏妍便带着丫头离开了沈府。
林青急道:“将军,您真的要跟郡主合作?”
沈程轻声道:“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也许郡主正合适。”
“那这婚事您到底怎么想的?”
沈程顿时皱起眉头,今日敏妍既是借着探病寻求合作,也是告诉他,只是合作。
“……一切照旧便是,只是速度不必这么快。”
林青恍然,这是做给有些人看呢!“属下明白了。”
沈程从椅子上坐起来,随即眉头一拧,手按住桌子。
林青忙过去扶他:“将军,您怎么样?”
沈程缓了下才能站直了,“扶我去卧室。”
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痛苦。
路过敏妍刚刚坐的位子,还有那后来就没动过的茶杯,沈程道:“去问下茶水房,茶叶是什么时候的。”
“这个,将军您不是说要节俭吗?估计这是去年的陈茶……”
沈程:“……”
敏妍回到王府,卢掌柜就递了信来,说是峦山已经入了郡主名下,只是有个小插曲,峦山不知已经被谁买下,主家本不想卖,可听说是郡主要买,又改变了主意。
敏妍倒没有想那么多,只以为是人家知道她要买,若不卖,怕惹了麻烦。
想来也是不知道峦山的铁矿之事。
祁嶶上安国寺祈福回来,随之而来的也有件让人为之哗然的消息。
祁嶶封了贾尚书的孙女贾玉兰为顺嫔,只等回宫便颁布旨意。
这一消息真是让人瞠目结舌,众所周知,五皇子祁向晹对贾玉兰有情,若不是贾大人不松口,两人怕是早就定下婚事,没想到啊,没想到。
同时也有人道是,原来贾家看不上皇子,是为了攀更高的枝头。
一翻话,把贾家推上了风口浪间,据说贾尚书已经病倒在床,大夫都请了好几轮。
从安国寺回来,祁向晹便阴沉着脸一直站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府里的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祁向晹冷声道:“出来。”
一黑影应声出现在他身后单膝下跪,“主子。”
祁向晹转过头来,目光幽深,“我要见贾玉兰。”
“是,属下这就安排。”
从安国寺回来,贾玉兰会暂住贾府,现在想见她,还容易些,等贾玉兰入了宫,即便偶然碰到,为了避嫌,怕是都要绕道了。
当天晚上,祁向晹就出现在贾府后院。
出来这样的事,贾家不能对贾玉兰怎么样,却也不能像从前那般到任她处走动。
屋里的丫头都被赶出去了,贾玉兰做在铜镜前愣愣发呆,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那晚她只是觉得屋里有些闷,便出来散个步,谁知正要回去,就被个黑影拖到了暗处。
那时她闻到五皇子常带的香包味道,便没有过多挣扎,谁知醒来便在祁嶶的床上,身边正躺着还熟睡的当今圣上,自己衣衫不整,还有身上的不适,不用想便知是做了什么。
且还是在佛门净地,贾玉兰能想到,外面已经把她传成了什么样子。
“咚咚”贾玉兰正在发呆,就听窗边传来声音,她心神一动,这是以往祁向晹偷来见她,两人约定好的暗号。
只是,这时候,他还会愿意见她吗?
贾玉兰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紧接着又是将两声“咚咚”。
这次贾玉兰终于确定自己没听错了,她慌忙起身过去,手刚伸过去还未触及窗口,便又猛缩回来。
语气艰涩,“殿下……你走吧!”
说完这话,贾玉兰只觉自己已经不能呼吸,她难受的捂着胸口,泪水想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直掉。
窗外,传来祁向晹的声音,“玉兰,你让我看一眼,一眼我就走。”
声音同样痛苦,透着心碎的生无可恋。
贾玉兰拼命的忍住,死死的咬住下唇。
“玉兰……你开窗好不好?”
祁向晹声声哀求,贾玉兰心痛难忍,终于忍不住,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