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城西的破屋内,黑衣人拎着个满身伤的壮汉扔在祁峙的脚边。
壮汉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王爷,就是此人在背后捣鬼。”
“人没事吧!”
“属下去的及时,并无人伤亡,有两个出现腹泻,大夫也以绿豆冰水喝多了揭过去了。”
“那就好。”
祁峙时刻观察着敏妍的动静,他好容易寻回的女儿,自是不会再让人陷害。
当知道有人想在绿豆水里动手脚,让敏妍跌的爬不起来时,祁峙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他一步步走到汉子跟前,眼神阴沉幽暗,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冷。
“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汉子一声不吭,即使明知道这人是北裕最得势的靖亲王。
“说出来,本王心情好了,或许还能饶你一命,不说,就只有死路一条。”
汉子沉默了许久,才嘶哑着声音道:“王爷直接杀了小的吧,做这事之前,小的就没想过活着。”
“还挺有骨气的,不过,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不知道是谁了吗?刘先钧那老东西打的一手好算盘,以为事情过去几个月了,本王就不会怀疑他了。”
刘先钧正是忠勤伯的名字。
地上的汉子明显抖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祁峙悠悠道:“你以为本王在诈你?你这种蝼蚁,还不值得本王如此费心,留你一条命也不过是让你回去告诉他,既然做出这事,就要准备好接受本王的怒火。”
话落的不需要汉子的回应,黑衣人走过来拎起汉子几个跳跃,消失在黑夜中。
“出来。”
话落,另一黑衣人无声的出现在祁峙面前,祁峙道:“派人去把他流放的儿子带回来。”
“是。”
在敏妍不知道的时候,本该出现的一个大麻烦,被祁峙无声无息的解决了。
第二日,祁嶶的面前又出现了参敏妍的折子,一看,又是吴御史是。
洋洋洒洒的写了几页纸,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昭和郡主沽名钓誉,收买了人心后,就不顾百姓的死活,一锅绿豆汤里,找不到十颗绿豆,更遑论冰这样精贵的东西了。
别人不知道,祁嶶自己心里可是门清,现在的绿豆汤跟敏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他怕百姓感激敏妍,反说他这个皇帝不顾百姓死活,所以派了朝廷官员接手,又怕被说抢功劳,所以打算找机会水到渠成的告诉众人。
只是,还不等他把事情说出来,就出了这样的事。
当即叫了负责此事的卢照河过来。
卢照河以为是自己差事办的好,皇帝要嘉奖于他,哪知一进御书房,就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直骂的他两眼发晕,最后才知道,原来是把皇帝上次交待的事办砸了。
给京城百姓派发绿豆汤这样的小事,自然不用他亲自盯着,卢照河仔细回想,这差事交给了谁,然后气的咬牙。
跪下痛哭流涕道:“陛下,臣一心为陛下办事,那是殚精竭虑兢兢业业,不曾想,下头的人竟干出欺上瞒下的事来,连百姓的活命机会都要断啊……”
卢照河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悲愤,祁嶶的怒气也总算是消下去了点。
“朕把事情交给你,是信任你,不想你竟把事情办成这样,还是天子脚下……”
卢照河出来御书房的时候,提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虽说被罚三个月的俸禄,可做官的谁也不指望那点钱过日子。
只是没等他这口气松多久,他面色阴沉的出宫,本打算去找那办事不利的下属,哪知却在半路遇到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的敏妍。
离的老远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喊。
“昭和郡主,你给我们绿豆冰水,让这酷暑多了丝活命的机会,我们大家都跟感激你,只是你不能得了好名声就不顾我们的死活。”
“就是,现在的绿豆冰水连井水都不如,我们听说各大商行都是出钱出力的,皇上也拨了几万斤绿豆下来……”
“那些东西难不成让郡主私吞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充分证明了什么叫人多力量大,若是几人十几人,他们都不敢这么质问郡主,可这么多人,不就是仗着即便说了,郡主也找不到谁开口。
远处了卢照河那叫个肝胆俱裂,从马车上下来就跑过来。
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敏妍高高的站在马车上,目光平淡的看着堵着她车的这些人。
“众位讨伐错了人,绿豆汤在十日前陛下就另派了人来接手,众位就是找也是找那接手的人才是。”
“郡主你说是谁接手了?”
敏妍眼神一扫,看到了急急跑来的卢照河。
于是,手臂一抬,指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卢照河顿觉如芒在背,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愤怒的民众转移目标,直接把他围了起来。
“大人,请你给个说法……”
“郡主一心为民,用自己的私产做好事,大人吃皇粮却克扣我们的活命机会……”
“就是,还害我们冤枉了郡主……”
“请大人务必给个说法。”
“给说法……”
发展到最后,全都是要说法的,卢照河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什么,却没人听他的。
敏妍趁机让陈四赶紧跑路。
敏妍又恢复了混日子,偶尔去宫里看看太后,一呆就是一整日,跟祁仲馨斗斗嘴,说说小话,别提多自在了。
晚上,敏妍舒服的泡了个澡,披头散发的斜靠在软榻上,芍药轻柔的用巾帕给她擦着那一头乌发。
边擦,芍药像是不经意提道:“郡主,再有三个月就是您的大婚了,咱是不是该准备了。”
敏妍不在意道:“有礼部筹办,连嫁妆都是现成的,我们有什么可准备的?”
“礼部那都是大面上的东西,先王妃留下的东西,包括庄子店铺什么的,总要清点一下,还有伺候的人……”
芍药越说越多,说到最后敏妍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多的。”
上辈子也没觉得成婚有这么麻烦啊!
“郡主,奴婢说的还都是奴婢想到的,那些没想到的,您这几日时常进宫,可得向太后娘娘请教。”
至于府里的王妃,敏妍从小就不是在她手边长大的,又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因为她才死的,自然不可能让她来管自己的出嫁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