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妍和沈程沉默的上了柱香,跟端王妃说了几句话,便出来了。
在门口遇到刚来的祁向明,祁向明见到敏妍,甚至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可见以前被欺负的狠了。
敏妍也不欲多说,只道:“进去看看吧!”
祁向明点点头,快步向里走去。
敏妍看着门可罗雀的端王府,只觉世事无常。
上一世祁向昊跟祁向晹斗的死去活来,直到最后虽然败了,却没有身死。
敏妍叹道:“好歹是个皇子,这么死了,也真够憋屈的。”
沈程以为她说的是无人祭拜之事,于是道:“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靖亲王府,祁峙叫来陈楚梅,吩咐道:“把消息散播出去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宫里那些手稿,寻个机会烧了。”
“是,不过王爷您是从哪找的这么个高人,那字迹,模仿的真是绝了。”
“再像也不是真的,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只是我们若把那东西烧了,上头那位会不会怀疑?”
“怀疑也是怀疑祁向晹,跟本王没有半点关系。”
陈楚梅咧嘴笑了,然后快步走出去。
正在这时,冯华走进来道:“王爷,您让属下办的事,属下已经办好了,那文一泉的底细也查出来了。”
说到文一泉,祁峙眼中满是厉色,“说。”
“文一泉是充州人,不过,却借了江南学子的身份,家族也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只是因为好看,也有些文采,两年前突然得了名师教导,然后越加风头无两。”
冯华说完,也不明白祁峙为什么让他去查这么个人,在他看来,这人也没哪里不寻常的。
可在祁峙看来,哪里都不寻常。
“继续查。”
冯华虽然不解,可祁峙发话,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带着满脸的郁闷出去了。
祁向昊的死,如同扯动了某个机关,众人想到除夕夜的不寻常,一时,谣言四起。
渐渐的京都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传言,说祁向昊女干污宫妃,把陛下气吐血,后被陛下赐死。
还有说,祁向昊是被祁向晹毒杀的,因为那日见过祁向昊的只有祁向晹,且后来证明祁向昊女干污宫妃是被陷害,陛下已经打算放人了。
当然,第二个说法,信的人比较多,因为太多人可以作证陛下准备放人的事了,只是最后关头,却出了这样的事。
京都的传言不久就出现在了祁嶶案头,祁嶶看后面无表情,只是周身的阴沉之气,骇人的很。
敏妍听着绿萝说个不停,那小嘴巴巴的都快赶上说书的了。
最后绿萝见敏妍没反应,好奇的问道:“郡主,你说,二殿下究竟是怎么死的?不会真是被五殿下……”
说着,作势抹了下自己的脖子。
敏妍呵笑了声,转头问芍药。
“那药她吃了这么久,也该有反应了吧!”
“王府递来消息,已经开始见效果了。”
敏妍勾唇,不明所以的笑了,随即起身道:“走吧!”
“去哪?”
“进宫去,二皇子没了,皇祖母肯定担心。”
敏妍目中满是担忧,这些日子少不得要多进宫几次,宽宽皇祖母的心了。
靖亲王府,刘书惠这几日觉得精力不济。
整日的头痛,找大夫看了都没用。
珍珠把熬好的药端来,刘书惠烦躁道:“吃了也没用,还吃它干嘛?端出去。”
珍珠端着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是看她这样,珍珠担忧道:“王妃,您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叫太医来看看吧,太医的手段总比外头的大夫强多了。”
刘书惠当然知道太医比普通大夫好只是,她管家之则早就被收了,为了这么件小事让她去求曹氏,显然是不可能的。
珍珠不用想就知道刘书惠那么高傲的人是不可能去求曹氏。
于是,咕哝道:“若是嘉宁郡主在就好了,王爷最是心疼郡主,若是郡主开口,什么样的太医请不来。”
刘书惠一愣,她想的不是敏秀去求祁峙请太医,而是她可以借着生病缓和母女之间的关系。
敏秀自出门就没回来过,即便是回门也没来她的百福院。
刘书惠抿了抿唇道:“你去给郡主递个信,就说我病了,病得很重,让她回来看看我。”
珍珠点头应是,信送到了傅府,敏秀刚起没多久,听说刘书惠病了,心里有一瞬间的担忧。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母亲。
于是敏秀收拾东西就回来了,看着这个许久未踏足的院子,以前满是她的欢声笑语,母亲对她的爱护宠溺。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萧条了,虽说是冬天,可院里连点绿意都没有。
珍珠端着药看到她,激动道:“郡主,你终于回来了,王妃不知念了你多少次。”
若是以前,敏秀早兴奋的奔进了屋,现在,她却镇定的一步一步走进去。
刘书惠看到她,也是满脸的激动,“敏秀,你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眼神一转看到她的肚子,刘书惠的关切激动,犹如被人掐住了脖子,半晌冒不出一个字来。
她脑中所想的都是敏秀所说的话,她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一时,刘书惠脑中如有万蚁啃咬,疼的她痛不欲生,又不断的有声音在重复着,她女儿恨她,她只喜欢那个孩子。
不知怎么的,刘书惠突然扑向敏秀,双目赤红,像是存了数不尽的恨。
屋里人都被她这突然的动作惊呆了,敏秀踉跄的倒退,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她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孕,若这样的一摔……
电光火石间,后面有人接住了她,敏秀心有余悸的回头,“父王。”
祁峙冷冷的看着刘书惠,此时的刘书惠已经恢复了神智,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那样了,甚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祁峙历声道:“刘氏,敏秀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子,这么一摔,你是想要一尸两命吗?你就那么恨她?”
刘书惠无措的摇头,她想说自己也不知道刚刚怎么回事,可看向敏秀,只见她连看都不看自己。
祁峙又道:“你若真有病,我会去请太医,你不必用此骗敏秀回来。”
“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却想不起来了。
看着一前一后出去的父女两,刘书惠总觉得那里不对。
珍珠端着药走过来,“王妃,你是不是又头疼了,喝了药就好了。”
刘书惠不疑有他,口中不住念叨,“对,该吃药了,我一定是被这头疼给折磨疯了。”
说着端过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