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琼林宴,所有中举的都被邀请在列。
因为祁嶶身体不好,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又不放心交给别人。
于是,再三思量,决定那日露个面,然后让祁向明主持。
祁向晹恨的眼珠子都红了,可还得笑着向祁向明说恭喜。
谁都知道,这是收揽文人忠心的好机会。
祁嶶却就这么轻易的交给什么都不懂的祁向明……
琼林宴,文武官员陆续往宫里而去。
琼林殿里灯火璀璨,各新进进士,拘谨的坐在那里,直到有人来找他们说话,才紧张的搭上几句。
林棠坐在最后,眼神阴翳的看着上头被人恭维的顾子扬,那日他出去了,确实也跟探花文一泉说上话了,后来听说状元名叫顾子扬,他以为,就是同名同姓,却没想到,真的是他。
殿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各重要的官员也都陆续到场。
柳闻香缠着柳侯爷带她来,当她知道文一泉高中探花时,简直比文一泉自己还高兴。
她本就对文一泉心动,若他只是个普通的书生,她父亲自不会同意她的心思,可现在不一样了,文一泉是探花,只要她父亲从中帮衬,以后的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柳闻香跟在柳侯爷后面进来,那眼神,一下就盯住了人群中的那好似能发光的人。
文一泉被许多人围在中间,面上一派淡然,温和,即便在这样的场合也是淡定从容,那举手投足间,无不风流雅致。
柳闻香突的,就红了脸。
走在前头的柳侯爷还无所觉,只顾着跟相熟的人打招呼。
敏妍跟沈程进来,没有引起一点水花,毕竟,今日受关注的人太多了,而她也不是主角,敏妍直接找个位子就坐过去了。
边吃东西,边观察各学子的表现,间或跟沈程低语几句。
紧接着是两位公主,只见祁仲馨满脸的怒色,祁仲雅倒还是那温温柔柔的,看不出什么。
她一来,就直奔敏妍,也不知道这么多人,她怎么就看见她了。
祁仲馨猛坐在敏妍身边,还把人往一边挤了挤。
矮桌地方本就不大,敏妍又是跟沈程坐在一起,被她这粗暴的一挤,直接倒向沈程怀里去了。
沈程赶紧揽住敏妍,对这风风火火的祁仲馨没了好脸色。
见敏妍要摔,祁仲馨也紧张了一下,见她好好的被沈程护着,便又哼了一声。
敏妍坐正的身子,无奈道:“这又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祁仲馨又哼了一声才道:“还不是父皇。”
“皇伯做什么了?”
“他竟要我和祁仲雅在这些进士里挑驸马,就殿里这些歪瓜裂枣,你说他是不是病的太久,脑子都糊涂了,我们好歹也是公主,不说嫁入公侯之家,起码也要能看的过去,你说这些这些……”
说到最后,祁仲馨猛一拍桌子,面上的怒色更显。
敏妍呵呵笑着安慰道:“你想哪去了,皇伯怎么会把你嫁去普通人家,在场的,许多都是书香世家,家里几代文官大儒,我猜,皇伯让你挑的,应该是这样的。”
祁仲馨撅着嘴道:“我怎么知道谁是谁不是。”
敏妍戳了她脑袋一下,“笨,我看你才是在宫里呆久了,脑子都呆蠢了,不说穿戴,就是那通身的气度,待人接物……”
敏妍絮絮叨叨跟祁仲馨说着,边上的祁仲雅一声不吭,眼神却不住向人群中看去。
她今年已经十九了,本已经定下婚事,是陈国公府的世子,说好了婚事。
陈国公府的老夫人却突然去了,世子要守孝三年,三年后,婚事刚提上日程,陈世子却因为跟人斗马,摔下了马,腿骨当即就断了,更是伤了命根子。
陈国公府不敢隐瞒,只得将此事上报宫里,毕竟关于陈国公府的声誉,陛下念及陈国公劳苦功高,只把婚事取消了,并未大肆张扬,给陈国公保留了最后的颜面。
所以,便有了今日让两位公主亲自挑驸马的情况。
若让在场的进士知道,还不得疯了,娶到公主,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起码少奋斗四五十年。
向祁仲馨传授了识人经验,她就拍拍祁仲馨,让她趁机赶紧去人群里转转,熟知一下人品,打听人家叫什么去。
祁仲馨这才想起来,爬起来就要走,一转眼却见祁仲雅不见了。
她疑惑的看向敏妍,“祁仲雅呢?”
“早走了。”
确实,敏妍刚说了几句,祁仲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时就走了。
祁仲馨皱着鼻子往人群里去了。
矮桌上只剩小夫妻两了,沈程问道:“你怎么懂这些?”
“瞎说的。”
沈程……
敏妍道:“我若不把那丫头打发走,她非得烦死我不可,不过,也不全都是瞎说,今日琼林宴,我可是看到好几个能入眼的。”
能得敏妍一句夸赞,可见那人容貌之出色了。
只是,沈程一下沉了脸,敏妍看着他,笑而不语。
她能说,她就喜欢看这人吃醋的样子吗?
敏妍刚想逗逗这人,就传来声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端王到,五殿下到……”
众人忙收了声,恭立在两旁,等两位皇子和祁嶶走到上首,才开始跪拜。
叫起众人,祁嶶便点名道:“听说今年的魁首三人,容貌都很出色。”
祁嶶因为身体不好,连殿试都没能主持,只让大臣审阅过后,最后的一二三,由他亲定。
那三人听皇帝亲自点名,顿时激动的站出来。
进宫前,都有宫人教他们基本的礼仪,所以,这时候,自然知道要先跪拜。
于是,三人再次下跪,“学生顾子扬,董锐祥,文一泉,见过陛下。”
祁嶶点点头,叫起三人,只看到文一泉,目光明显的顿了下。
“好好,果然是后生可畏,英雄出少年,朕没想到,状元郎竟是如此少年英才,榜眼也是正值壮年,探花果真不愧探花之名,如此英才,天佑我北裕啊!”
祁嶶挨个把三人夸赞了遍,只见那董锐祥激动的脸都红了。
祁嶶又说了几句话,自知体力不撑,便不再耽搁时间。
然后就道:“众所周知,朕有两位适龄公主,都是待嫁之身,今日,朕出三题,有愿意娶公主的,便可参加此考验。”
祁嶶说的简单,众人当然知道,这愿意也得是家里干净,并未成亲的。
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甚至有人责怪家里早早为他们娶了妻子,让他们白白失去这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