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受不了苏稚灼热的注视，顾奕深沉默低眸，故意把眼神放在别处，道，“也不要相信我。”

苏稚不懂他的话，便更加凑近一分，近到都能闻到男人西服上的清新皂香。

“为什么。”

顾奕深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同样被眼前的女人身上的黑鸦片香味迷到晃神。

“在这个圈子里，无论是朋友还是家人，都不要相信，更何况我和你只是合作关系。”

“顾总，谢谢你啊。”

听到她突如其来的一句感激，顾奕深微怔，似乎是有些不解。

“谢我什么，我说过只是因为你父亲……”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谢谢你，你在苏家最落魄的时候，给了这个机会，不计前嫌。”

苏稚的双眸如此澄澈，眼中饱含着满腔的真诚，深情到顾奕深此时甚至不敢与她对视。

“我不是慷慨大方，我也是考虑了公司的利益，所以你完全不必感谢我，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便好。”

苏稚莞尔一笑，点了点头，道，“我可是公私分明的人，定不会让你失望。”

“那样最好。”

“顾总，我还有一个私人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问你。”

“什么事？”

苏稚抿了抿唇，思虑再三，还是缓缓开口道：“锦怡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当一名画家，你为什么要一直阻拦她实现她的梦想呢？”

听到这个问题，顾奕深的眼神忽而变得肃然起来，他没有直面回答她，而是反问道：“全世界你认识几个画家。”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提问，苏稚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我认识几位，怎么了？”

“那你知道全世界在画画的人有多少吗，能出名的又有几个，想靠它吃饭，生活，可能吗？”

苏稚愣住一刻，此刻她便也能理解了，他作为哥哥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

可是，这种未雨绸缪的担心，真的有必要吗。

女孩子都是很玻璃心的，用打击的方式消灭一个人对梦想的执着，根本是行不通的。

更何况，是顾奕深式打击。

又猛烈，又让人痛苦。

“就算难，你也该让她尝试，她失败了退缩了，自己想放弃了，才能真的甘心啊。你一再地阻拦她，她会越来越叛逆的。”

听起来似乎是十分有道理，顾奕深挑了挑眉，继而问道：“那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苏稚低头思考了一番，回答道：“我会让她自己去尝试，看看这条路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走的，如果确定了那就是自己的梦想，她就有这个资格拼搏一次。”

被强行喂下一碗鸡汤，顾奕深沉默了许久。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却是更加漠然。

“苏小姐，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话的？”

“我……”

苏稚愣住，后来的问题明明是他问她的。

“我是锦怡的朋友啊……”

“哦。”

只见顾奕深会意地点了点头，双手抱臂，眸光深邃，眼神中不带半点起伏，“那很抱歉，只有我的女人说话，我才会听。”

……

“还是说，你认为你现在，就有这个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