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
老鸦。
黄昏。
山河楼。
昔日光芒万丈的山河楼在武云忠的谢世后,变得更加萧索。
武云忠的后事全都由左右护法吴缺和樊篱操办。
他二人本是方天元的老部下。
留在山河楼任左右护法,也是方天元的临终授命。
此时站在方少荣的左右两侧。
就在方少荣被接回山河楼的当天,武云忠才对外界宣布了方少荣的存在。
现在,他们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少楼主!
他们也对山河楼下下宣布了这个消息。
山河楼总楼在武云忠被人战败,山河印落在他人之手后,几乎全面的土崩瓦解。
原本的千余众,剩余者不足百人。
人们在最后知道这里回来一个年轻的少楼主。
但他们认为在这里看不到希望。
大部分人反倒是被三阁四堂收拢。
如今的山河楼孤零零的,再不是那“中天一栋楼,四海都识君”的鼎盛。
方少荣独自了七楼。
这也是山河楼的最顶层。
武云忠生前有过交代,任何人不得七楼,也不去。
方少荣得到武云忠留下的钥匙,左三右三左七右七,极为复杂的打开七楼的楼门,刚刚踏进。
“啪!”
横梁传来轻轻的一声响动。
那像是什么东西跳起来再次落下的声音。
他走到横梁下,一件白色的长条状物事自梁突然弹起,继而跌落在他的面前。
方少荣定睛看去,那是一件以白绸层层包裹的东西。
他一层层的缓缓打开。
刀!
一把无鞘的刀!
刀长二尺七,手掌宽,厚三分。
刀身呈半透明状,非金非铁,面隐隐有一条红线似乎在缓缓流动。
刀柄方刻有【红限】二字。
他随即操刀在手。
立刻有点迷茫。
为何父亲穷尽一生也未能拿起?
这……
没有什么呀?
转头看去,白绸里还有两本薄册,面是一封信。
他立刻打开信封。
“吾儿少荣。如果有一天你见到这封信,证明你已经回来了。
为父与你留下一把刀,两本武功法门。
你自己甄选修炼。
此刀为父一生未曾拿起,每次都是刚刚入手,掌心便如遇雷击。
你出生之时,此刀震鸣三日。
那时,为父便知道这刀认主!
而吾儿就是这把刀的主人。
你若回来,证明以后山河楼就会压在你的身。
为父能为你留的,仅只这几样,望吾儿珍惜。
将来若真有危难无解,可求助于南境薄烟城和东海紫山剑派。
若吾儿无心争雄于江湖,为父也不强求。
山河楼的盛衰存在,但凭你心即可!”
方少荣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信。
最后便把目光放在与那把刀放在一起的物件。
那是在裹刀的白绸里面的一套掌法,一路刀法。
掌法名撼岳。
里面记载的名称是【撼岳九式】。
这九式分别为清风、绵雨、破谷、排云、隐匿、化龙、雷霆、揽峰、撼岳。
还有一路刀法是【意境大雪山】。
凭借他六十年的内力修为根基,想来无论学什么,都是一日千里。
他在南境卧佛山生活了十六年。
这中间他曾无数次身入江湖!
这是梅花大师对他的另一种锤炼方法。
只不过这一点,除了梅花大师外,就连武云忠也并不知道。
他自幼不太愿意习武,反倒是对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籍看得津津有味。
但他有一点,就连梅花大师也自愧不如!
那就是足够冷静的思考!
守护他的梅花大师便结合他自身的条件,教给他一套【瞬息千里身法】。
用以临危保命。
三天来,是代楼主武云忠的丧日。
来的人不多。
接待的人是吴缺和樊篱。
方少荣在这三天里消失了!
他一方面结合自身一甲子的内力修为,疯狂的修习撼岳九式。
渐渐练得得心应手,收放自如。
一方面在暗中观察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少楼主的突然回来,会给所有人造成什么样的心境。
这于他目前来说很重要。
第四日清晨。
方少荣站在大门外,仰头看着门口的两尊巨大石狮,实在想不出这样的辉煌盛景是如何落魄到今天的。
只叹江湖风云变换,朝露暮雪,春暖秋凉。
乍一起锦绣河山,倏一落白骨森寒。
“唉!”
“少楼主,下一步该如何?”吴缺问。
樊篱虽然也很关心,但他始终对这少楼主不是很看好。
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寄养在外多年,连北方寒冬的气候都有些排斥。
三天来似乎怕见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指望他?
指望他什么呀?
方少荣淡淡的道:“我来写信,你们传递出去。”
樊篱侧头看了看他,不禁好奇的问:“传给谁?”
“三阁四堂。”
吴缺与樊篱对视一眼。
“给他们传递信息,就说山河楼的少当家的回来了,叫他们回来有事宣布。”
吴缺想了想:“少楼主,目前可能调不动这三阁四堂,山河印已失,那是原本最后压制他们的信物,现在他们早已无所顾忌,不会听令的。”
方少荣点点头:“他们只认山河印?我这个少楼主也不管用?”
吴缺无言以对。
他默默的低下头。
“少楼主,山河印被人夺取,就是三阁四堂脱离总楼的最好借口,其实老楼主死后,他们就已经不服了。代楼主与他们周旋多年,勉强维持住。可自从山河印被人夺去,就再也没办法了。”樊篱道。
方少荣点了点头。
他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
也没有以自己少楼主的身份压人的意思。
只是看着父亲亲手创立的山河楼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加武云忠离世的冷清,心里有些凄凉和不快。
“他们不来是他们的,我现在是楼主,该走的步骤不能少。吴缺,我来写信,你安排人去送,约定好十五日在此聚齐。如果不来,再进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