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荣真的就去睡了觉。

燕衔泥与项飞鸾看着他楼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房门里。

燕衔泥轻轻笑道：“他很迷人，是吗？”

项飞鸾眨眨眼：“他跟我说昨夜是去了回雁楼，你不是那里的？”

燕衔泥道：“是啊！回雁楼就是我的店。”

“那究竟是他在骗我还是你在骗我？”

燕衔泥道：“妹妹，这里有他的一方世界，他能去的地方很多，说去了回雁楼，可能只是和你赌气。”

“你是说他很早就来过这里？”

“也不是很早，近年来吧。”

项飞鸾默默低头，道：“我对他了解的太少，是吗？”

这倒是句真话。

燕衔泥走过去，牵着她的手道：“不但是你，所有人都对他一知半解，姐姐也只是早几天认识他而已。”

“其实我并不是赌气他去你那里，只是……只是……”

“只是现在妹妹一颗心都扑在了他身，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他不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

“等！”

“等？”

“他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相信我，而且，就算你对他了解太少，但所有了解到的，就是真实的。他虽然很神秘，但也很真，有时真的让人不敢相信。只要他说过的话，你就可以完全的相信。”

“可是，是他带我来的这里，他说他可以带我来。”

“这就是他现在还不能说的地方，我猜想，他在知道你要来这里之后，就说带你来，只是为了保护你，至于为什么会起了这个保护你的心思，那就要问妹妹自己了。”

项飞鸾沉默。

想了半天，缓缓抬头道：“我当时跟他说要来这里取回山河印，我跟他说过一些我家里的状况，他……难道是为了与我家一代……嘶……”

项飞鸾突然停下，猛然回身看向楼梯。

喃喃道：“他不会与我家有什么关系吧？”

燕衔泥摇摇头：“这些，就要靠妹妹自己去想了，可是妹妹为什么不觉得他是因为单纯的就想保护你呢？”

项飞鸾默默的摇了摇头：“不会，我还不至于傻到这样的程度。姐姐如此倾城，看样子都没怎么入了他的眼里，何况是我。”

语言的艺术，可能项飞鸾一生也不会开窍了。

燕衔泥摇头，低首，叹道：“我入不了他的眼里，连妹妹都看得很清楚，可就是我自己偏偏不信。喜欢自己骗自己。”

项飞鸾一怔。

刚刚还因为方少荣去了燕衔泥那里而大发雷霆。

这会儿又心疼起燕衔泥来。

“姐姐，我无心的，我嘴笨，你别伤心。”

燕衔泥微笑抬头道：“妹妹，以后跟姐姐好好相处，好吗？我们也都是为了他，这个没心没肝的家伙。”

项飞鸾两腮鼓得圆圆的，道：“就是就是！没心肝的家伙！还是个死人呢！”

楼传来浓重的鼾声。

像是打雷！

两人同时看向方少荣的房间，对视偷偷一笑。

项飞鸾道：“他睡觉也张着耳朵！”

说完，又夹起一片牛肉。

放在眼前看了看，喃喃道：“这牛肉……也不是很难吃。”

然后，放入口里，慢慢品味。

转眼已到黄昏。

燕衔泥已经离开了。

临走时，项飞鸾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方少荣下楼。

项飞鸾已经提前给他点好了各种吃食。

笑着坐到他面前：“看，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我请客。”

方少荣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二话不说，操起筷子就吃。

嘴里还直吧嗒：“这个不错，嗯……这个也很好，吃啊！”

项飞鸾双手撑着下颌，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一笑，像是春天开满野花的田野。

方少荣怔怔的看了她一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

“你到底是谁？”

方少荣转头看向外边，喃喃道：“今夜会有一场好戏。”

“别打岔！说！”

“为什么你也会点牛肉？”

项飞鸾一笑：“因为我也吃呀！”

“真吃？”

“骗你干嘛？”

说着，夹起一片，立刻放入口中：“不错，只是以前受不了这个味儿，现在反倒觉得很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你是谁？”

“你猜那掌灯公子今夜会不会还坐在那里？”

“那里有棺材，他的位置被三副棺椁围住，难道你要他坐在三副棺椁中间？”

“他会！”

“为什么？”

“因为他是掌灯公子！”

夜色如期而至。

长街，远远的看到一盏孤灯慢慢走过来。

掌灯公子看了看那三副棺椁。

然后飘然落在中间。

坐下，闭眼，灯笼就放在他的身边。

方少荣抱肩站在门口。

项飞鸾喃喃道：“还真是。那明明是给他准备的，这人……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