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些卡牌上的图案,说不定也是鬼魂在每个人抽取卡牌那一刻“绘制”的。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玩家们岂不是永远都不可能有获胜的机会了?任务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生。
不,稍等下,任务只是不会把所有人逼上绝路,不等于不会让他们在一个卡牌游戏当中失败。
也就是说,失败的概率,不为零。
林寒语的眉头皱了皱。
我一定要获胜。我必须获得那条终极线索。
必须!
林寒语观察着其他人。
目前她只能通过一种微妙的感觉知道这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活人,但那个人是谁,她无法判断。
那个人可能是执行者,也可能是侦探社的成员。
不过,这一点其实也并不重要,因为阿慧已经说的很清楚,不允许以任何形式表明自己的身份,也不能相互交流。
而且,退一步讲,就算对方同为执行者又如何?林寒语根本就不可能把获取终极线索的机会让给别人。
能自己活着,当然要自己活着,不可能有把活命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的道理。
当然,阿慧从来没有说过那个终极线索不能共享,所以也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无论是谁获得终极线索,只要分享一下,便可以让所有人获知那条宝贵的信息。
但如果获得终极线索的是鬼呢?
鬼是绝对不可能共享终极线索的。鬼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戮,就是给活人带来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所以,获取终极线索的,必须是活人。
如果很不幸,终极线索落入了另外一个活人的手中,并且那个人不愿意共享的话,林寒语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抢夺过来。
到那时,她就会杀死那个人。
她会成为这次任务当中的唯一幸存者。
林寒语心神巨震,种种情绪翻江倒海,令她无法安心。
她看向袁不辰的眼睛。
那是一双冷漠至极的眼睛。
林寒语收敛心神,告诉自己,我必须认真分析,找到获胜的办法。
同类的玩家,同样的颜色。
黑色,血红色。
自己手里的是血红色,身旁两个都是黑色。
到底怎样才算是同类?
林寒语知道,找出阿慧话语中的信息是这场卡牌游戏最大的关键。
但她毫无头绪。
既然没有头绪,那么她似乎只能凭借运气了。
可如果把一切交给运气,她获胜的概率有多少?
十三分之一。
太低了。
林寒语继续观察着众人。
她看到了茫然空洞的眼神,看到了惊恐闪烁的眼神,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眼神。
她看出,有的玩家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卡牌上。
如此重要的游戏,却无法吸引某些玩家的心思,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是鬼。
线索在哪里?关于“同类玩家”的线索?
林寒语的视线的移动度越来越快。
她的视线不断地在那一双双眼睛上跳跃。
其他的那些玩家,此刻看起来也唯有眼睛各不相同了。
林寒语察觉到,有两双眼睛里透出了镇定与淡然。
都这种时候了,怎么可能有人还能保持镇定?
林寒语怀疑,从其他玩家的角度看去,她的眼神很可能也是慌乱的。
难道所有人的信息是不对等的?那两个人莫非知道些什么?
不不不,别开玩笑了,一共才只有两个活人,那两个,必然是鬼。
两个活人,如果都是信息为零的状态,毫无疑问这个卡牌游戏会由鬼魂或运气来主宰。
信息要么已经被提供给她,要么鬼魂根本就没打算给她任何信息。
林寒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眼下的境况。
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似乎很低。
鬼魂如果不打算给她任何信息,就等于是在戏耍她。在任务中,这种额外的“戏耍”纯属多余。
阿慧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包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找出真相”,应该是真的,“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也应该是真的。
那就说明,鬼魂不可能是在纯粹地戏耍她。
那么,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信息已经给出。
谁是我的同类?
林寒语闭上眼睛,仔细探寻着那种微妙缥缈的感知。
这虚无的感觉,就是信息。
所谓的“类”,指的就是活人和被鬼魂掉包的死人。
如今只有两个活人,只要她和另外一个活人的卡牌图案颜色相同,剩下的就是等待。
不,不对,如果就这样等待,接下来通过换卡满足要求的,必然是鬼魂,迎接她的只有失败。
最理想的状态只能是,她先一直保持卡牌图案和另一个活人不同。待到所有鬼魂的卡牌图案都是某种颜色,而另一个活人的卡牌图案是另一种颜色时,她申请换卡。
只有这种方法了。
最后一个换卡的人,只能是她。
但在那之前,她必须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那个隐藏在鬼魂之中的另一个活人,是谁?
一丝神秘的雾气在林寒语黑暗的世界中如纤细的蛇一般游动,游向了某个人形。
是那个人吗?
林寒语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人是谁。
雾气形成的细蛇突然转了方向,向她自己游来。
林寒语的眉毛跳了跳。
细蛇终于停了下来。
它停下来的位置,就在她的身边。
是右边的那个人。
就在如此之近的地方。
他,或者她,的卡牌是黑色的,与自己不同。
等待。
“好,所有人都已经抽好了卡牌。如果有人申请换卡,请举起左手。”
阿慧的声音传入耳中。
林寒语没有换卡的打算。她继续观察其他玩家。
她看到,惊恐者愈加惊恐,鬼祟者愈加鬼祟。
突然,其中的一个玩家动了。
那双惊恐的眼睛突然转向,离开了林寒语的视野范围。
那个人转身跑了,一边跑一边出歇斯底里的惨嚎。
这个人的逃跑如同打开了一个看不见的开关。只是一瞬间,又有好几名玩家四散奔逃,向不同的方向疯一般地跑着。
一时间,凄厉而瘆人的嚎叫如同一柄柄被冰冻的利剑一般狠狠地刺入了林寒语的耳朵和心房,令她忍不住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