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胡杰状态不对后，叶问下意识想要将胡杰唤醒，但将手举起却硬生生停在半空。

因为胡杰这个状态和记载里的聚气简直一模一样。

他传授胡杰的呼吸法，可以引动体内的气血，让气血沸腾燃烧，化为一口血气，

胡杰现在在燃烧气血聚一口血气，武者的第一步，但正是这一步，不知阻挡了多少练武之人。

叶问内心五味杂陈，自己练了这么多年，也只是不过是隐约感受到气的存在。但是胡杰只是第一次尝试就能够聚气。

不过再怎么说叶问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并且比起练武他更注重炼心。所以这种感觉只是出来一瞬间就被摒弃。

接着就是对胡杰的担心。聚气是成为武者的第一步，同时也是门栏。突破成功，一朝化龙，突破失败，再无可能。

但不论怎么说，求仙问道都是逆天而行，非大机缘，大毅力者不能行，成了还好，没成直接就是废人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触碰到门栏的，还是自己弟子，叶问怎么都不愿意他失败。

突然，叶问皱起眉，看向楼梯口，因为他听到其他学徒打打闹闹的声音传来。回头又瞟了一眼胡杰，后者闭着眼，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泛红，如同一只煮熟的龙虾。

虽然担心，但为了不让其余学徒打扰到胡杰，因此快步走了过去。几名学徒转过楼梯一抬头就是叶问，连忙准备问好，后者挥挥手，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人连忙收声，小心翼翼地走到叶问旁边，叶问轻声对他们说道，“今天有点事情，你们去告诉一下其他师兄弟，今天下午先不用来了。”

几人被叶问挡住了视线，没有看到胡杰的样子，互相对视一眼，连连点头，“好的，师傅。”

“嗯，去吧。”

胡杰开始还能和阿尔法聊天谈论，到后来却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十分温暖，同时也十分舒适，自己也越来越困，慢慢地闭上眼睛。

阿尔法则接管了胡杰的肉体，防止胡杰聚气失败。虽然之前她就已经将胡杰的灵魂和肉体短暂分离，但现在却有人直接将胡杰的灵魂沉睡，如果不控制的话，肉体也会跟着沉睡，一个不好就直接聚气失败。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现世的事情。”

“你不也没告诉他吗？”一个萌萌的萝莉出现在胡杰的灵魂空间深处，和一道身影对峙着。

那道身影周围围着迷雾，根本无法看穿。“他是我的孩子，从他遇上你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必须承担起责任。”

萝莉轻蔑一笑，这要是让死宅看到，绝对会跪倒在地，原地飞升。“他现在是我的宿主！想干什么由他自己决定！你不要妄想操纵他的命运，盖亚！”

盖亚似乎捂着嘴在笑，“呵呵，拭目以待。”说完一挥手，就见围着她的一部分迷雾散去融入胡杰的灵魂中。

但阿尔法也没有阻止，只是狠狠地盯着盖亚，一直到盖亚凭空消失许久，才松了口气。

“真是的！要不是我还没恢复，怎么会让你猖狂！不过是一个世界神而已，神气什么！”

说完，看到被一团迷雾包裹的胡杰，又是气不打一处来，鼓起腮帮子，“为什么你会选择回到现在嘛！”

接着又皱起眉，“看来那个老女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愧是曾经最接近起源世界的世界意识，好麻烦啊！”

阿尔法趴在迷雾外，看向沉睡的胡杰，“早点变强吧，所有的——都对你充满期待。”

良久，胡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但起身后发现并不是胡家，四周显得十分简陋。

旁边的男孩见胡杰坐了起来，连忙起身跑出门，一边跑一边喊道，“爹！阿杰哥醒了。”这男孩正是叶准。

接着就看见叶问快步进屋，“阿杰，怎么样？感觉自己身体怎么样？”

胡杰翻身从床上下来，一握拳，只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劲。

“仔细感受一下，下腹是不是有一股热气存在？”叶问的声音有些颤抖，实在是这事情太过重要。

胡杰闭上眼，仔细感觉，发现自己下腹的确有一股热气存在，‘动一动？’

胡杰这样想着，然后热气就如胡杰所想那样，移动起来。虽然非常生疏，但胡杰的确可以控制住它。

慢慢控制热气向着手上移动，一直到手心，胡杰举起手，在叶问期待的眼神中，什么也没出现。

但室内的温度凭空上升了不少。胡杰和叶问都感觉到面前似乎有一团火存在。但胡杰感受到的是火的温暖。而叶问则感受到烈火的灼烧。

还没过一会儿，热气自动退回下腹，同时一阵疲惫传来，让胡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叶问扶助了他。

“原来这就是真气吗！原来如此！”叶问只觉茅塞顿开。如果说之前的叶问差一步聚气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踏出半步了，至于剩下的半步，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

能够走出这半步，叶问已经很开心了，至少比起其他半步都走不出去的人来说，他已经太过幸运了。

“阿杰，谢谢你。”

胡杰很奇怪，“师傅，谢我干什么？”

叶问将胡杰搀扶着做到床上，“谢你让我看到了门后的风景，就凭此，让我身死也值了。”

胡杰呵呵一笑，“师傅不自己去门后的世界玩玩？”

叶问只是叹息一声，“我已经年过四十，气血开始亏空，注定是聚不了气了的。”

听到叶问这样说，胡杰也沉默下来，的确，自己是在阿尔法和主世界的世界意志帮助下才能够聚气成功，现如今灵气枯竭，想要聚气，难如登天。

似乎是看出了胡杰的沮丧，叶问笑道，“行了，我虽然不能聚气，但我的徒弟已经聚气！”说着又想起什么，“可惜，可惜当初这呼吸法只能聚气，而配套的功法已经失传。阿杰，你千万不能在经脉中随意运气，没有配套功法，如果一个不慎，最便宜的都是经脉尽断，成为一个废人！像之前那样运气到手心，千万不要再做了。”

罕见的，胡杰在叶问眼里看到了凝重，“那聚气有什么用？”

“至少它会在你受伤时自动恢复，让你百毒不侵，诸邪不近。”

“阿尔法，是这样吗？”

“宿主不用担心，我和世界意志已经将宿主筋脉扩宽，使其变得坚韧，但运功错误还是会疼。理论上宿主完全可以一条一条筋脉试，试出一套功法来，不过我奉劝宿主不要这样做。”

“这样吗。那诸天世界的武侠功法我能用吗？”

“可以。”

“那不就成了！嘿嘿。”胡杰已经可以想象出自己左降龙右如来，宛若天人的样子。

“阿杰，你笑什么？”

“啊？啊！”回过神，就看见叶问不满地看着自己，胡杰连忙坐正，“没什么师傅。”

叶问摇摇头，只得再次说道，“我要你发誓不会随意运用真气。”

胡杰本想打个哈哈，将话题绕开，但看着严肃的叶问，只能发誓，不过他挖了个坑。“我发誓，不会去错误地运行真气。”

叶问感觉不对，想要再说什么，胡杰直接喊道，“师傅，有吃的吗？好饿。”

见胡杰不像是装的，叶问只能站起身，“你等一下，我给你把饭拿进来。”

“不用，师傅，我自己来。”说完一个翻身跑了出去。叶问家，胡杰也来过几次了，冷饭放的位置也知晓。

叶问站在后面，‘恢复力这么强的吗？’接着叶问又站在原地，细细品味刚才见到真气时，自己内心的那一丝律动。

不过只是一会儿，叶问就绝望地发现自己恐怕还是无法踏出那一步。“算了，能够看到那一抹风情就已经够了，阿杰还真是幸运呐，或者说，不幸。”

没错，在叶问看来，胡杰是幸运的，因为仅仅只是一次，就直接聚气成功。但更是不幸的，因为一生恐怕都将止步于此。叶问虽然也止步于聚气，但至少他已经看到门后的风景，而胡杰如此天资，恐怕都再不能进一步。这才是对于天才的打击。

叹了口气，叶问走出卧室，就见胡杰一边吃饭一边和叶准开玩笑。张永成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孩子玩闹。

“阿杰哥你真能吃。”叶准看着胡杰一口气吃了三碗白米饭，惊讶地张大了嘴。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说话间，胡杰又吃完了一碗饭，这才勉强饱了，不过他也就没有再吃了。

“再吃点吧，你看你饿成什么样了。”张永成在一边温柔地说道。

“够了，师娘。”说着起身要去洗碗，却被张永成阻止。“让我来。”

胡杰想着张永成大着个肚子，不方便，准备自己去洗，却被叶问阻止。“行了，让你师娘去吧，你还是快点回家，今天你聚气成功之后就直接昏了，当时我没办法，想着天台离我家近，就直接将你带到我家来了。

之后没多久你就醒了，也就还没有告诉你娘。”胡杰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外面刚刚天黑，往常这个时候他差不多刚到家。

于是点点头，“那师傅，我先回去了。”

叶问点头，然后又说道：“回去后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你现在已经聚气了，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说完就对着胡杰微笑。

但胡杰明显感觉到叶问语气里的杀气，咽了口唾沫，“知道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