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无,你说,这些和尚怎么就不信呢,我是真的替他们着想啊。”
手里拿着一块糕点,赵铭毫无形象地吃着。
贾无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官家,那是他们不知好歹!”
赵铭轻笑一声,也不做过多解释。实际上,他可是将那群和尚道士给得罪了个惨。
要求那些寺庙道馆收门票,没有门票不准进去拜佛,当然门票也并不贵。
但也就是如此,导致曾经车水马龙的少林寺,变成了现在这样,人虽然还是不少,但来往的已经再无任何贫苦人民了。
现在两人打扮成富家少爷,和他的书童。只不过这书童长得属实有点白嫩。
对于这些,那些普通人可不会去管是不是皇帝下的命令,他们只知道是你寺庙受益最大,那就是你寺庙的不对!
加上赵铭这个现代人,深知谬论战的重要性,早早就派出水军。更是催生出“佛祖不渡穷比”这样的话。
刚刚到达少林寺门前,赵铭两人就被站在门口的方丈玄慈拦下,“陛下,既然您不信佛,又何必来方外之地?”
赵铭拦住了贾无,手指凌空虚点,真气射出点在玄慈手上穴道。后者虽然眼睛看到,但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手臂上一疼,就再也使不出力。
于是贾无上前将玄慈推开,赵铭慢悠悠地向内走去,同时说道,“我不是不信佛,其实我倒也觉得佛祖他们很好的,立下大宏愿,什么‘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什么的,真的很令人敬佩。”
玄慈追上赵铭,赵铭没有真的伤了他,只是让其一时之间无法运气而已。“那为何陛下要下如此命令!”
赵铭来到佛像面前,抽出三炷香点燃,插进佛像前的香炉内,弄完才转过身对着玄慈说道,“说到底,我只是单纯不信你们而已。”
走出佛殿时,赵铭随意在少林寺里行走着,眼看着越走越偏,玄慈却又不敢阻拦,之前那一下,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远非赵铭的对手,加上赵铭手中有一支会武功的军队,这只军队近千人,虽然基本上都只是二流高手,但抵不住他们装备精良同时人数众多啊。
单凭这只军队,就已经灭掉了江湖上十来个门派了。而这只军队第一次扬威是在西夏,一出场就将西夏那无敌的三千铁鹞子全歼,并且自己的伤亡不到百人。
几人来到了藏经阁,赵铭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拿著一把扫帚,正在弓身扫地。这僧人年纪不少,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
其他人没有任何觉得任何异常,但赵铭能够感受到扫地僧身上那股浩如烟海的气势。玄慈见赵铭站在藏经阁前不动,以为赵铭只是吃惊,于是说道,“这就是我少林寺藏经阁,里面存放万卷佛经,千本功法,为我少林寺立身之本。”
赵铭没有理会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扫地僧,身上气势升腾,除了贾无,其余包括玄慈都无法被气势所逼只能远远退开。
但前面扫地僧却像无事人一样,慢慢扫着地。玄慈看着扫地僧,脸上冒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扫地僧似乎是演不下去了,长叹一口气,“施主已经入道,又何必贪恋人世,何不归隐山林,以证得无上大道!”
在扫地僧的声音里似有佛音响起,玄慈等僧人一听,全都盘坐在地念起佛经。赵铭轻蔑一下笑,缓缓说道,“如果要证道,需要抛家弃子,要置家国而不顾!那这大道,朕不稀罕!朕要的!是我华夏子民不受冻,不挨饿!人人如龙!”
“若我为至高!当护我族人,亘古不灭!”赵铭最后一字落下,天空中冒出霞光,伴着九声雷响,少林寺内那具接受了赵铭上香的佛像凭空裂开,碎裂散落。
扫地僧叹息一声,“施主宏愿我不能及,贫僧勉强能够自渡,无法渡施主如西方极乐。”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他抬腿刚准备走,赵铭一拳打过来,被其躲闪开来。“用着少林寺藏经阁的经文做赌,你赢,我退去。我赢,这些都归我。”
“阿弥陀佛。”扫地僧知道这一战无法躲避,只能口念一声佛号,接着化作数道残影向赵铭袭来。
一般人只会觉得其中只有第一道影像是真的,会努力去分辨那个是真的,但赵铭却知道,面前的这么多影像都是真的。
只见他脚步一动,也化为了多个影像,同时和扫地僧交上手,两人都是借着身法速度极快,加上两人都是内里深厚之辈,才让旁人觉得他们化作了多人。
旁人眼里,两人斗得旗鼓相当,但其实对打的两人才会知道,其实非常凶险,若有一丝偏差,都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终归来说,扫地僧更胜一筹,甚至其和皇宫的那个老太监相比也就只差一丝,但他不敢真的对赵铭下死手,再怎么说赵铭也是当今天子,扫地僧虽然口上说着施主施主的,但出手都留着手。
而赵铭,完全一股不计生死的打法,咬着牙拼着挨你一掌,也要反打你一拳。对扫地僧来说,简直狗咬乌龟——无从下口。
虽然他少林七十二绝技样样精通,但赵铭也不差,皇宫的藏经阁里也是收录了不少功法的。反正是你换一样,我也换一种。
扫地僧是越打越心惊,赵铭是越打越兴奋。
自从他进入先天后,再无敌手,和老太监也是点到为止。现在却有扫地僧这个沙包,那可谓是二哈到了新家,俺来不住了。
两人从藏经阁打到主殿,又从主殿打到偏殿,好在之前玄慈怕到时候赵铭直接派大军诛杀少林寺,早早就让人将香客都劝走了。从这一点来看,玄慈还是不错的。
最后两人来到菜园,这时一名小沙弥正在挑水浇菜。赵铭两人直接冲进来,小沙弥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扫地僧提出的真气扫中。
只见赵铭右手一弹,从其袖中射出一只银针,破开扫地僧的真气,然后去势不停,擦过小沙弥的脸深深扎入其背后的树木中,只留下非常短一截屁股在外面。
扫地僧见状,脸上收手直立,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赢了。”
说完,连忙转身离开。赵铭撇了撇嘴,看向面前已经吓傻的小沙弥。“没事吧?”
小沙弥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没事。”
赵铭见状,走到树旁,伸手在树身轻轻一拍,就见银针弹射出来,掉在地上。捡起银针放回袖口中,赵铭看到小沙弥还没离开,又问道,“你叫什么?”
“虚竹。”
听到这个名字,赵铭手中动作一停,但马上又继续。“虚竹吗?”嘴里念叨一声,冲着虚竹轻轻一笑,“期待我们下次相遇。”
接着回到藏经阁前,贾无站在原地,赵铭一回来,连忙小炮跑到赵铭身边。“下令,让贪狼军的人把这里面的经文都搬走,对了,记得用我的内帑把少林寺翻新一下,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我打烂的。”
贾无露出苦笑,“官家,皇后娘娘会杀了我的。”
提到皇后,赵铭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这皇后是曹皇后选的,曹家的女儿,曹云敏,算起来和赵铭算是远方堂姐,在赵铭面前非常泼辣,但她在曹皇后或者是外臣面前表现得非常贤惠。
“咳咳,你怕什么!内帑里的钱都是朕自己挣得!朕用着心安!”
“可是官家,你上回才说要用内帑建一个皇家学院,耗费无数,娘娘都说了几次您花钱大手大脚的,一点不节俭,让我千万要拦住你,不然拿我是问啊。”
赵铭一脚踢在贾无身上,“滚滚滚!你也帮着那女人,快滚!”
贾无屁颠屁颠跑开,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陛下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赵铭要真是不喜欢皇后,又怎么会如此放纵皇后,甚至将内帑大权全交给了皇后,连自己用都得向皇后报告。
说到底,赵铭虽然接受了自己是皇帝的新身份,但还是有很多属于现代人的习惯无法抛弃。
见贾无离开,玄慈从一旁走过来,“陛下,可否只带手抄本,留下原本以供少林寺传承。”
赵铭瞥了他一眼,说道,“放心吧,我会将手抄本给你们留下的。”
的确如赵铭所说,他让贪狼军的人分批抄写经文功法,其实不奇怪,现在军队里有专门教识字的扫盲人员,赵铭还特意设立军校,让那些大头兵不再是文盲。
这几年,大宋从曾经那个病猫,变成了一只磨尖了爪子牙齿,休养得身强体壮,表面上假寐以麻痹敌国,其实随时可以扬天长啸,将敌人咬死的山君。
至于贪狼军,若是不识字,认不得筋脉,怎么能够练武?连功法都看不懂,会练死人的。一部分贪狼军警戒,另一部分抄写经文,还有一部分则休息。
至于赵铭,带着贾无加上贪狼军的指挥使和副指挥使找了风景好的一处地方,郊游去了。
“种副使,喝一口吧。”赵铭拿起酒递给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男子虽然身披凯甲,但却透露出一股书生之气。
种建中苦笑连连,挥手拒绝,他旁边的指挥使王恩也劝道,“官家,将士在外不得饮酒。”但其实他眼珠子盯着赵铭手中的酒目不转睛。
赵铭见他的样子哈哈大笑,“行了,少喝点,不碍事,再说了,你们难道还信不过贪狼军的将士们吗?他们每一个我都是按大将的标准去培养的,你们晕了,自然会有人顶替你们的位置的。”
见赵铭如此说,种建中和王恩才接过酒杯喝了起来。酒是赵铭按突发酿造的烈酒,喝下去瞬间如一团火在喉咙胸膛爆开。
王恩大喊一声,“爽!”接着看向赵铭,“嘿嘿,喝过官家的酒后,我就再也喝不下其他酒了,那些酒简直就是娘们喝的,这烧刀子在军中可是要打破脑袋才能喝到一点。”
赵铭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其实也的确如此,现在军中武将皆以能够喝到陛下亲自酿的烧刀子为荣。
相比于王恩的豪放,种建中就显得非常儒雅。
不愧是一代名帅种师道,赵铭按着点头,当然他旁边的王恩也不差,只不过没有种师道那样出名而已,但也算是一代名将。
“听说北边冒出了一个女真部落,你们有什么想法?”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一只幼狼。”
接着种建中向赵铭说道,“如果官家欲北望,可以适当给予其一些帮助。”
赵铭赞赏地点点头,“不错,等中原的事解决了,我欲让你们一人掌一军,与章楶三路齐进,破西夏与辽。”
“这...”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狂喜,但又闪过迟疑,王恩搓着手,讨好地说道,“那官家,到时候这贪狼军由谁执掌啊?”
种建中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其实可以对分配给王指挥使一些军队的,臣还年轻,掌握贪狼军就好。”
“那那行啊!种副指挥使年少有为,就应该多掌兵!”
两人因贪狼军掌握权吵了起来。其实不怪他们,实在是贪狼军太香了。那位将军不希望自己手下有一只能够翻山越岭,日行几百里,下马可为劲卒,上马可为重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队?
甚至这只军队里的单个士兵拎出来都能够指挥一只小股部队。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赵铭伸手将其分开,“你们想啥呢?这只军队肯定是我自己用呗。”
听到这个解释,两人也不意外,这只军队掌握在其他任何一个人手里,都会让帝皇睡不着觉的,只有赵铭掌握才行。但他们心中还是闪过失望。
“不过我特意叫人用法子训练了几只军队,只不过侧重点有些不同,虽然没有贪狼军这么厉害,但也不错了。到时候你们自己去选。”
正在喝闷酒的两人猛然抬起头,两眼放光,“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