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师妹！”

“叶师妹？”乔羽生叫了几声之后，终于顾不得男女有别，轻轻戳了戳叶青西胳膊。

心不在焉地少女终于抬起头：“怎么了？”

说这话的同时，她感受万众瞩目的注视感，转头扫过四周，几乎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她。

“掌门让你上台去。”乔羽生小声提醒道。

叶青西远远望着贺州，那目光攫取，期待而鼓励地凝视着她，虽然心事重重，但她还是一步步穿过拥挤的人群踏上长阶。

睽睽之中，她心神不宁的侧脸前所未有的冷峻，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

周围原本的窃窃私语安静了几分，今日的叶青西有些奇怪，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攻擂开始之前，先进行一场友谊赛，由守擂人叶青西和白敛对决。”当叶青西走到高台中央，贺州当众宣布。

白敛，娃娃脸？

叶青西立马上人群中搜索，因为谷山书院的服饰特殊，她一眼就看见少年怔愣的表情。

白敛也注视些她，此时贺州俯身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少女点头盈盈向他又来。

几天之前，他或许和观赛的人群的一样，认为这一场比试根本没有必要，不，是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关注一个与他世界无关的人。

直到她昨天说出那四个字之后，一切都改变了，现在他浑身有些颤抖，不是畏惧，而是兴奋。

能与强者对决，是一种享受。

而且，她或许能与云不实、辜月湖比较。

孤城双姝之一，他……会全力以赴的。

“白敛。”酉迟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在他转身的同时，“之前吾所承诺，依然有效。”

承诺？

上品进阶丹！

“您太过火了。”叶青西站在高台上俯视着酉迟，声音有些不满。

显然，她听说了上品进阶丹的事情。

周围人交头接耳，不明所以，知道内情的人眼睛在白敛、叶青西、酉迟身上打转，心思各异。

突然少年迈出了右脚。

叶青西看着他望向她的眼神，坚定却又颤抖，他想得到上品进阶丹，但也想和她对决！

若是只能选择其中一件，叶青西很好奇，他的决定。

少年的手握成实心，呼吸灼热而沉重，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又迈出了一步。

接下来是的第二步，第三步没有太久停顿，他一步又一步慢慢登上七步阶梯，站在叶青西对面，鞠躬：“请多指教！”

同门师兄弟都觉得，小白，疯了！

“你能上来，就值得让人尊敬了。”叶青西看着少年漆黑的头顶心里喃喃道。

“如果是我，我或许会选择上品进阶丹。”叶青西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能走上来，我很高兴。”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一声铜锣敲响：“比试开始！”

高台之上，少年稚嫩的面庞上写满认真严肃，这是谷山书院队伍中最年幼的弟子，虽然实力最弱，但是他才十三，前途不可限量。

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追赶上沈宴。

而另一位，众人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但仅就实力而言，她不是少年人的对手。

所有人都是这让认为的。

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做出了相同的表情。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场比试为何开始，不过已经准备好了奚落之词。

少女抬了抬缃色的长袖，一个尖锐的东西在柔软的布帛里微微凸出，虽然没有出袖，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把剑。

“是我眼光了吗，怎么觉得她的袖子里藏着一把剑？再怎么轻巧的剑放在袖子里都应该有种沉甸甸的下坠感吧。”满嘴坚硬胡茬的四方脸男人，嗓门极大。

不过这不重要。

众人只觉得她很奇怪。

不过她一向想法奇特，把剑藏在袖子里这种事情反而显得平常。

只有逢时捂脸，一股熟悉的感觉来访。

叶青西伸手进袖将那东西抽出。

逢时眉眼颤动，他是想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的，真的。

只是再一次见，依然觉得如同儿戏。

“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居然只是一把木剑？”胡茬男子狂笑不止。

众人似乎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有人指着台上，怒不可遏：“如果不想比就滚下来！拿一把木剑和谷山书院的天才少年比试，是在侮辱谁？！你心中没有敬意，根本不配站在高台之上！”

说话之人是位中年，虽然醉心于剑道，但是天赋有限，家里有些闲钱，乐善好施，结了不少善缘。

他一出声就得到许多附和，叶青西看着杏色的木剑，好像是有点草率了。

“这些天我一直用这把剑，挺顺手的，你……不必在意。”尽管是咀嚼之后的用词，依旧没有扭转局面，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

她目光看不出深浅，但很坚韧，白敛的直觉告诉她，这样一个人不会有那么多小心思。

他展颜一笑：“你要换一把剑吗？我的剑……很锋利。”指腹摩擦着剑的名字。

他的剑出自名家，在同水平的剑修中绝对可以挤进前十。

一把木剑，交锋时就会被削断。

“不用。”叶青西看出了他的顾虑，叫他面露难色，直接走到台子边缘。

抬手一挥剑：“我的剑也很锋利。”

白敛收敛起外露的情绪，点了点头：“嗯。”

“砍断了！洁面还这么光整！”

方才她手起刀落，随意一挥，手臂粗细的木杠“咚”的地倒在地上，滚了几圈。

“怎么可能？”江亭历梦游似的呢喃。

身为玄微七重，他自问，能否做到如此？

不能！

在一片喧嚣中，内心深处响起一道声音：“她很强。”

不可能！

她只是一个……聚气，而已。

猛然转头看向沈宴，那人似乎在等他看过去，一如昨日的影子分身，桃花眼和狭长的凤眼彼此凝视着对方。

沈宴早就看到了他不能看清的东西，那火光电石的一瞬间，他感受到拨开云雾的压迫感。

不只是沈宴，那个少女也一样，白敛也是如此。

“不是因为我们太强，而是因为你一直站在原地。”沈宴突然开口，“毕竟，原地踏步也是一种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