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并不想这么卑微地活着,可她控制不了那内心已有的想法。
即使是她自己魂穿过来,在那几天里受够了原主的思想,它一直存在,无法剔除,会一点点侵蚀她现在的思想。
她几乎在逆境里,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个人的思想、精神,以及痛苦的哀怨。
……
沐昭躲过那两个下人的追捕,逃出了陆家,她在大街上绕了几个巷子,使出了那躯体被王婆子追打时爆发的潜在力,试图甩掉身后的那几个人。
跑过了几个巷子,身后追赶的人,就被她甩在后头,他们平日在陆家过得滋润,一身油水,根本跑不过她。
仅仅是绕了那么几个巷子,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呼吸不畅。
沐昭没有回头,却见不远处一间屋檐破顶,棂窗破损,木门歪斜,尽是灰土的矮屋,这里的其他屋子接连一起,成片屹立在石板地之上。
大多数的屋檐,都是灿金色的稻草,不枯旧,像是前几日铺上去的。
若说这边的景象和市井一同谈论,那便是天差地别,不像同一个地方所呈现的景象。
一处是市井最繁华盛兴之地,一处则是乡农屋舍。
沐昭也不管这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屋子,直接就躲了进去。
里屋在白天显得昏黑,她以为一推开木门,踏进门槛的那一刻便会闻到一股呛鼻的灰尘味。
出奇便是,境况和她所想的并不一样。
这里干净整洁,没有什么灰尘,但很陈旧,像是百年不换屋里物的既视感。
可她刚刚在里屋停顿三秒就后悔了,在她眸中,就映照着这屋里所有的景象。
最心惊肉跳,不敢大喘粗气便是,这屋里有人躺在榻上休憩。
在惊厥那一刻,榻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眸子,那双眸子锐利,如剑锋芒,黑亮而有神,含着她的倒影,玛瑙般光泽。
沐昭惊吓地退后几步,险些栽倒,好在站稳了脚跟。
站稳步子后,那男人便从榻上站了起来,他一身干净衣裳,虽是穿了许久显出一丝陈旧感的白衫,却也不是一丝英气。
那腰间没有任何装束,他仅仅是披着一头黑发,没有把发丝束起,梳得整齐,一丝丝发丝微微晃动着,就这样将自己所有的邪魅尽显无疑。
沐昭已经怔住了,被他那股气势,以及表英俊给怔住。
更因为那个人的脸,分明就是……
她未来及思考完,那男人脸上的神色隐溢一股忿意,上前便把她擒住,动弹不得。
“乞丐,放开我!”
沐昭喊完,又改口,“我不该叫你乞丐,你这个骗子、小偷!放开我!”
男人被她这番话激怒,将她丢在一边,“私闯进来,没杀你算仁慈!”
闻言,她微微一滞,眸中略有惶恐,果然他人和他模样是一样的凶残。
沐昭不能轻易惹怒他。
更何况,她误闯他的地盘,就已经不是她有理了。
“安哥哥!安哥哥,你醒了吗?我煲的白萝卜汤已经好了,特香特好喝呢!”
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先闻其声未见其人,当即,被换作“安哥哥”的男人瞥过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