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那个再被王婆子压榨的沐昭了。

所以，她又怎么还会再替王婆子干活，一辈子不如猪狗的活着？

这年头活得有多卑微，记忆全刻在这身躯的脑海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以及那时在一旁吩咐着看戏，坐着舒坦享受的王婆子，笑得狡黠的嘴脸，尽想着自己的算盘。

她不记沐昭的好，处处压榨她，那怕她苟延残喘，只剩最后一口气，也未曾想着放过。

“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人看，有脸说出这样的话？你敢说你对待我不是对待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你凭什么说我还欠你？”

沐昭瞪着她，那双眸子坚毅而明亮，坚毅至极，如一剑利刃，把王婆子吓了一跳。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沐昭流露这样的神色。

以往只有卑微、懦弱、恐惧……充溢她的眸中，显露在神色上。

她不适应，觉得她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我我……”她嗫嚅了一会，说不出一句话。

硬是结巴几分钟后，突然怒愕道:“只要老娘养了你，你就别想逃，要怪就怪你那没用的爹把你丢给老娘，欠了老娘几年的债就死了，还没还！”

王婆子不讲理，异常愤怒，突兀的眼珠子似被挤得飞出去一般。

“我给你干了快十几年的活了，你把我卖了还赚了不少银两，那十几年前欠下的，我用所有的苦力已经还清了。而我现在再怎么样，也是陆家的人，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若是再纠缠，蛮不讲理，就别怪我不客气！”

沐昭气势上来了，王婆子瞪了她半晌，手指着她一直颤抖，“你……我纠缠你想怎么样？你要打我这岁数大了的老人家吗？你昧良心是要遭报应的！”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遭报应？我想，这报应一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了！”

王婆子退了几步，有些手足无措。

她硬是蛮不讲理也不能拿沐昭怎么样了。

时间仅仅是过了一月有余，却似过了一年之久，王婆子觉得自己大不如前，已经老了几岁，身体憔悴了不少，早已拗不过沐昭了。

也许之前她还可以。

那身宽体胖可不是说笑，但那时的沐昭瘦的就像是一根干柴，她就算老了，也对付得了，可沐昭仅仅在陆家一个月，就长得丰满了！

况且常年苦力，如今的力气可不小。

现在要想动她，那根本不可能。

老婆子没有法子，可她也并不想被人殴打，她老了，经不起折腾，哪怕干了一辈子坏事，她也觉得自己该过上最舒坦的日子！

有些人坏事做的最多，也最贪婪。

王婆子气势小了，退缩了几步，惴惴不安道:“我老了，难道你还要把我打死吗？你不帮我养老送终，怎么对得起我？”

“你已经没有资格让我给你养老送终了！”沐昭冷着眸子。

她没有丝毫犹豫了，先前的犹豫，是担忧她年纪大，可那所谓可笑而对于的关心，都是喂了狗的。

她凭什么要给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养老送终？

“你算什么东西？”

沐昭从未流露这番冷笑，她道:“那个沐昭已经死了，你没有资格叫现在的我给你养老送终，哪怕你跪着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