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言语喊得大声又坚定,他表达,不行就是不行!
“你一会不要一会不行的,想怎么样啊?”沐昭皱着眉头,有些怒意,“你自己涂药根本不可能的,要么就像上次那样,让阿鸳给你涂药!”
说着,又道:“这会我不固执帮你,叫她帮你你也不情愿,你说你想怎样?”
实际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安子鸳了,她便这样想着,他总不会排斥安子鸳。
可谁知话出来让人如此错愕。
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安瑜璟顿了顿,倒看出沐昭恼了,他也清楚自己的伤势,当即发话,“算了,勉为其难让你帮我!”
闻言,沐昭冷冷笑了笑,这会反而不情愿帮他了,“我不帮你,你找别人吧!”
毕竟那会让他给她涂药,他偏偏要面子,死活不肯,这倒好。
“不行!”他咬了咬牙,眸子坚定。
“你说你怎么这么矫情呢?”沐昭倒被气笑了,当即迈出门口,走时道出一句,“我把阿鸳给你叫来!”
她可没什么心思和他瞎折腾,一句话简单明了不好吗?
要就说要,不要就不要!
非得整这么多事让她纠结半天。
她也不是不想管他的安危,店铺的事情还未完全解决,分明苦恼得很,他又来没事找事,真的是……
得让他尝尝什么叫做“沐昭之怒”,下次才不会出这茬。
安瑜璟没把沐昭叫回来,沐昭已经气呼呼地走了。
来到店铺前,门板外头依旧贴了许多纸片,她皱着眉头,把所有的纸片撕下。
“掌柜,你可算来店铺了!”齐呈走了过来,走得有些匆忙。
沐昭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了?”
她只关了一天店铺没开,躲些风头罢了。
齐呈的脸上本焦急着,此刻淡定下来,他缓缓道:“掌柜昨日未来,可能不知,昨日我刚要去店铺,见有人携着许多纸片,来到麻辣烫店前贴纸片!”
说完,眸光瞥向沐昭手中拧成一团的东西,一惊,“对,就是这些!”
沐昭询问:“你看清那人……”
话未说完,齐呈缓缓道:“看清了,那人往‘来客’去了,是对家掌事派来的人!”
沐昭皱紧眉头,这是拿钱财办事。
陆莲真是看不得她好,最近一直在搞事,沐昭一直都处于和气的状态,没有反击甚至去找麻烦。
这倒好,陆莲真的愈发过分。
实际上去茶馆听书时她就狐疑了,虽然关于她的那些故事都是胡乱编造,但也不至于过分到这种程度。
不用到贴纸条这种地步,她总感觉是有人在暗中作为。
这番想,她不由凝了凝眸子。
“早该猜到是陆莲。”
闻言,齐呈问道:“那掌柜要怎么做?”
她倒不急,毕竟茶馆说书人已经在帮她了。
因此她也不用再多作为,再把矛头指向自己。
“这事不用管,最近‘来客’一直在搞事,我们的店铺都未好好经营多久,只要这事过去,顾客会回来的!”
说着,她又道:“至于‘来客’,撑不到几时的!”
毕竟麻辣烫仅此一家,想吃麻辣烫只能去她这,要么就去陆莲那。
陆莲那的流言起来后,她那的客人就更少了,接连二的打击,也不知“来客”扛不扛得住。
第二日,沐昭开店招呼客人,桌前顾客见到沐昭,有些羞愧,纷纷向她道歉。
大抵想不到,沐昭的那些流言蜚语,全都是陆莲胡乱编造,导致说书人传了出去。
沐昭并不介意,倒从客人那得知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掌柜的,你知道‘来客’掌事的事情吗?”
陆莲的事,无非就是说书人编造的谣言,不管说书人怎么胡乱编造,只要不涉及她,她也就什么闲心去听了。
因此,她并没表现的太过期待。
“大致知道一些!”
这会有人乐了,“掌柜也知道陆莲被踢出茶馆的事吗?特有意思!”
闻言,沐昭不由一怔,陆莲被踢出茶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这事她就有兴趣听了,她都不知道这消息,最近的注意力都不在陆莲身上,她以为只是茶馆传陆莲的谣言就没了,谁知后头陆莲还被踢出了茶馆。
那人听后,显露几分诧异,“掌柜竟不知这事,这城都大多数人都知道了,特别是在茶馆听书的,那是眼见为实啊!”
沐昭不由细听,“你们说说!”
据说是因为茶馆说书人把她的流言传了出去,她要面子,要名声,容不得别人这么诋毁她,因此恼怒去了茶馆去找说书人的麻烦。
大抵不清楚说书人的实力,没过去闹上一番,直接就被说书人的护卫踢了出去。
那时惨摔在茶馆门外,叫的可惨了。
茶馆听书的客人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这会还听说书人不停的讲,而街上路过人还在那围观嬉笑,把她当成戏耍的猴子一样,陆莲简直羞愧难当,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
大概她怎么也想不到,借着茶馆说书人去毁她名声,这会却轮到她身上来了。
沐昭被他们几人的说辞给逗笑了,这陆莲比她还惨,想着那时她去茶馆闹事,还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
至少没落个颜面尽失。
也不知道性子如此高傲,自以秀外慧中,很了不得的陆莲,这会遭了个如此打击,弄得颜面尽损,也不知道心里是否承受得了。
不过这也是陆莲活该的,行事鲁莽,心眼小还尽作恶事。
“来客”客人少之又少,接连二的打击,估计撑不到几时了。
招呼好店里的客人后,沐昭兴致勃勃回丐帮,一脸愉快和轻松,自从“来客”开在她对店铺对面之后,她就再没怎么放松过。
难得的一次。
天已经黑了,走到院子那刻,便见有人匆忙跑过来,险些撞上她,好在那人刹住脚步,才没撞上。
沐昭皱了皱眉头,见那人站稳了,“阿鸳,什么事这么急?”
那刻她眉头紧皱一块,心急如焚,着急地嗓音都哑着颤抖,“沐昭,你可算回来了!”
“丐帮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丐帮,是安哥哥他……”
闻言,沐昭皱了皱眉头,脑海不由想起那张倔着傲气的男人。
沐昭拖着长音问道:“他……怎么了?”
话出来,安子鸳没打算在这站着说,当即拉着她的手臂往安瑜璟的卧房里去。
此刻她不由皱起眉头,安瑜璟出什么事了吗?以至于安子鸳这番着急,可这一会,她又什么也没说。
沐昭正疑惑着,抓着她手臂的安子鸳才缓缓说道:“安哥哥他太倔了,你让我去他卧房给他涂药,他死活不肯,还把我赶出去!”
“他之前不是没拒绝你吗?为什么这次……”沐昭皱起眉头。
那时安瑜璟死活不肯让她涂药,她才让安子鸳给他涂,可后来他又改了主意。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但安哥哥他一直都是那样子,不会随便让人靠近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连我也……”
说着言语渐渐小声了许多。
夹着一丝沮丧和不解,一直以来,他们的关系都是特别亲密,两人相依为命,一直到现在,几乎每次安瑜璟都会宠着她。
对别人不允许的,对安子鸳通常都是特例。
估计安子鸳对于突然的变化,有些不太适应。
她的眸光看着前方,沐昭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只能感觉到她步子走得愈发快,也不吭声了。
沐昭没应她那句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的问题。
实际上她也不清楚是不是这样,还是她太敏感,又怕说些什么让安子鸳多想。
那刻转开这个敏感的话题,“他到现在都没涂药吗?”
闻言,安子鸳没停步子,“你叫我过去到现在都没涂,他不让我靠近,其他丐帮弟兄他也不允许。”
“他为什么要这么矫情?”
话出来,安子鸳顿时停住步子,那刻她们已经走到了安瑜璟的卧房。
门是关着的,安子鸳伸手拍了拍门,才道:“他为了不让我们进去,把门锁了!”
沐昭凝了凝眸子,有些生气,“他到底和谁倔?多大人了,还这样?”
话说成这样是真的生气了,虽然安瑜璟比她小些,可他也到了弱冠之年,做事什么的也该稳重成熟。
可这会却跟个小孩一样幼稚。
“沐昭,你和他说说吧,我先走了。”说完,安子鸳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言语也未有丝毫犹豫,分明听出了沮丧,似乎不想在这多待一会。
她走时的神情,沐昭都没来及看清楚。
沐昭见周围没人,朝里头喊道:“安瑜璟,你快开门,我现在真的恼了!”
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她今天得给安瑜璟一个教训才行。
这会都是丐帮帮主,做事还这么不顾大局,怎么担起这重任呢?
没喊多久,就有人开门了,门开了个小缝她就挤了进去。
一进门闻到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会,那身素白的衣裳染血,却因时间过长的原因,血渍已经干了凝在衣裳上,颜色淡了许多。
受了伤的伤口,鲜血凝固住,不再流血。
他脸上苍白,就这样安安静静站在沐昭的面前,眸光坚毅,带着一丝倔强和傲气,泛着细碎的光。
不是冷的没有温度,稍带着微微暖意。
只是在见到是她过来,才流露出来的。
沐昭眉头紧皱,正想发话,却见他苍白的薄唇动了动,道出一句话来,“你来了。”
一句平静不过再平静的言语,不带丝毫波澜,不似死水般寂静到低沉。
沐昭顿了顿,心里的恼意并未消去,她几乎不想带丝毫关心,亦或者夹着某些暖意去和他说话。
只想道出一句不能再冷漠的话,当做惩罚他拿自己的身躯开玩笑。
可她根本压不住喉咙,道出那句含有关心语气的言语,分明她因安瑜璟此刻的行为已经愀然,本该更狠一些,她却没做到。
给他留下了什么旖念想法。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在这屋里自生自灭?”
虽也没这么严重,不过她真的感觉很生气罢了,便冲他吼,这吼出的话,又没多少戾气,多少愤怒。
安瑜璟听得出来。
他轻拈拢手指,抿了抿薄唇,有些虚弱无力,言语依旧说的硬朗,存有力气。
“我就是要等你!”
他就是要等她回来。
这话是不是说他宁愿自生自灭也要等她回来的意思了。
沐昭突然觉得他是不是脑袋不聪明?
倏然又被这话给撩到了,就似一缕清凉,细柔抚过她的心脏,让她敏感的一怔。
然后眸子明亮,看着站在她眼前的男人,那样端详又执着的看着她。
沐昭一时心里复杂,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她捂嘴轻咳,试图缓解气氛。
往屋里走了几步,才问道:“你伤口不处理会感染,又不肯让别人帮你处理伤口,到时候发热就麻烦了,你打算这样一命呜呼吗?”
他似乎早已预料沐昭会这么说。
便把一张染血的布巾丢回木盆里,盆子里的清水早已被血染红,浑浊一片,浑黄的烛光映下,看不出水面反光粼粼。
见罢,她几乎语噎,看着那水盆半晌说不上话来。
这分明……
可看着,她又有些愠怒,迟疑道:“你洗伤口了?”
安瑜璟点了点头,言语淡然,“嗯,洗了。”
说得轻松,没有丝毫顾虑。
沐昭反而有丝尴尬了,她又不让自己陷入尴尬中,反而指责,“你洗伤口就不能顺便涂药吗?”
简直觉得安瑜璟智商不在线,分明是一气呵成的事,非得分几个步子走。
“我说了,要你来涂药!”
道出这句话依旧是那番固执,他从沐昭离开时说的这句话,现在还记着,纠结着。
沐昭十为不解,“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帮你?”
她皱起眉头,静静看着安瑜璟,等着她的回话。
那时她已经和安瑜璟面对面站着,他的衣裳没换,整个人看着就很狼狈。
看了不过几秒,是沐昭先瞥开眸子的。
她没等到安瑜璟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