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今晚杨贵妃的生日宴最大的受益者,不是那得了一塑玉雕像和一驾钢琴的杨贵妃。
而是出尽了风头与洋相的郑宏,今晚宴席上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宁国驸马将来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回去的路上,宁国公主将大家嘲笑他的原因告诉了郑宏,郑宏“呲溜”了一下牙说道: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看来我今天是真的现了眼了。”
宁国公主一听娇笑道:
“是啊,全长安六品以上的文武百官,还有他们的家眷,你这会算是真出了大名了。”
郑宏有些不以为然,虽然丢人,但是他却是不亏,因为他今天看到了玄宗皇帝和杨贵妃今天的态度,阿谀奉承虽然为人所不齿,但是他来到这大唐,而且已经知道没有可能再回去,为了母亲,为了眼前这个深爱自己的妻子,还有那个从小没有给郑宏多少温暖的郑家,他打算搏一把。
马车“嘎吱”一声停了下来,宁国公主以为到家了,但是随行的侍卫说,前边有马车拦住了去路。
现再虽然已经是深夜,可今日是贵妃娘娘的生辰,所以全长安城解除宵禁一天。
“难道是虢国夫人的人,过来寻仇的?”郑宏感觉不妙,便要下去一叹究竟。
怎奈宁国公主一把按住他道:“虢国夫人不会这么大胆,你等一会,待下人问清楚了再说。”
过了一会,过去打探的下人跑回来禀报道:“禀报殿下,是何府的何青雨小姐,她要驸马下去答话。”
“何青雨”郑宏感觉这名字好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点名要找自己,那就不好不去。
可是郑宏刚一起身,又被宁国公主狠狠的按了下去,这一下力度有些过大,郑宏的脑袋磕在了木质的车壁上痛的“哎呦”一声。
宁国公主也没想到自己稍一用力竟然误伤的郑宏,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心疼。
但是心里心疼,面上还是冷冰冰的说道:“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我去把她打发了。”
说完也不待郑宏答应便走了出去。
何青雨看着宁国公主跳下马车向自己走来,便意味深长的笑道:
“殿下把夫君看的这么紧,难道你是真害怕他会离你而去吗?”
宁国公主一看何青雨便气不打一处来,她的话语还如此直白伤人。
“她既然如此,我也省的跟她客气了。”于是宁国公主便板起脸说道:
“成天的有这些莺莺燕燕的在旁边惦记着,我也得小心一点才好。”
没有骂出“狐狸精”已经算是宁国公主保持了大唐皇族最起码的教养,可是何青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现在是真的喜欢上郑宏了,也没有了跟宁国公主置气的心思。
她今天拦在这里其实就是想见他一面,宁国公主出来阻挡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可是她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想来碰碰运气。
宁国公主见她已经无话可说,便冷冷的对她说道:
“夜深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了,告辞。”
说完宁国公主便回头向马车走去。
“公主殿下。”何青雨喊住了宁国公主后悠悠的说道:
“我听说过你和他之前的事,之前你那般对他是对他的不公,今天眼看他便要飞黄腾达再回来爱他,
便是对他更大的不公,你真的爱他吗?”
宁国公主听完何青雨这话后虽然没有回过头看她,但是她感觉到了宁国公主身子一颤。
“我爱他。”宁国公主只回答了这三个字,然后便登上了马车。
何青雨看着远去的马车看了好久,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的说道:
“我也爱他,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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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郑宏在家里是翘首以盼,可是这皇帝答应他的赏赐却是迟迟不来。
宁国公主看他这样感觉有趣,每回都是故意嘲笑与他。
这日宁国公主穿戴整齐说要带郑宏出去,一问才知道是要去东宫,说是太子要见他。
郑宏一听便有些紧张了,这可是老丈人要见他啊。
看着他如此紧张,宁国公主笑道:“只是平常的见一次面,不用那么紧张。”
郑宏也是这般安慰自己,但是哪有女婿第一次见丈人不紧张的,而且丈人还是一个东宫太子。
宁国公主和郑宏驾车进了延禧门,过了此门便进了皇城,进了皇城往右走,再进嘉福门,便是太子居住的东宫了。
进了东宫,宁国公主二人便不能乘车而行了,只能步行。
好在太子早已经遣了一个宦官候在了东宫门口为郑宏带路。
这宁国公主本就是在这东宫长大的,成亲后才出去建了公主府,所以这里她是熟悉的,不用别人带路。
只是郑宏这个老丈人为了出于礼貌,派个人出来也算是给了这个新女婿面子。
嘉福门离太子居住的紫宸殿还有一段距离,而这郑宏又是个善谈之人,所以一路上便与这个领路的太监闲谈了起来。
原来这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老太监是太子李亨为忠王时便在身边侍候,是太子身边二十多年的老人了,看着宁国公主对这老太监也是极为尊重,便感觉这也不是一个一般人。
郑宏对那老太监笑嘻嘻的行礼道:“聊了这么半天了,我还不知道公公的名字呢。”
那老太监一听这个叫郑宏的驸马对自己这般客气,又看看旁边的宁国公主,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悦,便回礼道:“老奴叫李辅国。”
“李辅国”郑宏听着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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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紫宸殿,夫妻二人对太子李亨行了大礼,拜完老丈人的郑宏好奇的抬头看了这位太子李亨。
在他这个现代人的印象中,太子不是那朝气蓬勃的亲年才俊便是那无恶不作的纨绔阔少,总之一样,都是年轻。
可是眼前自己的这位老丈人已是年过半百,两鬓已经渐渐地生出白发,可是现在居然还是太子。
“伶儿,今日来到东宫,正巧你二哥和三哥也在,你且去后院与他们相见,我与驸马随后便到。”
郑宏一听自己这老丈人是要把自己女儿支走,单独跟他说话。
可是能说些什么呢?总不能教你怎么背着媳妇藏钱这样的家常琐事吧。
宁国公主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父命不敢为,只能担心这走开了。
宁国公主一离开,再在这诺大的紫宸殿中只有郑宏和李亨二人。
李亨率先打破寂静,悠悠的说道:
“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在此时对你说明,待到日后你飞黄腾达之日就没有机会对你说了。”
郑宏一听这话便感觉今日他这个岳父是来者不善啊,但还是恭敬的说道:
“谨遵岳父大人教诲。”
郑宏故意失了礼数用民间称呼与太子李亨说话,目的就是要提醒他,我是你的女婿,亲的。
李亨听到郑宏不称呼自己为太子而是岳父,先是一愣,随后便知道了郑宏的用心,这时他不免暗暗惊奇他这个女婿的聪慧之处。
可是他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只说到一半,于是便又继续说道:
“谄媚君上和内宫虽说是一条上升的捷径,但也并非正途,你既然为我的女婿,今后你也将洁身自好,勿要走上歧途。”
李亨这一席话有点伤人,但是作为晚辈,尤其是女婿的郑宏也能听得进去。
毕竟郑宏不是那心胸狭隘之人,而且就当做老丈人教训女婿了。
可是他想到几年后那场给大唐带来几乎灭顶灾难的“安史之乱”,
又看看眼前这位被“安史之乱”改变命运的帝王。
历史上都说,是安史之乱的原因将李亨推上了地位,可是没有人说过,他的八年皇帝生涯也都是笼罩在安史之乱的阴霾里度过的,可想而知他的八年皇帝当的并不开心。
“我可以改变这里所有人的命运吗?”这是郑宏的脑海里第一次有这种念头,前世作为一个愤青,
他何尝不是为大唐这样辉煌的王朝灭亡而感到可惜。
每回读到那句“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话而感到心痛。
“也许我真可以改变历史,至少我可以试一试。”
郑宏想到这不免心中有些热血沸腾,面上不免露出一丝激动的神色。
一旁的李亨看到郑宏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郑宏缓过神来,急忙对李亨歉意道:“小婿刚刚听岳父大人说那朝堂之事,心里不免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所以才出了神。”
李亨一听郑宏的话,眼中闪出一丝狡黠之色,然后惊奇的问道:
“哦?你自己的看法?说来听听。”
郑宏本就有意要在政局上提醒一下这个岳父大人,于是急忙说道:
“古话有云,兵者,凶器也,如今大唐赖以立国的府兵制已经被土地兼并而破坏,取而代之的募兵制不失为一个有利之法,但是弊处也是颇多,若再不及是补救,怕是以后将会铸成大错啊。”
李亨听到郑宏这一席话心中大为吃惊,能看出藩镇势力强大,已经威胁到大唐根基事情的人虽然不在少数,但是作为一个刚刚二十而且远离朝堂的年轻人能看出此等层面实属不易。
“你继续说来。”李亨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郑宏一见李亨听进自己的话了,便心中高兴道:
“小婿并不是否决募兵制,相反小婿还以为募兵制的好处远远大于府兵制,如果不是募兵制的话
,我大唐现在绝对不会牢牢的控制西域广阔疆土和震慑强盛的吐蕃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