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只是个梦……”穆凤白蹙眉，小声呢喃。

暮池没听清楚，而复询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男子转身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往屋里走。

暮池迟疑了一下，便试探的伸出手去扶他。

感受到女子的体温，穆凤白也只是身体僵了一下，没在抗拒她的靠近。

暮池暗自欢喜，

崽崽果然要哄着。

穆凤白发烧了，本就比凡人还虚弱的身体，又是淋雨又是落水的，刚刚没倒下全赖在他那强悍意思撑着的。

现在身心刚一放松，脑袋便昏沉沉的，看什么东西都模糊。

穆凤白又做梦了，

他又看见那女子拿着剑刺进他的腹部，挖走他的金丹。

也看见她为了逃跑不小心跌入水里后，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孔。

上次那梦也只是听到有个男的在唤那女子的名字，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这次的梦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是同一张面孔，可是他能感受到，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那女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不似梦里的冰冷。

昏昏沉沉间，沉重的眼皮掀开了些，有模糊的身影在靠近。

然后他感觉自己落入温柔的怀抱里，唇瓣碰触到什么，传来微微湿意。

他皱着眉下意识的抿着唇瓣。

随着女孩子轻叹声，便是温温柔柔的东西覆盖在唇瓣上，然后干腥难受的嗓子被流进的水湿润。

……

“恩……”

穆凤白惊醒，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喘气。

梦里那挖骨放血，拨皮掏心，那拼了命的挣扎，也逃脱不了，虽然这噩梦断断续续，却也是扎了根针在他胸口里搅动不安，让他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那些是什么……是梦？

可是，

为何这般真实，真实得他都能感受到那永无止境的痛苦和滔天的恨意。

是谁？

谁要这么对他？

此时房间一片漆黑，

“你醒了，”暮池手里拿着夜明珠，明亮的光线瞬间驱散了黑暗。

少年机械般转过头，苍白的脸，唇瓣轻颤，漆黑的双眼空洞无神的望向她，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

光晕下，女孩就像一束光，突然闯进了这个黑暗的时间，闯进他的世界。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食盒，站在他旁边，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发，柔声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少年并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暮池被看得有些慌，

不会是她偷偷抛下他出去吃甜点被发现了吧！

“你……”

暮池刚想开口，腰间被少年用手死死勒住，头埋进都她的怀里，就像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她抬手圈住少年，一只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怕，别怕，我在的。”

房间里传来女孩哼唱声，那音调古老神秘。

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明明他一个词也听不懂，绕梁之音却能不断抚慰着他那颗不安的心。

“你……”穆凤白声音嘶哑，“一直都在这里。”

“我就出去了一会，”暮池有些心虚，“我可是为你买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