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点很快就被端上了桌。王月蓉与大家寒暄了几句,就把主导权交给了伊战国和自家父母,去了为朋友和几位长辈单独设立的包间。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到处是祝贺的话语。
一顿酒席吃下来,大家走了之后,剩下的也只有杯盘狼藉。
“呼……,”王月容站在后厨里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各位也忙了一个中午了,十分的感谢。”
“没事的,王姐。”大家连忙回应。
离下午上课的时间尚早。
伊童被家里催赶着去上了学。
他和柏沐杨慢慢的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一转眼,柏沐杨已经离开学校七年。再回来时,往日如烟,缭绕在柏沐杨的脑海中。
“学校还是像以前一样,”柏沐杨感叹,“我们那个时候,在操场上玩。或者拿一本书,去那边的小树林下,能看一整个下午。”
“学长住校?”
“嗯,我家离博文中学有点远。真的很怀念。”更怀念的是,那时候父母还在。
“马老师经常夸你,说你是他见过的对数字最敏感的学生。现在我相信了,那么年轻,就能研究那么难的项目。”伊童有点钦佩,话语间更多的是无奈。
柏沐杨只是笑笑,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很沉默。
好长时间之后,柏沐杨才随口说了一句:“没有什么对数字敏感,只是纯粹的喜欢。喜欢和爱好可以支撑一切艰难险阻。”
伊童品味良久,知道柏沐杨说的是实话。
校园里偶尔有掠过去的行人,总会回头偷偷的瞄上一眼,二人长得实在是太出色了。伊童已经是博文中学的风云的人物,就在上次外国友人来了之后。
身旁的柏沐杨正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对于从旁边经过的一众人根本就是视若无睹。
“那儿就是我的班级?”隔着老远,伊童往一栋建筑的某一个楼层指去,也不管身旁的人看不看得见。
“马老师的办公室在哪儿?”
伊童依然指着楼上的某一处:“和我的班级一个楼层。”
进了班级的伊童,静静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上课前的十分钟,学习小组的人全部都出去活动了。教室里面安静的落针可闻。
冯么么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见坐在位子上的伊童,几步跨了过去,站在伊童的面前:“上午家里有事?”
“嗯,我们家的饭店开业。我去帮了一下忙。”伊童翻开下午要上的课本,大概的浏览了一遍。
冯么么也没有再问,而是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把上午做好的笔记拿了过来:“这是上午的听课笔记,抽空的时候看一下,不懂的就拿过来问。”
伊童抬头,伸手从兜子里面拿出来一小包糖,微笑的说了一声:“这是开业的喜糖,吃一颗。”
“喜糖呀?这糖肯定得吃。”冯么么边说边拿了一颗,剥开放进嘴里,一边还连连点头,“真甜。”
和伊童关系不错的几个人也围了上来,纷纷的从伊童的手里讨糖吃。
“家里开店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我们还以为你一声不吭的请假,家里有什么事情呢?”宋成说。
其实这句话的重点在后面,就算知道,一群还在上课的孩子也是不敢翘课前去恭贺的,最多预先准备礼物,提前交给伊童。
“和你说,你能去?”黄海挑着眉问着宋成。
宋成语皆。
“自然是不能去,但是礼物总会有的。你不说的话,那礼物肯定省了。”冯么么又从桌子上拿了一颗糖,欢笑的说着。
窗户外面站了一个人,卡其色的风衣披在身上,有种遗世独立的俊朗,看向伊童的时候微微的点了点头。
伊童也看见了柏沐杨,点头回应。
这一动作自然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纷纷的往窗外望去。
“这是谁?”冯么么问,“以前没有见过呀。”
“柏沐杨。”
从来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现在终于得见其人,大家自然是无比的好奇。原来,那个博文中学的风云人物长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颜值真真的应了那句话:最怕的是比你好看的人,还比你优秀。
马山旗踏着上课的铃声进了班级,看见柏沐杨微笑的点了点头。
刚刚已经见过这位得意的门生,而且让马山旗差点泪崩的是:柏沐杨还特意给自己带来了一个疗程的膏药。
马山旗常年被风湿病困扰,特别是阴天下雨或者是寒冬腊月,酸麻痒痛,两条腿从来就没有暖和过。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那是本分。拿着国家的工资,你就有义务去做好这一切。
马山旗从来没有想过学生会回报自己,而且还是自己的得意门生。
那种感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三天的假,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就耽搁一天。认真的说起来,伊战国在家里待的时间一共就一天。
伊战国没有睡,特意的等着儿子下晚课。
炉子上的火噗噗的燃着。锅盖被热气顶的唱起了昂扬的歌。
开门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伊战国从厨房内走了出来,身上围着围裙:“下课了”看见正在换鞋的伊童,伊战国出声说,“炉子上煲了冬瓜排骨汤,一会儿你和一帆喝一碗。”
“一帆回来了?”伊童问。
“对呀,刚回来椅子还没有坐热呢。”
看这个子,好像又长高了。
伊童一拳挥在蒋一帆的胳膊上,然后欢乐的笑了起来。
“你俩快过来,可以喝了。”伊战国盛了两碗。
伊童和蒋一帆纷纷的从厨房内把排骨汤端了出来。
“爸,你要喝么?”
伊继元:“不要。”
柳淇去招呼李曲睡觉了,此时客厅内就伊继元一个人。
“妈还没有忙完么?”伊童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新店开业,五折优惠,人爆满。你妈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到家。”伊战国脱下围裙,挨着沙发坐了下来。
排骨汤做的真是不错,爽口香浓。
真的非常的好喝,伊童一连喝了两碗,放下碗筷的那一刻,抬眼就看见一双温柔的眼睛正望了过来。
“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伊战国说,一脸的愧疚。
一直想回国,回了国之后发现最愧对的就是自己的家人。都说忠孝两难全,伊战国相信有一天伊童会理解自己。
“明天几点?”伊童一愣,还是缓缓的问出了口。
“五点。”
“知道了,”伊童把嘴一抹,起身同伊继元和伊战国打了声招呼,就回了卧室。
客厅内就剩伊继元和伊战国两个人。
“工作还顺利么?”伊继元说。
“挺顺利的,一切都已经步上了正规。要不是实验室临时出了点状况,我们也回不来。”伊战国说完缓了缓,再次看向自己的父亲,“我这一次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可能是元旦,也可能是过年,反正都不一定。你和妈妈还有奶奶,一定要保重身体。”
“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伊继元说着安慰的话。
“本来以为回来了就能经常的陪在你们的身边,现在看来根本就不能,”伊战国叹了口气。
“你能回来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为国家效力比在我们身边强多了。一想起你做的这些事情,我就打心眼里高兴。”
伊战国知道父亲说的不是假话,父亲开明,家人开明,何其幸哉。
王月荣回来的很晚,只有伊战国一个人等在客厅内。
开门的那一刻,屋内的灯光还是亮的。
“还没有睡么?都这个点了?”王月荣边脱鞋边看向坐在客厅内看书的伊战国。
“等你,”伊战国合上书本,把手放在走过来的王月荣的肩膀上,“当年,要是你和我一样也从事研究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每一天都笑意迎人,也不会这么的累。”
“我没有感觉到累,至少我喜欢现在的样子。”王月荣说,身子不由自主的偎向伊战国,其实已经累得不行。
“回屋吧,一会儿咱爸妈起来看见的话,可就不好了。”
一身的疲乏,王月荣抬起胳膊,身上全部都是油烟的味道。不能忍受,进了浴室匆匆的把自己洗干净,这才爬上了床。
刚窝进伊战国怀中的王月荣就听到了伊战国明早要走的消息。
“你不是三天假么?”王月荣问。
“回来的路上用了一天。”
“为什么不坐飞机?”王月荣有点不高兴,脸色郁郁的。
“票是所里给订好的,一直都是动车票,没有飞机票。反正已经买了,坐什么回来不是都一样的么?”伊战国也是无奈,但是所里已经给定好了,也不好意思让给退。
“哎,”一直都是这样,不愿意得罪人,也不好意思得罪人。
“下回回来的时候,没有飞机票的话,记得让我提前给你订票。坐了一天的车,就算你不想我,就不想家里的老人和咱儿子?”王月容有点生气,淡然的看着伊战囯。
伊战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有把王月容拉进怀里。
好半天之后,王月容才叹了口气:“知道了,明天我起来送你。”
第二天早上,伊战囯刚起床开门,就见家里的人,除了李曲全部都在。
“爸,妈,你们怎么起这么早?”伊战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