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还没有吃,学校外面挤了许多的人。吃了一天的零食,现在看见饭菜特别的可亲。
冯么么想跟着出去,结果被冯年拎回了家。
“你妈在家里等着呢?烧的红烧肉,”冯年点开手机给冯么么看张怜发过来的照片。
给留的饭菜还真的挺丰盛的。
校门口只站了冯么么的几位好友,冯年招呼:“走,都去老师家里吃饭。张主任做的饭菜多。”
“老师,我们家里也留了饭,就不打扰了,”时薇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听说今天晚上是姚然做的饭,时薇欣喜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这样一顿难得的饭菜。
学校的林荫道上,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已经嗦嗦作响。
冯么么是一蹦三跳,哪里还有临上大巴时候的样子。
“不累么?”冯年问。
“不说还没有感觉,这样一说还真有点,”冯么么突然脚下一软,歪倒在冯年的身上。
冯年没有想到冯么么是故意的,连忙伸手去扶:“怎么啦?刚刚不是还走得好好的么?”
冯么么欢快的笑了起来:“哄你的。”
“你这孩子。”欢笑声不断。
时薇的家中,客厅内有一盏暗沉沉的灯。姚然就坐在灯下,出神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从过完年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不管自己吃不吃,早饭总是被准时的端上桌子。
然后是洗脸水和牙膏,最近这几天,时薪总会赶在吃中饭之前就把做好的饭菜送到店里面,不说一句话,只是笑笑,放下就走。姚然能感觉到时薪为了这段感情付出的努力。但是姚然现在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已经心如止水了很多年,真的要再接受一次么?
突然亮起来的灯光把姚然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
“回来了?”
时薇一愣,也只是一瞬间,脸上就立马露出了笑容:“嗯,我爸呢?”
“没有回来。”姚然已经站了起来,“快过来吃饭吧,我估摸着你回来的时间做的,还热着。”
“哦,我去洗洗手。”时薇放下背包,趿上拖鞋,面带笑容,往卫生间内跑。
时薇和以前确实不一样了,开朗了许多,时薪那天晚上的絮叨让姚然开始反思。
“妈,你先吃,我就过来,”时薇喊了一声。
“哦,”姚然甩掉头脑中的思绪,把罩在饭上的保温盒拿掉。
时薪回来的时候,姚然和时薇正坐在客厅内,两个人都在看书。静谧的空气中有让人沉醉的檀香的味道,有镇定人心的功效。
时薪也没有打扰,直接进了卧室。
日子平静如水,却也让人安心。
转眼间,又到了国家规定的放假的时间。人们已经换上了单薄的衣衫,裙裾飞扬到处彰显着这个时代的美。
于娟关上电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特别苦恼的揉了揉眉心。这一段时间,家豫一直若有似无的疏离让于娟的心情简直低落到了极点。
于娟不想在等,打算快刀斩乱麻,前去问个究竟。
都说女追男隔成纱,家豫不主动,那就由自己捅破这层窗户纸。
王月荣也是十分的赞同。
夜色笼罩大地,天上无星。于娟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就迈开脚步直接去了江水汀。
看着面带笑容的于娟,家豫先是一愣,随后就把于娟让进了包间内。
“想吃点什么?”家豫问,“或者还是我来推荐?”
“我今天要自己点,”于娟一脸的坚决,“你先坐一会而,等我看好了在和你说。”
“好,”家豫坐了下来,反正还没有到用餐的高峰期,不急。
一页一页的翻着,暗暗的深呼吸一口气,于娟终于抬起了头,非常认真的看着家豫:“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喜欢你。我不想再等了,你就给我一个痛快话。”
刚刚看到于娟不同以往的眼神,家豫就感觉有什么事情可能要不一样了,果然。
这是家豫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对不起,”家豫郑重的道歉。
于娟郎然一笑,看起来十分的洒脱:“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站起身,“我不是来吃饭的,就是特意来问你这件事的。好了,想要的答案我也得到了,就不耽搁你做生意了。有时间你、月容,还有我。我们三个再聚。”走出江水汀的时候,于娟再也忍不住眼睛里的泪水。
堤坝上的行人很少,于娟安静的坐在那儿,看江水淙淙。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这个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于娟拿起手机,说话中还有浓重的鼻音:“喂,月容。”
“你在哪儿?”
“在江水汀后面的堤坝上。”
王月荣来到河边,没有费一点力气就找到了独自待在河边的于娟。风吹起了于娟满头的秀发。
“你怎么在这儿?”王月荣挨着于娟坐了下去,随手打开一瓶啤酒,“喝点,心里会好受一些。”
本来已经哭过,王月荣这样一说,于娟更加的隐忍不住,趴在王月荣的肩头:“我今天表白了。他拒绝我了。”
“我知道,就是他打电话让我来的,让我劝劝你。”
“你说我哪里不好?虽然不如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可是和他谈的来,也算是有共同话题吧?我现在后悔了,应该问一下原因的。”
“不是你的问题,肯定是他没有福气。”王月荣劝慰着,“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我们找一个比他更好的。别难过了。”
“嗯,”于娟吸了吸鼻子,喝了几口酒。
心里还是难过趴在王月荣的肩头又哭了起来。
其实,从于娟走出江水汀的时候,家豫就一直跟在于娟的身后,现在看见更加的是五味杂陈,心里不是个滋味。
哀叹一声,转身从另一边下了堤坝。
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想要的轨迹努力的生活着,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高二上学的第一天,班级里就少了一个人。
那个一直沉默不言,像是与这个世界为仇的贾鹏,与伊童冲突了一次,然后为了小小的自尊而愤然怒起的贾鹏,又辍学了。
没有原因,就连贾鹏的爷爷也找不到贾鹏的一点踪迹。
冯年是焦急不已。贾鹏的事情就在学校里面传开了。
贾鹏的童年生活并不快乐,家里面充满了争吵和谩骂。有一天,终于安静了,没有人愿意接受贾鹏。最后,还是贾和田站了站了出来。
这些年,贾和田为了贾鹏抚养费的事情没有少找贾鹏的父母。可是要下来的也是寥寥无几。
出事的那天晚上,贾和田刚和儿子大吵一架。
第二天起床之后,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也不见贾鹏起床。
结果,就在贾鹏的屋子里看见了一张贾鹏留下来的离家出走,不让人寻找他的信息。
贾和田晃了,报了警。
贾鹏以前的学习成绩挺好的,最可惜的就是这一点。
办公室内。
冯年已经不知道叹了几回气:“你们说,这个孩子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他爸妈也真是个混球,不想要孩子,当初你干嘛生下他啊?把孩子像个皮球一样的踢来踢去,这孩子该有多受伤啊?”
“警察不是找了么?怎么还是没有找到?人脸识别的技术那么的先进,都找不到,别是躲到了那个山沟里了吧?”梅桦也担心的说着。
“哎,这孩子是故意的不想让人找到啊!”马山旗也由衷的心疼。记得高一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的时候,贾鹏的数学成绩让马山旗再次看到了希望,打算重点培养希望能是下一个柏沐杨,也真是可惜了。
班级里面没有几个人和贾鹏说过话,就连和贾鹏一起分组的学生,也没有和贾鹏说过话,大家对他的评价就是一个怪人。
但是,只有伊童知道,在那冷酷的面容之下,有一颗敏感的心。
有一天放假的时候,伊童独自出去溜达。成绩已经处于一个稳定的转态,也不用每一天都疲于奔命。
蒋一帆还在睡觉,伊童和家里人作别就骑上自己的车子打算出去散散心。
在博城闹区的一个偏僻处,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正拎着一包垃圾打算往垃圾桶内倾倒。
伊童已经走过去了,可是那熟悉的感觉又让伊童停下了脚步,把车子停在一边,悄悄跟上。伊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悄没声息的跟着,但是直觉让他知道,自己一定认识这个人。
那个人拐进了一家的后门,临近门之前,才把帽子拿掉。
伊童终于是看见那个人真正的样子,正是已经找了十多天的贾鹏。
“贾鹏,”伊童喊了一声。
贾鹏只是漠然的回头,看了伊童一眼就一声不啃的进了内。
“大家都已经找你找疯了,你干么躲在这儿不去上学?”
伊童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也不知为什么,或许是不打不相识吧。
“关你什么事?”贾鹏看向被伊童攥住的胳膊。
“你今年只有十七岁,正是上学的年纪,不应该在这儿,”伊童坚持。
“别假好心,我爸妈都不管我。用得着你多管闲事么?”
“你爷爷也在找你,你不想想你爷爷么?他那么大的年纪了。”
贾鹏有了短暂的呆愣,但是也只是一会儿,就又是一副冷硬心肠:“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贾鹏打掉伊童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转身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