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伊童依然陪着冯么么上学下学,并没有多说其他。但是冯么么依然能感觉得到伊童的精神并不是多么的高涨。
“想吃锅包肉了么?”但是想起来前两天刚刚才吃过,又连忙说,“熏鸡架你还没有吃过,不如今天就带你起尝尝?”
“好,”伊童淡淡的应着,目视远方一脸的茫然。
冯么么几步跨过去,伸手拦住了伊童:“你一天到晚的吊着个脸,我又没有惹你。不就是那天的那个人么?有什么好纠结的,说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实面目,让他名誉扫地,不就行了?”
“你说,幸福到底是什么?是两个人默默相守,还是别人眼中看的见的,叫幸福?”
“年纪不大,倒是挺会伤感的,”冯么么拉着伊童就走,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去哪儿?让你体会一下,幸福是别人看得见看不见的。”
学校不远处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少有人往来。隆冬已至,偶有飞鸟,几丛干枯的落立在草丛之上。
“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伊童不解。
“看见那个了么?”冯么么的手指着一处。
“什么?”远处都是厂房,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房子啊,很空吧?”
伊童点头,依然不知道冯么么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是很空,空空如也。”
“拿着?”冯么么往伊童的手里塞了一个碳水墨笔。
“要这干嘛?”
“我们都是文明人,今天就做一个不文明的行为,”冯么么也掏出来一个,看着一面干净的墙壁,上去就画,忍者神龟、海绵宝宝、派大星画的是奇丑无比根本就没有什么画风可言,上面写上了几句粗俗的字,也是没有往日的娟秀,随后落款。
“你这,工厂的主人回来的话,会不高兴的,”伊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面早已经是跃跃欲试。
“哎呀,祖国的大好河山倒是把你变成了一个文明的人,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你去画就是,大不了有人来的时候我们一起跑,被抓了话就一起罚,”冯么么眼睛里面含着星光,拉着伊童,按着他的手开始在墙上画了起来。
伊童也没了顾忌,毫无章法的在墙上乱摸乱画,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一个绘画功底超强的人。能看的出来伊童真的是纯属发泄。
几乎把笔按进了墙壁里,非常的痛快。
“你现在什么感想?”冯么么大着嗓门问。
“没什么感想,我就是想大声的叫,”伊童扯着嗓门说完,果真叫了出来。声音嘹亮,穿透云霄。
“我感觉声音还是不够大,再大点,”冯么么扯着嗓子说。
“好,大不大?”伊童喊了一声,然后又说,“不能在大声了,嗓子要劈了。”
“喊什么喊,不知道这里是不让进的么?”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但是看不见人。只听那个人又说:“在喊的话,小心放狗咬你。”
伊童还没有反应,冯么么就先嚷开了:“想放你就放吧,看把你能耐的。”转回头又对伊童说,“没事,别听对方吓胡咧咧,这里早就没有人了。肯定是哪个在做恶作剧。”
果然,对方没了声音。冯么么再喊,依然是没有声音。
天地间,只有矗立在雪白上的一片房子和两个人。
冯么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伊童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触不及防的也被拉了下来。
“东北的天,你就不怕冻住?”伊童有点担心,想拉着冯么么站起来。
冯么么把手圈在伊童的脖子上,稍微一用力,就摔倒在了雪地上:“怕什么?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还怪娇贵的?”
话说,有女孩子这样的么?
结果两个人的整个后背都被冻住了,什么叫做天寒地冻,这一次终于是见到了。
走在路上,有好些人投过来异样的眼光,两个人走路的姿势也十分的怪异,弓着身子,拖着小碎步,艰难的走回了宾馆内。
暖气一开,没有多长时间,衣服便柔软了起来。
“衣服居然不防水,失策了,”冯么么抱怨,这是今天唯一一件冯么么认为自己做的非常蠢的事情。
“是笨,”伊童弹了一下冯么么的额头,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想通问题了么?”冯么么穿着湿衣服站在伊童的面前。
伊童没有理会,直接把冯么么推进浴室:“洗好再出来。”
冯么么扒着浴室的门不愿意放开:“我做这么多,就是想让你从那天的事情走出来。不给答案的话,死也不进去。”
“想开了,幸福是自己的,干么在乎别人的眼光。”
“对呀,活在别人的眼睛中会很累的。”
浴室内传来了流水的声音,伊童把湿衣服脱掉,换上干净的,这才往床上坐去。安静下来之后,水流的声音无形之中成了胡思乱想的温床。
伊童是坐立难安,起身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的尽头就是一个极大的阳台。从这里往外看去一片雪白,隐约还能看见他们刚刚去过的地方,伊童温柔一笑,陷入到了冥思之中。
从现在起,还有将近四年的时间。不过看冯么么的样子,应该是对男女之情没有太多的想法,单纯的像个孩子一样。
伊童在尝试着找着想找到机会去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但是发现很多时候都不是时候,不想破坏掉那份纯真。
忍下心底的那股焦躁,还是在等等吧。
翻开手机看到上次给蒋方正打电话的时候还是一个月之前,想想也是因为工作的事情。伊展鸿的生活中现在已经有无蒋方正都可以。
来了没有惊喜,走了没有难过。
唯一感觉对不起的就是女儿蒋一柔,过两年需要父亲的年纪,父亲经常不在身边的话,蒋一柔会难过么?
相信时间可以磨平一切。
疫情的时候,伊展鸿已经和蒋方正协议离婚。不能见面也让伊展鸿能够想通好些事情。没有感情的相互牵扯,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痛苦。
伊展鸿依然盼着有一天蒋方正能够回心转新,至于对方有没有孩子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蒋方正能够回归家庭就好。
可是,蒋方正的一通离婚电话,彻底的把伊展鸿的幻想给破灭,化成齑粉,零落成泥。
伊展鸿想了很久,提出了三个条件:要了博城内的所有的产业。要了两个孩子。不能和任何人说,对外,两个人依然是夫妻。
蒋方正也爽快,答应的是干脆利落,把这段感情毫不拖泥带水的画上了句号。
“喂,”对方接起了电话,“有事么?”
“我妈想给奶奶过个生日,让我和你说一声,叫你也来。”伊展鸿毫无感情的说着,就像是谈工作一样。记得离婚的时候,伊展鸿也是这样。
但是,没有人知道抱着蒋一柔睡觉的时候伊展鸿的眼泪就没有干过。用了多少粉底才能遮住脸上的憔悴,用工作麻痹自己,人前更是一抹违心的笑颜。
“我知道了。”
电话里的忙音让伊展鸿淡然的一笑,过了这么久倒是释怀了许多。
和来慧约定的日子已经到了,姚然穿上让自己舒服的衣服,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什么时候来的?”姚然问。
“也是刚刚才来,东西都带了么?”
“带了。”
“你老公对你真好,肯定是不放心你吧,”时薪一直要跟着过来,都被姚然给拒绝了。不放心的时薪一直把姚然送到了和来慧相约的地方,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没有,他就是喜欢操心。”
“虽然,我的家庭也挺幸福的,但是我还是挺羡慕你的。女儿那么的好,丈夫又那么的关心你。”
“你还用羡慕我么?”姚然莞尔一笑。
来慧愣住,反应过来,也笑的灿然:“我们家的也挺好的。”
伊童已经不打算再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因为包不住,所以被发现应该是早晚的事情。
或许已经被发现,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说,毕竟十多年了,总有踪迹可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伊童被困在了黑龙江回不来,蒋方正也没有回来。
伊继元发话说少了两位主角,生日宴就简单办办,一桌饭,一个生日蛋糕,一身合体的戏服,一切都刚刚好。
李曲很高兴,手抹在戏服上,一刻也没有离开。李曲的话变得少了,见到谁也总是恍恍惚惚的,痴痴呆呆的笑着。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其实很多事情就是在悄然变化着,比如说时薇和原谅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日子一晃也就到了年关,博城也热闹了起来。
来慧挺着肚子到机场去接宝贝儿子。
“哎呦,我的宝贝儿子变高了,”来慧上去就抱,黄海小心的没有去碰触到来慧的肚子。
“我下回回来是不是就可以变成哥哥了?”黄海盯着来慧的肚子有点兴奋。
“肯定的,要是到过年才回来呢,说不定就可以叫你哥哥了。”
黄登峰站在远处伸出手,黄海几步上前,与之拥抱:“长高了,长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