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想要把店挪到这里来?是这个意思吧?”王月荣想从后视镜中去看尹宣的反应,发现尹宣眉目低垂,而且车子里面灯光昏暗,若不是偶尔有街边的灯光闪过,还真的看不真切。
好长时间也没有等到尹宣的回答,等到再看时,发现尹宣已经离开了后视镜可以照到的范围。
到了青叶子,王月荣停好车子以后,回头的时候才看见尹宣正趴在车窗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怪不得,刚刚一点回声也没有。
“喂,到了,”王月荣推了几下尹宣,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起身打开车门,让宾馆的服务人员帮忙扶尹宣下车,顺便从尹宣的衣服的口袋里搜出房门的钥匙,嘱托之后才开车走人。
一个晚上累的够呛,不过好在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这次之后,刚刚的那个人说不定就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喜悦。
伊展鸿喝的实在是太醉了,像是一个套着气球外衣的千斤球,不管如何的拉也很难把这个球给拉出车内。
好在,这一番折腾终于是把屋内的保姆给折腾了出来。
“快点,来帮帮忙。展鸿喝多了,我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王月荣扶着伊展鸿的右胳膊,保姆架着左胳膊,这才把伊展鸿给送进了屋子。
刚放下伊展鸿,保姆就折返进了浴室,端了一盆清水,水上面润着一条毛巾。把盆放在地上,捞起毛巾拧干水分,还没有擦就被王月荣给接了过去:“还是我来吧,你去帮忙熬点醒酒汤。要不然明天该难受了。”
“好,我这就去,”保姆点头,快步的往厨房内走。
伊展鸿的情况除了家人之外,最清楚的就数面前的这个面容慈祥的保姆。这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在伊展鸿的面前也走过了七八个年头,为人老实忠厚,勤恳本分。
伊展鸿已经把她当做了亲人,她亦是如此。
保姆本性蒋,伊展鸿喜欢叫她蒋姐,王月荣也就这样的跟着叫了。
蒋姐走后,王月荣才把毛巾轻轻的擦拭在了伊展鸿的脸上。毛巾很温润,擦在脸上非常的舒服。
伊展鸿嘤咛一声微微的张开了眼睛,看见面前有人,委屈涌上心头,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总之伊展鸿终于是放下了心底的防备,委屈的哭了出来。
“你怎么哭了?”汹涌的泪水淌了出来,王月荣被吓了一跳,有点手足无措。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伊展鸿,委屈的就像是狂风暴雨之下的花朵。
“你说,我到底是哪里不好?我忙前忙后的一心帮着他打理事业,照顾家庭。连自己的时间也没有,左右逢源的游走在每个人之中,还及不上一个什么也不做的只会一心的躲在他身后的女人?”
王月荣心说:“成功男人的背后从来不缺一个成功的女人,这个道理怎么就不明白呢?他往往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仰慕他的人,能看的到他的努力,看的到他的辉煌,而不是一个并肩携手,甚至隐隐的有超过他的女人。”
伊展鸿这么的聪明,怎么反而在这上面糊涂了呢?
又听,伊展鸿说:“你知道么?我见过那个女人,个子娇小,有一双大的能滴水的眼睛。无论看见谁都是含情脉脉的。他出轨的第二年就被我给撞见了,我没有和他吵没有和他闹,只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他谈了一场。”
这话真的让王月容惊异,十分不解的看着伊展鸿。一个女人能这么的容忍一个出轨的男人还愿意和他心平气和的生活在一起,除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为了利益,根本就没有感情。另外一种自然是爱的极深。
果然就听伊展鸿说:“我想着呀,男人么,谁没有一点花花肠子?碰见了喜欢的都会有情不自禁的一天,但是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我自信吧,可是,我好像是自信过了头,老公跟人跑了,就是苦了一柔。”
从伊展鸿说话开始,泪水就没有停止过。垃圾桶内堆满了纸巾,王月荣哀叹一声才开口劝慰:“都是过去的事情,天下好男人多的是,离了他还能活不成了?咱条件这么的好,也不急着找,这一次就慢慢的碰,说不定就真的找到了好的。”
王月荣本来想说今天的那个男人就很多错,但是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就作罢。
再说也就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是个搞艺术的,王月荣也怕那个人不长情,心里过了个某,也就忽略在了脑后。
一个汉口人,等到真的搬来的时候有的是时间了解。
但是,又一想,治疗感情的最好的药就是开启另一段新的感情,心眼有活络了起来。想着等到尹宣来的时候肯定要好好的了解了解。
“好的?可是,我的一柔怎么办呀?”声音低沉充满了委屈。
“自然找个对一柔好的,要不然咱也不要,”王月荣说着宽心的话,“再说,就算是找不到,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一柔。自然能够给一柔最好的教育,我,你哥哥,咱爸咱妈,一柔还有两个哥哥,等毕了业回到博城自然能够给一柔最好的爱。我们大家都非常的爱一柔,不会委屈她的。”
“对呦,一柔还有哥哥,一帆,我好长时间没有给一帆打电话了,”伊展鸿开始翻找自己的身上,“手机,手机呢?我要给一帆打电话。”
“现在么?一帆训练一天了,要不然等到明天我们在打?”
实在是没有想到,喝醉酒的伊展鸿会这么的折腾,一点也没有往日的严禁和端庄的样子。
“不行,我就要打,给一帆打电话。手机,手机呢?”伊展鸿双手举起在空中乱舞,就等着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总是摸到了空气。
脸上显出了失望的神情:“手机,给一帆打电话。”
这一番折腾之下,蒋姐的解酒汤也已经熬好了,正好端了上来。
王月荣接了过来,说:“蒋姐,你先去睡吧。我今天晚上不走,在这里陪着她。”这样的伊展鸿,王月荣实在是不能放心。
蒋姐犹豫,然后才点头:“好,要是有事的话,记得叫我。”
客厅内安静了下来,王月荣起身把灯给关上,只留下一盏昏黄的灯光。光线打在伊展鸿的脸上,醉眼迷蒙间,伊展鸿要打电话的念头还是没有减削。
伊展鸿撒着娇,像极了想要讨糖吃的小孩。
随后,王月荣屈服:“好,给你打还不成么?但是,你要把这碗烫给喝了。”
伊展鸿倒也听话,把王月荣吹凉的醒酒汤全部给喝了下去。
伊展鸿的背包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面,伸手就能够到。王月荣点开手机,把微信打开,信号拨过去之后很快的外面就接通了。
“儿子,儿子,”伊展鸿呵呵的笑着。
蒋一帆的记忆里唯一记得的伊展鸿这个样子是有一次大概上五年级的时候,想来那个时候伊展鸿这么的失常多半也是和蒋方正有关系。
那一天,伊展鸿一直反复的问着蒋一帆一句话:“儿子,妈妈问你。你认为妈妈和外面的女人那个好?”
反反复复一直就这一句话,就算是蒋一帆回答之后,没过多长时间伊展鸿又会提及,那个时候蒋一帆隐约的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可是,伊展鸿清醒之后又恢复成了严禁和端方,蒋方正也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蒋一帆一度还以为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现在看来并不是。
“你喝了多少酒?”蒋一帆皱着眉头问。
“不多,就一点点,”说完,又傻笑了起来。
“等一下,我出去和你说,”蒋一帆皱眉,实在不能忍受这样的伊展鸿被自己的队友听到,但是挂掉的话又于心不忍,干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你去哪儿?别晃呀,我都看不到你了,”这说的是手机。
岂知,手机晃得更加的快了,惹得伊展鸿一个劲的嘟囔着不满,后来干脆一片黑暗,连看也看不见了。
“怎么这么的黑?”伊展鸿问。
“说吧,现在想说什么都行,”蒋一帆说。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脸,你这样的话,我一点也看不见,”伊展鸿说。
“你?”蒋一帆犹豫了半晌才说,“你是不是想他了?”
自从,知道伊展鸿和蒋方正离婚之后,蒋一帆一直都叫蒋方正为“他”。蒋方正给蒋一帆打了几次电话,但是都被蒋一帆给无视了。
自从最后一次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蒋一帆有时候就在想,自己在蒋方正的心里也不过就存在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分量真的是让人感觉到好笑,后来自己都感觉到了有点可悲。
“我想他干嘛?我是想你了,”伊展鸿说。
蒋一帆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户外寂静只能听到一些微弱的虫鸣鸟叫。
“等比赛完了,我回去看你。”
“好啊,”伊展鸿说的欢畅。
“别喝这么多的酒,对身体不好。”
“好。”
“妹妹呢?是不是在外婆家?”
“嗯。放假了,我给送过去了。”
“家里就你自己么?蒋姨呢?”
喝酒的人心火大,特别的怕热,这段时间,王月荣刚好端着一盘水果回来,听到蒋一帆的声音连忙说:“我在,一会儿就让你妈去睡觉。”
“舅妈,”蒋一帆甜甜的喊了一声,“我妈这是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