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晓月,今年十七岁,是个苦逼的高中生。
我是个很乖巧很听话的孩子,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是同学们眼中的学霸。
老师说我很有潜力,以后一定可以考个名牌大学。于是,我每天的工作除了刷题,刷题,刷题,还是刷题,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刷题,就为了一年后的金榜题名时。
这夜,我像往常一样,到了深夜还在做题,最近几天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头有点晕晕的,做着做着就睡着了。
然而,当我一觉醒来,我的身体正在承受巨大的挤压,我惊恐的想要睁开眼,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身体疼,脚也疼,头更疼!
隐隐约约地,我听见个女子的惨叫声,伴随着她凄惨无比的嚎叫,我终于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哇哇哇……”
我的哭声,将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我、我怎么像个婴儿般哭了?以前的我,更习惯无声哭泣,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哇哇大哭。
然后,我听到了另外一个妇人尖叫的声音,再然后,我睁开了眼。
我呆住了。
映入我眼帘的,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子,很平凡很普通,普通到站在人群里就分辨不出来的那种,他穿着青色的粗布衣衫,正抱着我。
他旁边是个满手鲜血的中年妇女,她被吓得不轻,目瞪口呆的样子。过了好久,中年妇女才回过神来,猛地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林先生,夫人她被野兽拖走了!!!”
夫人?野兽?
我确定我住在城里,我有我的妈妈,爸爸,家人。没什么夫人,更不可能有野兽。
我艰难的扭过头,发现我的身体已经变小了,与刚出生的婴儿没什么差别,而我所在的地方,是个小木屋,男子对面的床上空荡荡的,没有人,上面有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怎么了!
事实证明,长期被压迫被做题的人,穿越了。
我穿越成了个小婴儿,并且,我的母亲在我出生的那一刻,被野兽拖走了。
我的父亲无比的淡定,他将我包裹好,默默地放到了床上,然后道:“是个女孩,夫人说女孩叫林晓月……嗯,你的命太硬,导致你母亲,也就是我的夫人被野兽拖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一愣。
我才刚出生,为什么说我母亲是因为我被野兽拖走了?!!!
我不服!
那不是你的夫人么?被野兽拖走了,你就如此淡定?如此风淡云轻!不去救我母亲不说,还将责任推到我这个刚出生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这脑袋有病吧?!
这就是我的父亲,林文申,一个标准的、长得很清秀的农民。
划重点,农民,千真万确的农民,不是什么其他的。
我们家的地在村里是最多的,但却是最穷的,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我父亲不怎么会种地。
他知道春耕春种,却并不怎么管理农田,说是一切都要顺应天意,老天让你收成,那么就能收成,老天不让你收粮食,那你就饿着吧。
这直接导致童年的我经常饱一顿饿一顿,瘦得皮包骨头。
你说你一个农民,总是看书干嘛?又不去参加科举,看书能看饱?
不过,这话我只能想想,因为我爹爹非常严厉,该打我的时候,绝不会手软。
隔壁的大婶看不过,老给我塞窝窝头吃。
说是没娘的孩子怪可怜的,跟个爹爹又不靠谱,真想不明白,当年华华怎么就看上你爹了!
我看得出来,大婶很鄙视我的爹爹,觉得他懒,不靠谱。
我也觉得我爹不靠谱。
因为,我们家很穷,他不让我学农活,也不让我下地去干活,却让我进私塾读书!
我认为,我要是种地,肯定能种得比他好!!!
他这是在埋没我的天分,不想让我超越他!
村里就一个老先生,是个秀才,收了几个学生,勉强开了个学堂,我是里面唯一的女学生。
由于穷,老先生也不介意我是男是女,只要我爹爹给钱就好了。
我和我们村长的儿子冯大毛关系很好,我们俩经常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这年秋天,我家里又没有多少收成,我眼巴巴地站在农田边,看着别人家地里金灿灿的稻子。
冯大毛凑近我身边,悄悄地塞给我几个铜板,道:“晓月,别担心,你家里要是没吃的了,等我家地里丰收了,我给你送米,这几个铜板你先拿着……”
冯大毛人不错,长得也挺好看,对我也好,他经常背着他家大人给我家粮食,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感激的收了冯大毛给我的铜板,对他说谢谢。
就这样,我在饥饿中煎熬到了六岁,在左邻右舍的接济下活了下来。
这日,我爹爹带回来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白衣,跟个神仙似的。
不过,少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气,神色淡淡,他的眸光特别犀利,我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他了。
他在我爹爹的卧室里停留了半日,我爹爹一直在房间里和他说话,我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我害怕,不敢靠近。
少年从我爹爹房间里出来,看了我一眼,我浑身一抖,害怕的缩成了一团,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不见了。
这天夜里,我爹爹破天荒的走近我的小卧室,揉着我的头。
“晓月儿啊,爹爹要走了。”
我懵懂的瞪着眼:“爹爹,你要去哪里?”
我这不专业的农民爹终于要走了,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专心种地了呢?
没有悲哀,心里却有那么丁点雀跃。
毕竟,我前世的十七年,都在做题与学习中渡过,我不想学习了,真的不想学习了,我很累很累,看到书看到字就想吐。
这一世,我从小就对种地充满了向往,对我来说,农田,是个神奇的地方,是个可以填饱肚子的地方。
可是……大人们啊,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自己不好好读书就要求孩子好好读书,殊不知,孩子也不想读书好吧!
爹爹看着我,神色忧虑,似是在担心我能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