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心地其实还挺善良的?”
坐在高大雄伟的龙骨骓上,叶折枝凑近了来,低声喜道。
“这些匪寇活这一生,不见得有我一分钟杀得人多。”陈洛闲来无事,反问道:“你觉得这算是善良吗?”
“呜...”叶折枝低声念念着,被难倒了,过一会她心情愉悦哼哼道:
“能屈尊救平民、毫不犹豫杀掉匪寇,至少符合我的正义观。”
陈洛借机说教:“既然你这么欣赏我,记得消化‘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这句话,不要冲动行事。”
......
葵甫县,县衙。
陈洛偷摸进入其中,随后坦坦荡荡、雷厉风行的走进县衙。
“阁下何人?”
一众皂吏举着杀威棒,竖着浓眉,厉声质问道。
“陈洛,宗师境,她是我侍从。”
由武道真意凝聚而成的三首金灿长蛇,从虚空中浮现,金鳞闪烁,威势慑人。
“您有何事?”
高坐大堂上、头顶乌纱帽的县令慌张中下来,躬身问道。
陈洛肃目问道:“你可知流寇近日要进攻此处的事。”
县令摇头,他面带苦涩道:“若有流寇来袭,以县里的官吏、家丁、百户卫抵挡,恐怕有些难。”
陈洛道:“你派一众官吏,同我去办些事情,我会替你挡寇,你只要配合即可。”
“宗师您尽管吩咐。”
陈洛详细交待后面的事情,县令、皂吏们洗耳恭听,记在心里。
......
天色微凉,月华似霜。
城中的布置已万全,守着城墙的小卒被关押起来,换了一批,
他又将居民全数驱散至县衙、县令宅中过夜,毕竟或许要面临数千的匪寇,无法顾全。
明日贼寇才会来临,陈洛待在客栈中,拿出舔狗蛊,将其催化。
浑身黝黑,伸着一根粉嫩舌头的黑色小虫趴在桌上。
一只、两只、三只...直至粉舌围成一道圆圈。
舔狗蛊是饲神谷中蛊卵最多、最小的,魏茹一次性给了他五十颗。
随即他催化两只擒纵自如蛊,放置于圆圈中间,引导出血液中的精气,使用舔狗蛊。
一种唯有蛊虫才嗅得到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两只擒纵自如蛊宛如液体般,挤成一团,凝固下来后,化作三颗蛊卵。
“繁衍困难,原来是培养周期长。”
通常蛊虫繁衍后代,自身不会消失,最多变得虚弱。
陈洛繁育出十数颗蛊卵来,便销毁了这些暂时无用、但是很多的舔狗蛊。
将一切做完,他静坐在床铺上,静静思索着。
苏以说,贵族在因一种灾祸而拼命剥削世间。
灾祸是什么?他们为何能在足以灭绝大沧的灾祸中活下来?
陈洛望着月色,眼中精芒闪烁,他还有很多疑问,而这一切,
或许在见过秦河王后,便将全部知晓。
“接下来一天做什么事呢?”
陈洛庚金灵体小成,更是修成神通很有金神,数十日内睡眠极少,
虽有倦意,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思维。
他走下楼,走到萧瑟寂寥的街上,看到叶折枝伫立在那,静静地看着月亮。
“你还没休息?一起走走吗?”女孩回过头来问道。
“我要去拷问守墙门的狱卒。”
陈洛留下一句话,便消失在夜幕中。
......
陈洛明面上如此说着,实则进到牢狱的内监里。
在阴暗潮湿的地底,一阵糜烂的恶臭漂浮在空气中,仿佛有颗粒钻进鼻腔。
金光蛊从袖兜中飘出,明亮的白光照耀下来。
坚硬的铁杆排排竖落,透过间隙,能看到牢房中挂着极重铁链,镣铐的囚犯。
整座内监,只有寥寥数人。
“小子,深更半夜的来这,不怕命丢了么?”
一位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的男人挑着眉问道。
陈洛哂笑一声,道:“在下不才,年仅二十,臻至宗师。”
他放出那金光大蛇,所有原本或凶神恶煞,或不为所动,或骂骂咧咧的男囚女囚,脸上一惊。
——大蛇的体积太过庞大,甚至不像一转宗师的武道真意能够凝聚出来的。
“你一代宗师,深夜来监狱里,总不是来听故事的吧?有何事,快点说,关了你这刺眼的蛊虫。”
魁梧男人丝毫无惧嚷嚷道。
陈洛神色一僵,一阵语塞,但还是老实道:
“我就是来听故事的......”
许以净身、饭食...林林总总,陈洛能满足的事项,他在此听了一晚上的故事。
收获了约莫四十点源力,将原先的亏空补全。
很快白日到来,
借着知县的威风,他去到外监听故事,一直听到下午三点。
收获了约莫二十点源力。
......
夕阳斜向山头,染得天边一片血红。
流寇群聚在葵甫城五里外的平地上,此时一片糟乱。
“何观,秦号,楚利...这五支怎么没到!一帮散如细沙、****的烂货!”
天顶卫身着银甲,披着黑氅,威风凛凛的皱眉骂道。
“城中也无精锐,有我等在就够了,他们不来吃肉,我们汤也不必给他们留。”
一名梁柱,小流寇头子不以为意地叫唤道。
“诸位传告下去,此番进城,所有劫掠来的事物都归你们所有,无论是女人、财宝...禁抢朱、苏两家。”天顶卫眼中寒光闪烁,眉心拧起:
“弟兄们,此番物资补给后,我们就要跟随宗师大人,前往明王宗驻扎的山头,放肆劫掠山下的百姓们了!”
数千人的流寇人声鼎沸,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贪婪。
这是一支完全以利益为纽带凝聚成的流寇,只为放纵自己的欲望。
在屠戮过程中,如若遇到年轻力壮的男子,便会询问他是否要加入其中,随后迫使他杀人,给予投名状。
银蟾拉下薄幕,夜空明亮,
贼寇们手持着火炬,腰挂着大刀,黑压压一片,跨过数里路,突袭至城边。
城门大敞,仿佛在迎接般。
无需提醒,这些流寇舔了舔嘴唇,鱼贯涌进城门中。
“街上好安静啊,一个人也没有。”
“或许是都到屋子里去了吧。”
他们踹裂大门,趾高气昂地进入屋室中,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
一名匪寇眸光狠厉,他斩断屋内的所有摆饰,宣泄一通,才肯离开。
“不好了!不好了!”
忽然有匪寇惊声叫道。
“城门闭住了,而且,而且,前方有巨石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