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山。
青翠覆盖着这座高耸入云、巍峨磅礴的高山。
在云雾缭绕中,远远望去,衬得宛如人间仙境。
山脚有农家,负责为山上的明王宗子弟提供食物。
一位老农听陈洛等人问起,指向山巅骄傲道:
“六百年前,明王宗便驻立在那,一共出过二十一位宗师,乃是我们秦河府第一宗门。
“那些仙人般的人物,医术通神,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呐。
“那些想求事物的商贾权贵,又或是我们山脚想去拜师习武的孩童,都要在正门三跪九叩,确认心性。
“否则,连县老爷,他们都不理呐。”
陈洛只觉得好笑,他看向叶折枝道:“我们上山。”
......
明王宗。
陈洛两人若是徒步上山,奔跑快速,可用跳跃来登山,未免太过尴尬中二。
他们便骑着龙骨骓,如履平地般登上高山。
“我本以为明王宗会将自己宗门的牌匾,高高挂在修筑的大门上,没想到如此朴素。”
陈洛的视线能望穿百米,他在山脚下时,虽看到古色古香的正门轮廓,却没见着牌匾,
但考虑到距离太远,有些模糊,未能确定,便自语一句道。
叶折枝有些疑惑道:“难道重新修筑过了吗?我上回来此,是有的。”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在心里抱着最坏的预想,保持情绪稳定。”
陈洛心情有些糟糕,他叮嘱着。
“你是说天阿军...来过这里了?”
叶折枝纤手搭在陈洛肩头,轻轻地攥着,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座下龙骨骓仿佛能明悟他们此时焦虑的情绪般,踏出的马蹄越发有劲,速度更上一层。
它如狂风般呼啸而过,遇上部分折起迂回的山阶,直接一跃而起,跨过后径直狂奔。
百米距离,在数十秒内,沉默中度过。
明王宗大门。
已是一片残垣。
绣着凶兽的门板、刻着明王宗三字的牌匾,本高高翘起的四角飞檐,全数碎裂,落了一地。
“没有血...会不会他们提前逃了?天阿军没有找到明王宗的人,所以恼羞成怒,拆了这里。”
叶折枝抱着些侥幸问道。
明王宗这代掌门的女儿,同她非常要好,从小便玩在一起。
“血液多半被嗅着追来的野兽舔干净了。”陈洛指向正门偏右的那一小块空地,脚步未停。“我们进去看看。”
“好。”叶折枝浑身发冷,紧随其后。
深秋的风更加萧瑟。
龙骨骓踏在前方,两人则并肩走在夯土路上,
两侧是残破、倾斜坍塌的木屋,破碎的门内昏黑阴暗。
陈洛走进一间木屋。
没有尸体,也没有人。
里面陈设的家具被人胡乱扔开,翻天覆地的搜找一通。
其余的屋子状况皆是如此,空无一人,被粗暴野蛮的翻找过什么。
深蓝色的玉...他们是在寻找这个东西,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陈洛跟着叶折枝,走遍偌大的明王宗,却未见一人。
“有一伙人来过这里,这点毫无疑问。”
陈洛来到练武场,夯实的土地上树立着一桩桩训练用的木桩,都完好无损。
目光能轻易看清,这些间隔极大的木桩间的土地,所以未曾有人前来搜找。
叶折枝接话道:“但是,明王宗的人,是否遇害也存疑?”
陈洛摇摇头,纠正道:“部分存疑。”
“为什么?”叶折枝纤眉微扬,目光焦虑问道。
“部分地方,存在着明王劲的痕迹,焦灼,有人在反抗,但数量很少。”
陈洛回忆着路途所见,这些焦黑被残渣掩埋,若非神念扫过,否则根本无法发现。
他去明王宗藏书阁免费读书,顺便搜寻是否存在人类时,
有看到明王劲的效果,便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一部分人在此反抗,不愿离去。一部分人早知道天阿军要来,逃窜了。”
陈洛给出他的判断,“地位尊崇的或许先离去了,你那位姐妹大抵没事。”
叶折枝愁眉苦脸的,像是一朵白花上沾着露珠,煞是好看,她嘴唇轻颤道:
“那,天阿军应是去追明王宗的人了?”
陈洛不知,便反问道:“你对秦河王的了解有多少?”
叶折枝轻咬贝齿道:“父亲说他是我的仇人,掳走了我的母亲,他操纵着流寇,袭击掳掠百姓这件事,也是父亲告诉我的。”
她这一句话,倒是提醒陈洛,他回想起苏以说过的一话:
“无论是皇室国亲,还是朱紫贵胄,都在为将来在新环境中能得到优越的地位而拼命剥削民间。”
陈洛深锁眉头,脑中一头雾水。
秦河王养着流寇为祸一方,为的是什么?
积攒财富?妖祸破灭,灾厄到来,人间都要破灭了,财富有何用?
造反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天阿军来,陈洛都有信心给他一个人杀穿,莫要说当今圣上。
——普天下至强者,逾越天人顶峰的唯一存在。
既然都不是,那么只剩最后一种可能。
陈洛想了想,还是将这条想法归于上条,直接毙掉。
有皇帝这尊地仙般的人物在那,一切阴谋阳谋都无效用。
真糟糕...思绪乱作一团,又无法寻到天阿军的具体位置,更无法找到秦河王的行踪。
“要如何才能引他出来?”
古代消息闭塞,难以交流,计划都是提前预计好的。
那四名天顶卫被吩咐在明日下午屠戮村庄,随后被群聚在一起,一窝端了。
太子要来...秦河王会与他同行么?
养着几窝匪寇,尽数送给太子,让他能够名垂青史,收服人心。
如此大礼的交接,他应该会去。
陈洛是个谨慎的人,他有向天顶卫询问被团灭的全部计划。
掳掠明王山后,去云简县的路上,他们将经过一处两侧是陡峭崖壁的峡谷,
然后常轻会领在前头,动用劲力,放声大笑,作为流寇已至的暗号。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则会有另一名天顶卫上来询问,减缓异样,安抚匪寇。
“常轻,你在笑些什么呢?”
“我不笑别人啊,我只笑官府无谋,秦河王少智。若是我用兵之时,预先在这里埋伏下一军,那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