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嘟嘟囔囔,说话似乎都有些大舌头。
卫西洲醉了,往日灵动的眸此时迷离飘渺,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原本整齐的额角发丝有些凌乱,声音虽有些不清晰却软糯可人。
洛南风握着酒盅放在一旁,冷着脸瞧着卫西洲,心里怒气难忍。这在外面就敢喝醉,今日是他在旁,今后若是旁人当如何。
“我让你给我!”卫西洲无理取闹起来,她朝着洛南风嚷嚷。
“你醉了!”洛南风陈述事实,身旁的玉娘本想去搀扶卫西洲劝劝她不能饮酒,可瞧着两人的样子就明白有猫腻,自然不能多掺和。
“我哪里醉了!你才醉了呢!”卫西洲扶着桌子起身,还提着裙子转了一圈,若不是身旁的玉娘连忙搀扶,她定是要一头栽倒在地。
“郡主,你真的醉了!”玉娘轻声劝道。
卫西洲眯着眼睛瞧着玉娘,然后直接投入玉娘怀中“玉姐姐,我清醒着呢,你是玉姐姐对不对,你就不要叫我郡主了,叫我西洲好了!”
玉娘哪里敢和醉酒的人说道理,连忙改口“西洲,你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好吗?”
“我说了我没醉!”卫西洲推开玉娘,一手就将桌上的酒壶拎起,提起酒壶就准备朝着嘴巴里倒酒,姿势那是一个豪迈。可惜,一只大手将那酒壶夺了去不说,还将卫西洲给拉入自己身旁。
“皇兄、玉姑娘,我先送她回去!”洛南风打个招呼,直接就将卫西洲给一把抱起。
玉娘瞧着两人离开厢房忍不住想要追上去“唉?”
“无事,他们自小青梅竹马,我那七弟很是爱惜郡主,你且放心!”洛金风神色淡定,别看七弟对卫西洲瞧着冷漠,可洛金风清楚知晓七弟心中是有着郡主的,不然也不会瞧着郡主醉酒就这般紧张。
此时厢房内就他们二人,玉娘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起身施礼“殿下还请自便,我就先退下了!”说着,玉娘转身就准备离去。
“玉娘!”无奈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握着玉娘白皙纤细的手腕,玉娘低着头不敢去瞧。
洛金风满身失意,他盯着玉娘头顶的发簪,喉中的话滚落几番终究还是吐露而出“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殿下说笑了,我怎么会躲着殿下呢?”玉娘眼眸带着几分雾气,可瞬间情绪却被她收拾好,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却惹来洛金风握的更紧,玉娘抬头“殿下,请您放开我!”
“你终于肯瞧我一眼了!”洛金风笑容中带着偏执,他一把将玉娘拉入自己身前“玉娘,我对你的心思是真,你为何不愿接受我?”
玉娘一只手被洛金风握着,另一只手抵着洛金风的胸膛,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听闻这话眼眸闪动“殿下说笑了,您是何身份,我又是何身份?您说这话不妥!”
“玉娘,我是何身份不重要,你是何身份也不重要,难道这一年来我的心思你还看不清吗?”洛金风追问,神色焦急。
玉娘想起这一年来的一切,她和洛金风相识的巧,不过是落魄女子落难,富家贵公子搭手相救,本是平平无奇的相遇,可偏偏让洛金风动了心。从那一会,洛金风明里暗里相助,若没他或许这梨园开不起来,自己这副容貌也不能相安无事的活到现在,洛金风的心思她一开始或许还有怀疑,可如今却是信的。
可再信又如何,不说她本对男子都不信任,更何况就算家中未曾落难,凭着她的身份也配不上洛金风,更何况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伶人一个呢?当断不断,到时候苦的是自己,她看的清也想的明。
“殿下!”玉娘使劲扯着自己的胳膊,洛金风怕伤着玉娘,终究还是放开玉娘的手腕。
“殿下,我与你是不可能的,殿下何必自寻烦恼?殿下说身份不重要,那么我问殿下,殿下愿意为了我抛弃当今身份吗?”玉娘有些质问。
洛金风迟疑了,不是他贪恋如今身份和荣华富贵,而是他若是此时身退怕是等着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条,更何况,他还有仇未报,这身份抛不得。
“玉娘...”
“瞧,殿下舍不得,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说出爱慕之言?我一伶人身份,带给殿下的只是麻烦罢了!”玉娘说出这般话来,转身就离开厢房,而这次洛金风并未阻拦。
洛金风心中难受,他明白玉娘的顾忌,可偏偏玉娘在乎的自己却不能抛弃,可若是让他放弃玉娘他着实做不到。
倒是玉娘跑回自己房间已经红了眼,她何尝不知自己这番话就是为难人,可她虽只是一介伶人却也知如今洛金风地位尴尬,若是自己跟了洛金风那么跟随而来的就是流言蜚语,她怎能让洛金风遭受那般诋毁。
更何况,她这身份入了三殿下府中也不过是侍妾,想到自己要和旁人争宠,瞧着洛金风去对旁人嘘寒问暖,她觉得不如自己守着这梨园独身一人来的好。
洛金风和玉娘这是不欢而散,而那边洛南风却是抱着卫西洲走出梨园,此时天色已经渐黑,路上行人稀少。
卫西洲本就醉了酒,此时被洛南风给抱着颠的不舒服,双脚不停的摆动,整个人如同毛毛虫般扭动,嘴巴里不住的喊道“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喊人了!”
洛南风无奈,只能将卫西洲小心放下,瞧着卫西洲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又担忧不已,随时都准备上前扶着。
“南风哥哥?”卫西洲站在那,歪着小脑袋瞧着洛南风,细细瞧了片刻傻笑起来“真的是南风哥哥!”
“是我!”洛南风应着。
“南风哥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卫西洲整个人突然靠近洛南风,她身上的甜香还有酒香窜入洛南风的鼻息,他明明未曾喝多少,却觉得有些醉了。
心跳加速,明明这话他听了不知多少次,可每一次洛南风都觉得激动,甚至心中还有小窃喜,只是这份窃喜在他理智告诉自己身中剧毒后,又转化成巨大的哀伤来。
“南风哥哥,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哪怕一点点都不喜欢我吗?我追你追的好辛苦啊!”卫西洲说着,双手突然环住洛南风的颈脖,整个人扬着脑袋拿着一双迷梦的眼神瞧着洛南风。
此时的卫西洲整个人是迷糊的,甚至如同个迷路的孩子般,洛南风瞧着卫西洲已经醉的不成样子,突然在此刻放下自己所有的伪装。
“我喜欢你!”他的声音朗朗,不疾不徐,入雨打青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