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三章(1 / 1)愿望扭蛋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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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斯遇瘪瘪嘴收回了手,因着她的伤一向沉默寡言的陈厌都变得无比唠叨,同府上的人一遍又一遍叮嘱她不能做的事。她虽馋酒,却也不想辜负这一份份关心。

好在饭菜很快就来了,吃上东西她也就不想着要喝酒了。蔺端贴心地替她剥好虾壳放在碗中,“还想看花吗?若是想的话待会吃完我们去看。”

蔺端实在是个难以拒绝的人,祁斯遇立刻应了他的邀请。“那就去看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倒是念冬花让祁斯遇有些失望。她本以为会是什么坚韧漂亮的新鲜花儿,却不想念冬花只是它在梁国的名字。她又细细看了看才说:“这不就是山茶花吗?他们梁人还真是会取名字,一下子判若两花了。”

“怪我先前没问好。”蔺端说话时也有些尴尬,这几日他可真的算是流年不利。约祁斯遇去看大儒,半路遇刺;想去水台给祁斯遇过生日,被抓个正着;就连看看花这样不会出错的事还闹出了地域差异的笑话。

祁斯遇也没什么责怪蔺端的意思,虽然新鲜少了些,却也是带着些亲切的——毕竟中都只有腊梅还开着了。

蔺端突然拽了祁斯遇一把,祁斯遇很是意外却还是顺势蹲下了。待她和蔺端看向同一个方向才知道缘由:许方正站在对面。

离开中都太久,祁斯遇几乎都要忘了中都里那些血腥的纷争。她想做能臣,想做的是堂堂正正有才能又胸怀天下的人。至于那些权谋诡谲勾心斗角本就不是她所愿,她巴不得永远逃离。

祁斯遇抬头看了蔺端一眼,蔺端脸上也带着些迷茫。纵然他手下有自己的情报网,也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的存在。

好在许方走得快,不然祁斯遇怕是要累坏了。蔺端刚把她扶起来就听到她问:“他对面的人是谁?”

蔺端摇摇头:“我也不认识,不过等过几日宫宴时就会知道了。”

“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蔺端特地找了辆马车来,向来不爱喊累的人主动这么说定是真的很累了。

“你是在担心二哥,对吧?”蔺端想了许久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祁斯遇本就不打算瞒着他,答地很是坦诚:“是。从前我没想到老大和梁国人也有联系,所以才放心让珏表哥在中都做靶子,如今我确实有些摸不准了。”

“大哥不会做卖国贼的。”蔺端比祁斯遇更冷静些,毕竟他们兄弟从小长在一起,对彼此都更了解。“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交易,但我可以肯定这一点。”

祁斯遇靠在窗边没有说话,她心里很乱。她和蔺昊确实是不熟的,她对蔺昊的了解也几乎全部来源于他人之口,她自己见的部分太少了。为私欲杀人的是他,为皇帝做忠臣的是他,觊觎皇位的是他,在危急关头保蔺珏一命的还是他。她实在不敢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疯子身上下注,太冒险的事,她向来是不敢做的。

看见许方的事她没再和别人提,她只等着宫宴的结果。若是蔺昊真的要做什么对不起大缙或是伤害蔺珏的事,她定会想尽办法阻止。

蔺端和祁斯遇隔了三日才又去了摄政王府。廖独不愧是合格的政治家,谈判的功底好的惊人。

“二位走后本王也好生思量了一番,大梁虽地处南方,又占着大燕的旧都,但因着流年不利,实力已不如从前。再者说钱帛粮食总归是有限的,贵国若是想要太多国库也拿不出来。条件所制,我没想出身什么好的方法。”说到这儿廖独望向蔺端,语气也变了些:“不过想来燕王殿下这三日定是想出了两全之策的吧?”

“摄政王谦虚了。”蔺端不想同他打太极,干脆地将自己写好的条列推到廖独面前,“您看看吧,若是还不合适,那便再商讨。”

廖独对祁斯遇和蔺端也是有些信心的,他早猜到了他们会把目光放到黑森林上。他细细读过之后将绢帛原路推了回去,夸赞道:“燕王殿下果然是善治大国者,如此别出心裁,真是让人钦佩。”

蔺端不谦虚也不理廖独的话术,只问:“多谢,不知摄政王意下如何?”

“我毕竟只是摄政王,最后的结果还是要交由陛下定夺。”廖独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明了了,是他妥协了。

蔺端起身说:“如此甚好,那本王便回去静候佳音了。”

二人出门前才又听到廖独的声音:“后日宫宴,二位定要赏光。”

送走他们的廖独却不好受。正如他说的那样,大梁在战争天灾的消耗中日渐衰弱。但他接受不了这件事,他少年时便立志要将梁国振兴,如今他已有了机会施展自己,国家却还是不可控的走到了屈居人下的地步。

金光盏适时递了杯茶上来,他比廖独略年长些,这些事比他见的更多,心里也就更容易接受。见廖独这副模样他忍不住劝道:“王爷不必如此挂怀,政治上从没什么绝对的输与赢。今日许是缙赢了,但我大梁也未曾输,我们的战神更是不曾输。”

廖独惨笑:“哥哥把整个大梁都交到了我的手上,若是十年后我只还给小圆一个残破的国家,我又有什么颜面去见他呢?”

“先帝在时,大梁已经在走下坡路了。”金光盏是近臣,说话也比旁人直接。“是您,是您给许良带来了春天,也是您重回临邺,给临邺、甚至给整个大梁带来了希望。这天下若是没有您,大梁的泱泱沃土早不知改姓什么了。”

金光盏说得很是激动,但他说得没错,这天下若是没有廖独,怕是三家都会归了缙。

廖独像是在自说自话一般:“可是没用。我知道政治从不是为了你死我活,最重要的是妥协。我也知道两国邦交就是欺来骗去争取利益,从没什么君子可言。我学治大国如烹小鲜,学四书五经骑射兵法,甚至还学为帝者的平衡之道。可我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却还是没办法争个赢。”

金光盏叹了口气没有再劝。廖独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只有梁国人才能切实知道先帝到底留了个什么烂摊子给他,也只有身边人才知道他过的究竟有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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