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遇还是忍不住要自省,“斯遇实在不孝,这些年一直都没能陪在您和娘膝下。离别总是多过相聚,是我太任性了。”
“但我和你娘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自在快乐。”祁哲摸了摸她的头,又说:“我们阿遇都快二十四岁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啊。”
提起年岁祁斯遇突然想到了另一茬,她问祁哲:“陛下的身体还好吗?”
祁哲知道她的意思,但还是训斥了她一句:“阿遇,莫要妄言。”
言罢他又摇了摇头。
“是。”祁斯遇心下了然,当即点了点头。
“你的身子可还好吗?”
“很好,唐姑娘日日都会为我把脉,若有什么端倪,她肯定能立刻发现的。”
“未雨绸缪也好,你出门在外,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
“我回过一次安南。”席间祁斯遇突然提起了这一茬,“息武大婚的时候,他意气风发的,蓁蓁也很漂亮,很开心,我也替他们开心。只是看见他们难免会想到老师,这两年,老师有往家里来信吗?”
“很少,只是年节偶尔会报平安。”提起息昭,祁哲也是一阵无奈,“你也知道,他有时候就是石头一块,拗起来谁也没办法。叶家的事儿,他始终都是怄着几分气的。”
“是我算错了。”祁斯遇摇头说:“我以为陛下不会让老师一直留在西北,没想到他对老师这么放心,或者说,没想到他这么狠心。”
“西北,也确实是缺了一个合适的人去。”
祁斯遇从祁哲话中听出了什么,但她不敢确定,她只能小心翼翼地问:“您的意思是?”
“我始终觉得,让叶家人去才是最好的。”
“可那于叶小将军来说也太残忍了些,那毕竟是他的伤心地。”
祁哲喝了口酒,接着说:“可他不走,你想做的事,就永远也做不成。”
祁斯遇说得笃定,“您都知道。”
“你是我儿子,你觉得你的想法能瞒住我吗?”祁哲笑着看向她,又接着说,“为父不仅知道,而且还支持你这样做。你能想着为他人讨公道,这是顶好的事,如果连你都没了这份心,那我才真的要担心你了。”
“但这件事的确是越来越复杂了。”祁斯遇说着叹了口气,“我原以为此事是白尚书令所为,后来珏表哥又无意中发现了刺史府管家和沈家的联系,查了很久,可以确定沈中书令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老大知情,虽然他说自己并未参与,但我总觉得他也算不上清白。事情到了这步,确实也是难办了。”
“再难的事,它也得有个说法。”祁哲说得铿锵有力,“叶远是你朋友,但他更是沈家那小子的朋友,要想他不受伤,不可能。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将这日子拖延一二。”
祁斯遇推己及人,话说得颇为难过:“少年朋友,要是真走到那一步也可惜。”
“很多事本就不该把你们这些小辈卷进来。”祁哲看着祁斯遇,也轻叹了一口气,“可很多事走到今天这步,也不是任何人能预料得了的。杨子书和李亦仁也好,沈赢和他叶远也罢,都只能说是命不好。毕竟他们既不是头一对儿反目成仇的少年朋友,也不会是最后一对儿。”
“无解的东西,确实也只能怪时运怪命运了。”
祁哲和祁斯遇碰杯,他喝完酒又说:“今年过年,爹想带你回安南去。”
祁斯遇很是意外,“可以吗?”
祁哲苦笑,“他困我困了那么久,总不能连这点心愿都不满足我吧。”他眼里还隐隐带了点泪光,他又举杯满饮,撂下杯子的时候他才轻声说:“阿遇,我想你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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