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就是玄城犯了大戒,他不得已出手清理门户。
纯阳观剩下的其他弟子中,就更没有能在赏剑大会上露脸的人才了。
所以那日他见到孟三背着长剑,看上去又清新俊逸,品貌非凡,就起了心思,便有了邀孟三来论剑之事。
如今他已亲自试过孟三的剑法,更为兴奋,这特么就是一匹黑马呀!
如果孟三能代纯阳观参加这次大会,那他纯阳观就赚大了。
跟孟三说完这些,吕纯一从纳戒中取了一张制做精美的贴子,递给孟三。
孟三有些迟疑,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开口问道:“谢道长抬爱,只是晚辈也不是纯阳观弟子呀,怎么能够代你们参加这个大会呢?”
“呵呵,孟少侠不必担心这个,只需要孟少侠在我观中挂一个供奉的名头。别人就不会再说什么了。”他早算到孟三会有这么一问,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然后他又接着开解孟三,微笑着说道:“孟少侠其实不必太过在意,贫道也没有说一定要孟少侠取得多好的名次不是?”
“孟少侠你就当做是一场历练,去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如果孟少侠你真的能在赏剑大会上取得好成绩,必将名声大振,对我们纯阳观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少侠你需知道,名声对于要问剑的剑客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想当初贫道开始问剑之时,没人愿意与贫道交手。还不就是因为胜了贫道没有好处,败给了贫道他们又觉得丢人。”
“如果少侠你有了名声,那很多人便不会再拒绝你的挑战了。”
吕纯一对孟三的心思把握得极好,他知道孟三想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所以他看上了孟三,孟三就根本摆脱不了。
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江湖经验呀。
当然,也不能说孟三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只不过两人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孟三这才接下了那张贴子。
论剑结束后,吕纯一亲自把孟三送到山下,礼数上做得十分到位。
孟三拜别吕纯一后,便急急赶回家中,关于这事,他还要请示一下家中的那个‘老狐狸’父亲。
孟泽贤听孟三讲了赏剑大会的事情后,思考了好一阵。
他突然脸色一变,问道:“三儿,你半年之内就会入中三境?”
孟三没想到父亲能居然从这件事里看出了破绽。
他忐忑地看着父亲,点点头。
孟泽贤烦躁地站起身来,怒道:“你为什么早不说!”
孟三的表姐裴琬还住在孟家呢,每天还在服用能增加修为的天材地宝。
她以前完全没有任何基础,修为不能一下子增加得太快,怕她身体受不了。所以给她服用的天材地宝都是比较温和的。
只是这样一来,她要想成为九品武者最少还需要半年时间。
那孟泽贤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他期待了这么久的孙子,就抱不上了,你叫他怎么能不恼火。
孟三狡辩道:“父亲,我到中三品了直接把秋颖娶回来不就行了,干嘛还要纳妾。”
“父亲你别急,这赏剑大会一结束,我就直接去玄霜门,把她带回来成亲。你看这样可好?”
事到如今,孟泽贤还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能压着孟三,不让他晋升吧。
孟泽贤第一次把孟三赶出了书房,可见他心里有多么的窝火。
晚上的时候,裴琬带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来到了孟三小院。
她也不说话,就看着孟三,眼中尽是幽怨的神色。
她也是个可怜人,比孟三还可怜,庶女出身,在孟府住了有几个月了,在她心里,早就把孟三当成了自己的夫君。
为了与他成亲,她每天都要吃进去那么多难吃的药汤。
可是今天舅舅突然对她说,孟三可能不会纳她为妾了,还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家。
裴琬的天都塌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如果就这么回去了,以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她想都不敢想,所以她来了,想亲自问一下孟三,为什么要这样绝情。
“表姐,我……”孟三努力地想说出一些安慰她的话,可是说不出口。
这事情不能全怪孟三,但是孟三的确是有很大的责任的。
裴琬还是开口了,带着哭音。
“成昭,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知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可是当初你为何要同意?如今你为何又要反悔?”
裴琬是唯一的一个坚持称呼他大名的人,今晚,也是她这辈子最勇敢的一天。
孟三的头很疼,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说才能让表姐不那么伤心。
干脆直说吧,不管了!
“表姐,你真的很好,没有配不上我,只是我很快就会晋升中三境,所以我与你之间很难诞生子嗣。
再说我成了中三境剑客后,马上就要离家,也许五年,也许十年都不会回来。”
裴琬大哭,上前抱着孟三的手,道:“我不在乎,成昭,我愿意在家等你,愿意在家帮你孝顺舅舅。”
门口突然传来咳嗽声,吓得裴琬止住哭声,赶紧松开孟三的手,低着头,红着脸站到一旁。
孟泽贤走进小院,来到二人身前,板着脸对孟三说道:“琬儿是个好姑娘,你不可以辜负她。
这事我做主了,不管她能不能诞下你的子嗣,你都要纳她入门,琬儿以后就是我们孟府的人了!”
裴琬听到舅舅的这番话,大喜过望。
只是没想到,在大悲之后跟着大喜,她一直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了,身体一软,就晕倒了。
孟三吓了一跳,赶紧过去用双手扶住她,然后茫然地看着父亲,意思是:是你把她说晕的,你来处理。
“还不快把她扶到你的房间去!”
孟三懵懵懂懂地把裴琬扶进了自己的房间,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然后孟泽贤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照顾好她,然后就走了。
就走了???
孟泽贤想通了,人是他亲自去接来的,无论怎样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外甥女。
于是就留下孟三在房间里坐蜡了。
孟三看着床上的表姐,又不能离开,还不敢去叫下人来,这事说不清楚呀。
他干脆坐在地上修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