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傀儡们把月儿和柳生送走,看着他们消失在黑夜里。青璃稳了稳情绪,天知道她有多么不舍。
不知道下一世,她还能不能遇上他们。
就算遇上了,她也不记得了吧?
青璃也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三天后
原杨国王宫,现在……是扬州府衙。
其实,青璃也觉得恐怖,她将眼睛蒙上居然还能看见周围场景。
这三天,在青璃眼中的杨国并没有像她先前预想的那么悲惨,战争过后的修复工作都在有序的进行。百姓脸上也并不是绝望的灰白,他们对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这一切得归功于现在的扬州知府,也就是诚王。
青璃趁着夜色潜入,现在回家都要偷偷摸摸的了。走过一条条熟悉的小路,经过一处处熟悉的风景。蓦然,她停在那颗琼花树下。
“外公?”
树下的老人慢慢回头,“是璃儿吗?”
青璃从阴影里走出来,来到诚王面前。
“外公,我父王……真的死了吗?”
“嗯,贼首已经处决了。”
“我知道,进城的时候看到了。”
被悬在城楼之上,路过的杨国人都会朝他扔石头,或者烂菜叶、臭鸡蛋。
但青璃心中却没有一丝畅快之意。
诚王有心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这又注意到青璃眼睛上的白纱,问道,“璃儿眼睛怎么了?”
“出了点小问题。”
“璃儿不怕,外公给你请大夫。”
青璃将白纱解下,“大夫治不了的。”
青璃那眼睛在黑夜里甚至泛着丝丝蓝光,诚王猛吸了口气,倒退了两步。意识到吓到诚王了,青璃背过身去。
“对不起外公,吓到你了。”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用了不该用的力量。”
“你用巫术做什么了?”
“外公也知道这个?”
诚王叹了一口气,“你母亲来和亲之后,我曾来看过你们,那时你才三岁。我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你生病,你母亲向我透露过一点杨国王室的事情。”
“丞相是齐佑放在杨国的卧底,外公可知晓?”
“知晓。”
“齐国覆灭杨国的事情……罢了,我不问了。”
青璃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她怕自己接受不了。
算计杨国的若是旁人,她定不会心慈手软。可若是……
罢了,杨国归入齐国也好。至少齐国是强国,不会像他们杨国一样因为弱小而在夹缝中求生。
“璃儿,我听你母亲说,擅自动用巫术会遭反噬,你的眼睛便是如此么?”
青璃嘴角上扬,“外公,青璃不仅擅自动用巫术,还杀了齐佑。”
“你杀了皇帝?!”
“是啊,不然我又如何得知杨国的覆灭是他一手策划的呢?”
“那你怎么还敢回来?你应该走得远远的,你的侍卫呢?你的丫鬟呢?我派人送你走,你放心,外公都会安排好的。”
青璃笑得更开心了,这次是真心的。她上前抱了抱诚王,“谢谢您,外公。”
“傻孩子。”
“外公,不用麻烦了。我杀了人,还是九五之尊,反噬怎么可能那么轻呢?我快死了,外公。”
青璃说着,嘴边便不断溢出鲜血。她随便擦了一下,“外公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这颗琼花树,是母亲最喜欢的,也是我最喜欢的。能在这里离开人世,我很开心。”
巫力反噬,回天乏术。
青璃已经站不稳了,她在树下坐着,背靠着树干。
诚王也在一旁陪着她,心如刀绞。
“虽然……最后有外公陪着,但是……青璃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金蚕,解除我与柳生的血契。
在青璃的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金蚕从她手中钻了出来,没入地下,没了踪影。
“璃儿,我的璃儿……”
他的璃儿,还不满十七岁。
金蚕又名凤凰蛊,取自涅盘重生之意。如果青璃没有杀人,如果她杀的人不是身负真龙之气的帝王,那么她还有一线生机。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诚王将青璃葬入王陵,杨国王室就此断绝。
王城不远处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若是求财,我钱都可以给你们!”
保护他们的傀儡都死了,月儿明明不会武功却依然拿起武器反抗,只因为她身后的是殿下的希望。
可她面对的却是心狠手辣的敌人,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直到死,月儿都没能回到青璃身边。
“带上人,走。”
“是。”
四个月过后
杨国王陵
“今日便是八月十五了。”
“今日月之灵气最为浓郁,是绝佳的施法机会。”
“嗯,开棺!”
杨国的王陵选址考究,其建设也极为独特,每樽棺木也都是特殊材质制成,上面还刻有复杂的纹路。
这两个人开的是青璃王女的棺,当棺材被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的人竟然面色入场,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她不是青璃王女?”
“她是,杨国王宫里的人皆道王女貌美,宛如神女下凡。之前那般,不过只是易容术罢了。”
“确实,如果当初她是以此面目入京,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纵使她有心避免,然人力难与命运抗衡。遭此劫难,是她的命数。”
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道是命数,道长你又为何在月圆之夜开棺施法呢?”
“思无涯。”
“正是在下。”暗处那人显出身形,“清风道长,别来无恙啊!”
“你来做什么?”
“你为何而来,我便是为何而来。”
“你与王女并无瓜葛。”
“可她是天选之子,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要不是因为这个,你又怎会在她小时候给予她那张药方呢?”
“李修齐是你选择跟随的天选之子,王女是我选择跟随的天选之子,你今日来抢人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清风越是气急败坏,思无涯就越笑得开心。
“我就过分了,你又能奈我何?”
“思无涯!我虽曾败在你手,但这也不是你羞辱我的理由!我绝不会让王女落在你这种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