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商转头就走,迈着大长腿,转眼就走出好几米了。
赵一德连忙小跑跟上,先她一步来到车边拉开门。
鸦町居的位置在半山腰,下山只有这么一条路,要是颜盛几分钟前离开,肯定是他们开车没有注意,错过了。
等赵一德也坐进车里,祭商冷冷地说:“扣工资。”
赵一德陪笑,“是。”
心里已经开始骂祭商了。
暴君!
他好无辜的,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颜盛先生,找不到人怪他喽?
颜盛此时跌跌撞撞地走在黑漆漆的盘山公路上。
出了鸦町居那一段,盘山公路旁就不再有路灯了,一丝光也无,偶尔有车从上面的鸦町居出来,远光灯照出去好远。
但没有一辆车会为了路边看起来略有些狼狈的少年停留。
颜盛微弓着背,雪白修长的手上还沾着晶莹的酒渍,撑着一旁的山壁,手背上青筋暴起,另一只手捂着肚子,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额头沁出冷汗,看上去很是痛苦。
这模样让少年看上去有些狼狈,但那张漂亮的脸依旧惑人心神,衣领因为他弓腰的动作露出半截锁骨,不知是难受还是怎么,精致小巧的喉结处都泛着暧昧的红。
颜盛微微抬头,平日里清澈的眸子此时漆黑无比,透露的神色分外迷离痛苦,透过细碎的发和浓长的睫毛看向前方。
前方虽然是黑的,但他知道这条路很长,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没办法走下山。
他得求救。
这时,身后传来车的发动机声,两束远光灯穿过虚空直直射到很远的地方,这方空间霎时明亮。
颜晟回头看,咬了咬牙,踉跄着走到路中间。
吱
因为还要兼顾找人,赵一德开车不快,不然早就将挡路的人撞飞了。
“总裁,是颜……”
咔。
赵一德话还没说完,祭商就已经把后车门推开了。
在车停下后,颜盛扶着车脚步不稳地走向后门,来到后门时,门刚好从里面推开。
车内身形颀长清透的女子撞入他迷离的眼中。
车内光线昏暗,虚晃中能看到女子冷酷的脸部轮廓,她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疏懒地倚着椅背,气场分外强大。
颜盛心里有一瞬的退缩,但他现在需要人带他离开,手伸进车内,唐突地拉住女子的衣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嗓音微弱无力,“能、能不能,救救我……”
成功说完这句话,颜盛便眼前一黑,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意识消散前,他感觉自己似乎跌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鼻尖清淡的气味陌生又熟悉,让他感觉很安稳。
祭商把人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腿上,眉间紧拧着,怒火都发泄在正怔愣着的赵一德身上,“还不走?”
赵一德:“……是。”
从这条路出来,赵一德问:“总裁,现在我们是回长洋公馆吗?”
长洋公馆是寄体住的地方,祭商懒,不爱把时间花在路上,这几天一直住在休息室,还没回去过。
祭商没吭声,是默认。
她担忧地看着怀里的少年。
颜盛昏倒了也不安生,在她怀里乱动,脸颊通红,身上温度很烫,还在出汗,偶尔会难受地哼唧一声。
祭商光是看着,一颗心就揪在一起,吩咐赵一德先去医院。
然后抬手擦掉他额头上的冷汗,轻声哄,“乖,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赵一德:??!
他控制不住地瞥了眼后视镜,看到那个死死压抑着暴躁情绪的祭商,仿佛见鬼一般。
总裁在哄人?!
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祭商哄他起了作用,颜盛就真的不再动,也不哼唧了。
不过只是一会儿。
他好像越来越难受了,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声音中透着痛苦难忍。
“好、好热……”
他在祭商怀里乱动,秀眉紧蹙,手扯着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大片胸口的肌肤。
还一边动一边往祭商怀里蹭。
祭商呼吸也有点乱了,手忙脚乱地抱紧他限制他的动作,眉头越皱越狠。
赵一德看出什么了。
“总裁,颜盛先生是不是中那种药了?”
“用你说?好好开车!”
赵一德:……
祭商自然早就看出来了,身体反应在那儿,一直抵着她呢。
就很燥。
祭商深吸口气,等到了医院,连忙将人扔在推床上,又将外套脱下盖住他的腰,让护士推着找医生。
她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领口湿了,半透明的衣料贴在胸口。
祭商双手环胸,翘着腿坐在治疗室外的长椅上,缓缓平复呼吸。
不到十分钟,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颜盛确实中了那种药物。
医生已经给颜盛进行过治疗,他身体里的药效正在褪去,这会儿睡着了。
医生还说,颜盛正发高烧,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因为中药的缘故,又不能用退烧药,所以回去后要家属好好照料,进行物理降温。
说完医嘱后,医生说:“病人不需要住院,家属现在可以带他离开了。”
祭商没否认家属这个称呼。
等医生离开,祭商推开病房门进去。
颜盛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颊透着淡淡的粉,眉头还皱着,看起来很不舒服。
祭商下意识地跟着皱起眉。
赵一德连忙出声,“医生说,颜盛先生还发着烧。”
祭商放轻声音,“老子知道。”
赵一德:……
祭商掀开颜盛身上的被子,将人抱起往外走。
赵一德在身后跟着,胆战心惊,“总裁,要不还是我来吧。”
总裁一个女孩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祭商置若罔闻。
…
回到长洋公馆,赵一德便离开了。
祭商抱着颜盛上了二楼,推开卧室门,看到了一墙傅林琛的海报。
辣眼睛!
当即抱着人去了客房。
将人放下,祭商拿着手机站在走廊上,一脸严肃地看着上面的视频。
一个科普视频,教怎么照顾病人。
看完,祭商觉得自己会了。
下楼烧水,拿毛巾。
001很不放心。
宿主,你会照顾病人吗?
“怎么不会?”祭商不以为意,就是用毛巾擦擦身体,敷敷额头而已。
……可是001觉得自家宿主不会。
她连给黑户穿衣服都笨手笨脚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不是伺候人的主儿。
祭商端着一盆热水,一盆冷水,几块毛巾回到客房。
整个过程最艰难的就是给颜盛脱衣服。
当然没有全部脱完。
祭商盯着颜盛漂亮的身体看了会儿,才拿起毛巾给他擦手心,脖子,手腕,又拿几块毛巾给他热敷。
等他感觉热得有点不舒服了,再换冰毛巾。
宿主才不是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