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西风凋碧树,很快就成了过去。
新的一天,天边的鱼肚白亮起,娄府里的下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唯有梦青一夜未眠。
她起了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时完全不赞同娄画脂的做法的,晚上私自出府,万一又出了差错怎么办?那娄家女主人寻宛竹不给罚我?
很早之前,发现娄画脂失忆了,就被吩咐过以后待小姐要多加小心,过去的事儿都不要提,平时多注意小姐的情况,有什么问题就要禀报……
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自己不但没有禀报,还要小姐特别照顾着……昨日还受沈明轩威胁,我,该怎么办?
“梦青!小懒虫!这么久都不来叫本小姐起床,你是不是睡过头啦!”
忽然,娄画脂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梦青一愣,连忙站了起来,却不小心磕了脚趾头,疼得她啊的大叫一声。
“梦青!你没事吧!”
娄画脂的声音又响起,接着梦青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哎,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碰着了吧?”
娄画脂推门便见梦青弯着腰,还单脚跳着,于是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小……小姐,梦青睡过头了,还请小姐责罚。”
梦青见娄画脂进来了,脚再疼也都立马忍着,然后跟娄画脂赔罪道。
“罚什么罚呀,不就是没叫我起床嘛,下次记得就好了,”娄画脂无奈的说着,然后看梦青那副疼又不说的模样,就又继续道,“你今天就呆在这里休息吧,反正本姑娘今天不出门,换其他人服侍也没问题。”
说罢,娄画脂就抿嘴一笑,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脚趾头没了可就惨了,伤得重记得去看大夫啊。”
梦青听着就一愣,站在原地不做声了,眼前的娄画脂渐渐变小,远去,眼眶就不由的红了起来。
“梦青啊梦青,你到底怎么了,虽然过去小姐不接待自己,可现在小姐待自己如此的好,你怎么能有卖主的心思呢?”
梦青喃喃说道,就脱鞋看看脚趾头,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就快快穿好鞋子,想着自己能快点去侍候娄画脂才行。
庭院深深,这早上看起来是要出太阳的,结果这一眨眼,就成了阴天。
娄画脂慢步在大姐和二姐身边,闲着无聊就仔细的看着她们跳舞,自娱自乐的样子,看得娄画脂心生郁闷:古代的女子就是这么生活的吗?没有一点,除了跳舞、弹琴等的娱乐,就没有别的活动了。
娄画脂想着,就不由得感慨了:难怪书上都说古代的女子见了男人都会害羞什么的,原来就是因为一不出门,二不创新,整天女红女红的……
正想着,一个下人匆匆赶去母亲的房子,娄画脂见状,就立马拦了下来。
“可是有什么人来娄府了?”
娄画脂想起第一次见沈明轩的时候,这个下人也是急匆匆的,当时就是为了能快速禀报老爷和夫人,沈明轩来访,这会儿也如此,说不定……
“回娄三小姐,柳家的柳立柔小姐来访。”
“柳立柔?她来干什么?”
娄画脂听说是柳立柔来访,就不由得邹了邹眉,心想:这女子诡计多端,上次为了整自己,还姐弟二人联手对付我,这么过分的女人,现在突然来访娄府,实在是太让人揪心了。
“不清楚,”那下人急切的回答道,见娄画脂没有再问话,就接着说道,“娄三小姐,小的去禀报给老爷听了?”
“爹爹一早就是四津学院了,你还是直接去母亲的屋子禀报吧。”
娄画脂说罢,那下人就立马走起来,不敢有半点马虎。
此时,大姐娄千雅和二姐娄千亦就停了下来,走过来就疑问道:“三妹,发生什么事了?”
“柳家的大小姐来访,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娄画脂回答着,就看到梦青向着自己小跑过来,急切道:“小姐,柳立柔来了,我刚看到她下马车了。”
“梦青,你怎么来了?脚不疼了吗?”
“不疼,不疼!”
梦青微笑着回答道,惹得娄画脂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就吩咐她去准备些茶水,毕竟来者都是客,款待他人都是应该的。
随后,母亲出来了,看了一眼娄画脂,见她穿戴得都还得体,才去迎接柳立柔。
这柳立柔果然是家族富贵,就凭一个大小姐的身份,居然要让母亲亲自出来迎接?实在是太气人了。
“见过寻姨。”
大堂上,柳立柔彬彬有礼,还声称娄画脂的母亲为寻姨,搞得怪亲切的……
“不用客气,坐吧。”
母亲寻宛竹微笑道,然后见柳立柔喝了口茶,算是歇息过后,才问道:“立柔啊,这突然来访,我们也什么都没有准备的,你可是有什么事呀?”
“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想来看看娄三小姐的身体如何了,毕竟那次街区车祸,我家立杰做事鲁莽,身为姐姐的,应当来赔个不是。”
柳立柔说着,就起身吩咐身边的侍女,让她把早准备好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这是我家珍藏的百年灵芝,特地送来给娄三姐姐补补身体的。”
柳立柔浅笑道,眯眯眼中,眼珠子居然转到了娄画脂的方向,一丝轻蔑的神态让娄画脂不由得冷哼一声,可是母亲却不这样,娄画脂不明白母亲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一味的低头忍让,居然对娄画脂说道:“画脂,还不快谢过立柔妹妹,瞧瞧人家,多懂事啊,立杰的事儿,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啊。”
瞬间功夫,一股怒气塞在了娄画脂的胸腔,愣了一会儿吧,才起来道谢,并接过柳立柔的百年灵芝。
“娄姐姐,妹妹觉得琴艺有待您的指教,所以就带琴来了,不知姐姐可否不吝赐教?”
柳立柔见娄画脂接过灵芝了,就窃笑道。
“正好琴还没收回来,在庭院呢,有吧。”
娄画脂淡淡的说道,表面上确实是平静的,但内心却在说:柳立柔,你不就是想找个借口单独跟我呆在一起嘛?行,姐姐我就成全你,看看你还想耍什么把戏。
“梦青,把这立柔的道歉礼放好,回头我们再想想怎么解决它。”
娄画脂说着就把两只手那么大的灵芝递给梦青,然后跟母亲还有姐姐们行了个告退礼,就跟柳立柔走了出去。
大姐娄千雅看着她们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大堂后,就不由得问道:“可以吗?让三妹一个人跟柳立柔呆在一起,会不会出意外呀?”
“大姐,话不能这么说,好歹这几天三妹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什么事儿也没折腾出来,依我看,三妹还是有分寸的。”
二姐娄千亦说道,就也看了看大堂的门口,似乎是嘴上肯定了娄画脂,但心里还是在为娄画脂担心。
倒是坐在堂上的寻宛竹,她平静的喝了口茶,完后才淡淡说道:“若是再出什么意外,那就拿梦青顶罪,上次画脂不是挺在意梦青的么?还替她求情来者。”
庭院。
“妹妹的琴艺其实挺好的了,就是……”缺了感情。
娄画脂还没说完,就看到柳立柔板着一张脸看着自己,搞得娄画脂不由得浅笑道:“妹妹啊妹妹,果然是妹妹,装腔作势的最高境界,不过是看那个人能坚持多久,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怕被看见吗?”
柳立柔听着娄画脂那不深不浅的带刺的话,就咬了咬牙,说道:“哼,娄画脂,你以为本姑娘真的是来看望你,给你道歉的吗!”
“你当我傻?听说有瘟神来了,你觉得我会很开心的去接待吗?所谓人靠衣冠,树靠皮,给你点面子罢了。”
娄画脂嫌弃的说道,柳立柔听了火气就上来了,居然说她是瘟神?天呐,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说她的,娄画脂这是吃了豹子胆了吗?
“娄画脂,你!你不要得了便宜还这么嚣张,我告诉你……”
“告诉什么呀告诉,我娄画脂不用你告诉,你跟柳立杰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街区的事情,本姑娘可以不追究,可是在柳家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
娄画脂直接打断柳立柔的话,然后撇撇嘴,感到嘴巴有点干似的,就随手摘了水果盘里的葡萄吃了起来,还冷冷的当着柳立柔的面把核吐了出来。
“你!娄画脂,你怎么这么没素质!真不知道沈明轩是怎么看上你的!”
柳立柔气急败坏的说道,搞得娄画脂突然笑了起来,冷漠道:“本姑娘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是喜欢我,追着我不放,可能是图新鲜吧,还是说已经玩腻你了?”
“娄画脂!你!你什么意思!”
柳立柔说着,就一把把水果盘给掀了,“啪咔”一声,一串好好的葡萄就散落在地,沾满灰尘。
“柳立柔,本姑娘时间有限,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姑娘我不想跟你拌嘴了,口渴。”
娄画脂见柳立柔越来越生气,心想:不跟她闹了,水果都没了,一会儿口渴就难办了。
“娄画脂,我要你离沈明轩远点,他是我的,大家都公认了,就连你母亲,都认可我叫她寻姨了,你就别再缠着沈明轩了!放弃吧你!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