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快就过了。
娄画脂一早起来,不晓得更衣打扮用了多长的时间,总之,娄画脂还是静坐了好久,才有下人开锁,送早餐过来。
娄画脂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侍从们开了锁,把吃的放在桌上后,就快速离去的身影,她娄画脂的眉头就不由得邹了起来。
怎么说呢,要是今天内娄画脂一直都是关在这里的话,那她的父亲是肯定救不出来了的,毕竟,以小锤子的身手,能不把信封给截住吗?
娄画脂慢腾腾的吃着早餐,脑子却快速运转着。
“梦青,平时本姑娘不是在房间里,就是出府,完全没注意过府上有什么客人来,你可知道平日里,府中可有什么客人来访吗?”
娄画脂冷静的问道。
手中的勺子有规律的盛着碗里的粥。
“这个……”
娄画脂认真的思索起来,但这个问题似乎连梦青都想不出来,娄府除了时不时来寻找娄画脂的沈明轩以为,就是最近来探望娄画脂的楚晗宇,白天泽跟白柔儿了……
“小姐,梦青也不知道有谁来访……”
最后,梦青便只能喃喃的说道。
而娄画脂似乎早就猜到梦青会这么说了,看她忸怩着思考的样子,就知道了问不出什么来了。
本来还想着了解些与父亲交好的人,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些什么线索,有利于父亲的。
就在娄画脂又一次陷入沉思以及无奈的处境的时候,娄画脂的房门就响了。
“娄三小姐,夫人有请。”
一开门,那侍从就弯着腰,对娄画脂说道。
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但娄画脂却记得这个人,昨天晚上,就是他最听母亲寻宛竹的话了,母亲寻宛竹一下令要责罚梦青,他就立马摁住了梦青的手臂……速度,极快……
娄画脂眨眨眼,不知不觉间,居然被楚晗宇感染了……
一思考问题,就不由得眨眼睛了……
“什么事儿?”
娄画脂言简意赅,问了话就继续吃她的早餐,也不打算起身。
“这……沈公子来看望你来了。”
那下人见娄画脂都没有预备离开的意思,就把情况说明了。
娄画脂一听,就想了。
沈公子?沈明轩吗,那个家伙,这个时候来找本姑娘干嘛?可千万别给本姑娘添堵了。
想到这里,娄画脂的眉头不由得一邹,内心郁闷道:“真希望这沈明轩别跟柳立杰一样,拿这件事情跟自己谈条件,要本姑娘嫁给他……”
想归想,娄画脂也知道,这沈明轩是见定了,不然,怎么离开这个房间,不被锁着?
“走吧。”
娄画脂淡淡的说道,然后就看看梦青,道:“这里就别收拾了,回头再说吧。”
娄画脂把碗筷放下来,就冲梦青说道,然后才起身走出房门。
终于可以不用盯着被上锁的房门看了。
一出来,娄画脂就在心里暗想着,然后就径直的走向大堂。
外边,风光还好吧,但在娄画脂眼里,现在都是衰败的。
经过院子,娄画脂的眼珠子就不由得看着另外一条路。
那是通向娄府大门的路。
如果,娄画脂现在突然加快速度,破门而出,那她就可以摆脱继续被母亲寻宛竹关在房子的结局了。
但是,就这么出去了,她娄画脂又能去哪里呢?
去找楚晗宇?
可是去找他又有什么用呢?
眼下,什么路子都没有,昨晚猜想了一宿,虽然有点眉头了,但要说实行的话,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了。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娄画脂就想了很多东西,眼下,她还是放弃了跑出去的机会,慢慢的走向大堂。
进入大堂,娄画脂还是一如既往的给母亲寻宛竹行礼问安,然后再给沈明轩问好。
沈明轩起先还想直接上去问娄画脂近来的状况,可这会儿看到娄画脂如此安静的模样,就一时放心了些。
但很快,他沈明轩就不由得邹起了眉头。
在他印象中,没从山崖上掉下的娄画脂,是安静而冷漠的,可自从山野之行出事以来,她娄画脂就变了,她不是一个能安静的女子!
所以说,此时的娄画脂,是装出来的!
“画脂,你近来可好?”
沈明轩不知道该跟娄画脂说些什么好了,本来在来之前,他沈明轩还千言万语的,一堆的问题,一堆的疑虑,一堆的担忧……
现在,瞬间变得寡言起来。
“画脂一切都好。”
娄画脂淡淡的回答道,然后看看沈明轩,只见他那担忧的神色,统统显露在了眼神里。
娄画脂微微一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冷漠了,明明沈明轩是真心关心自己的……
内心不由得想着,思虑,焦虑,最后,娄画脂才无奈改口道:“我……一点也不好。”
最后的一句话,声音不大,但沈明轩却听得清清楚楚。
大堂上的寻宛竹,倒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想示意娄画脂快点住嘴,但娄画脂却没有在看她。
“父亲的案子,已经把娄府逼到了绝境,母亲……母亲没有办法,开始逼着我……去嫁人……”
娄画脂故意停顿了下,然后才默默的说出要被母亲嫁给别人的事情。
其实娄画脂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写给柳立杰的信,早就毁掉了,但此刻若是用这个说事儿,说不定,沈明轩会着急起来,在父亲的案子上,他会出面帮自己一把。
“什么!嫁人?”
果然如娄画脂所料,沈明轩很吃惊,又很生气。
听过娄画脂那委屈的诉说,他沈明轩就第一个不答应了。
要把嫁给别人?这可是他沈明轩钦定的未来媳妇啊,怎么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娄画脂嫁给别人呢?
“夫人,你不能这样啊,有什么困难,也不能随便的就把画脂给嫁了呀!”
沈明轩走近娄画脂,就看着寻宛竹说道。
“此事,就不要再提了,婚契都填写好,送去柳府了。”
母亲寻宛竹还是很稳重的,这不,一开口就想结束这个话题,但怎料,自己那句话里的柳府二字,却打开了沈明轩的话匣子。
“柳府?柳立杰?”
沈明轩听到柳府二字,第一反应就是柳立杰。
“娄夫人,这可不行,柳立杰什么人,难道您不知道吗?”
沈明轩也是不关结果了,开口就把话给撩明了,说出了柳立杰是个不好的男人,娄画脂嫁过去,绝对得不到幸福。
“轩儿,这个事情事关娄府的老爷,娄志诚的性命啊!把我女儿嫁给他柳立杰,是柳立杰答应帮忙把我夫君救出来的条件啊!”
母亲寻宛竹也是把话说清楚了。
她知道沈明轩的小心思,知道他沈明轩喜欢娄画脂,但是,要让她选择,她宁愿选择人人都不看好的柳立杰把画脂给娶走,也不愿意画脂嫁给他沈明轩……
“可是,柳立杰曾经就差点伤害了娄画脂!画脂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若不是我来得及时,画脂的名节,恐怕就已经不保了!”
终于,沈明轩还是把那日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娄画脂脸色一沉,就不再说话了。
那次如柳府,确实给她带来了心里上不可泯灭的印记。
这也是娄画脂为什么那么排斥柳立杰的原因。
而且不单单是自己亲身经历过,外边对柳立杰的流言蜚语,早就习以为常,什么顽固子弟,这个词形容他都是小意思的了。
所以说,不是娄画脂看不起他,而是柳立杰这个人,本就不值得信赖。
坐在大堂上,母亲寻宛竹听了沈明轩的话,她就不由得愣了愣。
或许是画脂遇到这种事情都没有跟家人说过,而感到吃惊吧。
但,她寻宛竹是铁了心要救她夫君出来的,所以,虽然知道这样对娄画脂来说不公平,但是,为今之计,也只能是成全柳立杰的愿望了。
“这件事儿,还真是要谢谢你。”
母亲寻宛竹依旧是保持着冷静的样子,感觉像似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般,装模作样的能力,在娄画脂看来,她寻宛竹还是有一套的。
“但是,画脂已经写好信件,回复柳立杰了,这个婚,结定了。”
寻宛竹淡淡的说道。
然而不料娄画脂也是气坏了,她娄画脂可真的没有想到,母亲居然能这么冷漠,就算是要把自己嫁给柳立杰,救出夫君,这于娄画脂而言,她寻宛竹的行径还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得知自己的女儿遭遇了柳立杰如此对待以后,还能如此冷静的说出这种话的,她娄画脂就不开心了。
怎么,当母亲的,难道就除了吃惊以外,就不会表示关心了吗?
她寻宛竹到底对她的三女儿存着什么样的心哪!
“但是,母亲,画脂要告诉你的是,那封信,是到不了柳立杰的手上的。”
娄画脂忍不住淡淡的说道,一副冷漠的脸,眼睛正瞅着寻宛竹,似乎在等着看寻宛竹的反应。
母亲寻宛竹听罢,就不由得邹邹眉头,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昨晚你可是被锁在屋子里了,怎么可能管得了送信的事儿呢?”
娄画脂听着就浅浅的笑了,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女儿娄画脂,有的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