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芙蓉园。
食过早点之后,京老夫人正准备去荣家教育教育荣湛。
还未踏出厅堂,沈淑梅突然带京珠过来给她问安。
“母亲,您这是要出门呀?”
沈淑梅向来是个眼见力的,见京老夫人今日的穿衣打扮与平常居家不同,便一眼就料到京老夫人是要出门做客。
看到是沈淑梅和京珠过来,京老夫人眉心不禁轻皱了一下。
不过也很快就抚平额心那抹皱褶。
片刻,京老夫人望向沈淑梅,神态威严:“怎么有空过来了,这个月度的账目都做好了?”
这是京老夫人和沈淑梅的相处模式,沈淑梅每个月都必须向京老夫人汇报京家企业的盈亏情况。
沈淑梅在京老夫人面前很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莞笑道:“账目不是等月末再汇报给您么?”
说着一顿,她把京珠往前推了一下,又说:“我昨日在外面忙完回来,听说京珠前些时日,不知道哪里惹了母亲您不开心。于是我就寻思着过来问问母亲您具体情况,若真是京珠犯了错,那我也好对她严加管教。”
沈淑梅这话真是质问得巧妙,字里行间都懂得避开雷区,只字未提到京漾的名字,却又明显揣着一丝兴师问罪的意味。
她这俨然是想为京珠讨回一口气。
呵。
京老夫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像极了个恶婆婆,毫不掩饰的道:“那你就应该先问问京珠,她都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事!我从不会昧心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从不会盲目偏袒任何一个人。”
这件事,本因没有足够的证据,她那日唬了京珠一番,京珠都死咬牙关不承认,她也就暂且作罢了。
然而沈淑梅或是仗着这一个漏洞,想要来重翻旧事替京珠出出气,更或者,是想借此再来揪京漾的小辫子。
那么,京老夫人的态度自然要强硬!
哪怕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是非不分的恶毒奶奶,她也认了。
“母亲,京珠是我女儿,她生性如何,我非常清楚。她平时是娇蛮了一些,但也一直遵守家族规矩,谨听家训,是绝对不会做出丧败门风的事情的,也更不可能扮成别人的相貌去做那些苟且之事!”
瞧瞧,沈淑梅这显然是要来倒钉京漾一耙了。
京老夫人微微怒气:“那你意思是说久久就会丧败门风喽?久久是我和花婆一手拉扯大的,她心性如何,我也比谁都清楚。她平日虽调皮捣蛋了些,也经常平白无故的遭受外人的恶意诋毁,但她从小到大,心理承受能力都很强大,一直没让自己的道德底线长歪过,也从没先去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每次就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人,总是处心积虑的想来给她找茬子!你说我该不该痛心?”
沈淑梅脸色稍白:“母亲,我也没说京漾的不是啊。”
“是,你话里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京漾,但你字字藏刀,句句在捅京漾,我能听不出来?我人虽老,可心还没老!淑梅,你一直在打什么主意,我也很清楚,但念及你为了京家做了那么多,我也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姜蓉华就你这么一个儿媳妇,你可别让我寒心才是!”
“母亲,我……”
“你什么也别说了!这件事,我可以暂且饶过,但要是再有下例!”
京老夫人话峰一转,犀利的目光瞪向旁边紧揪着衣摆的京珠:“要是再有下例,京家就没你这个孙女,除出族谱!”
京珠的眼眶旋即就红了,泫然欲泣。
京老夫人没空去欣赏她的哭戏,叫花婆将几味茶糕礼盒捎上,然后便压住心头怒火出了门。
见京老夫人和花婆走远,沈淑梅烦躁的啐了京珠一句:“行了,要哭给谁看,还不嫌丢人吗!”
“妈,我是气哭了,为什么奶奶就是这么偏袒京漾!不公平!”
沈淑梅:“你刚才没听到吗,京漾可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能一样吗?死老太婆就是个偏心眼的!”
啐完,她心里始终还是翻不过那一口恶气,对京珠又说:“你悄悄跟去看看老太婆要去做什么,别让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