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叔恼他,将脸撇过一边,不去看他,也不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将大部分的修为都注入到了女娲石当中,你瞒不了我的。”秦羽双说道。
禁书之林的运转本就极耗修为,再加上他们不知道芜云那个疯女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所以他们用的都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笨办法,哪怕耗尽方晋候的全部修为也不足以支撑,所以阳叔才选择了留下。
“臭小子你懂什么?大人做事,小孩子不要插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阳叔气急败坏道。
“不懂!没爹没娘的孩子,你觉得谁会教我这个道理?”秦羽双亦是情绪激动的说道。
穆阳愣愣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化不开的心酸与疼惜。
“不懂没关系,我现在教你。”穆阳语气和缓的说道,“先把我送来,我们一起去找清丫头的下落,你不想让她受伤的,对吧!”
秦羽双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像是一个心中满是委屈的孩子一般,倔强道:“我不想让她受伤,但同时我也不想看到你受伤,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去哄,我没那么傻。”
穆阳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是又急又气,嚷嚷道:“臭小子,好好说话的时候就把我放开,不然等我脱了身,我一定好好揍你个兔崽子!”
秦羽双不慌不忙道:“没可能,要是你没有注入法力进女娲石,这个缚仙索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如今你挣扎不开,我也不会给你机会让你脱身。”
秦羽双说着,飞速结下一个阵法,那是他最擅长的防御结界,且自带隐身功能,至今还没有失过手呢!
“世唯,你也进去。”秦羽双说道。
“啊?我也进去?”孔世唯一脸困惑的说道,但还是十分乖巧的走进了结界。
“傻小子,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啊,你有没有脑子啊!”穆阳气的火冒三丈,吓得孔世唯一脸惊慌失措。
“小点儿声,你吓到他了。”秦羽双说道,冲孔世唯轻轻笑了笑道:“你就老老实实帮我在这儿看着他,只要不出这个结界,你们就是安全的。我呢,还要去找一个人,等找到人之后我便回来寻你们,可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秦羽双千叮咛万嘱咐,孔世唯想着自己能帮上羽双的忙便也十分开心的应下,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拜托他帮忙呢!
“傻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啊?”穆阳嚷嚷道。
孔世唯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道:“按理说阳叔给了我这么好的药,我本不该这么对你的,但是”
“去的路上羽双就跟我说了,说他这个叔叔不靠谱,明明一大把岁数了,还以为自己多年轻一样,什么事儿都往自己头上揽,揽就揽吧,还什么都不说,特别让他这个做小辈的操心。”孔世唯一五一十的说道。…
“我不靠谱?我会不靠谱,他开什么玩笑,想当年我跟他那个年纪的时候早就顶天立地,横扫四方了!”穆阳不服气道。
“可你也说了是当年,当年你都能那么厉害,为何瞧不起如今正值年华的他?”孔世唯一针见血的说道,也不知是人岁数大了都会有这样的毛病还是怎么的,这样的话他早就想跟他爹爹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日倒是跟阳叔好好说道说道。
穆阳困惑道:“我哪有瞧不起他,我就是”
“不想,不愿,不放心!我说的对不对啊?”孔世唯抢先一步说道,他闭着眼睛都知道阳叔会说些什么,那些他早就听得耳朵生茧了!
“臭小子,明知故问!”穆阳一脸吃瘪的表情,现在的毛头小子还真是越发不容易对付了。
孔世唯坐到穆阳身边,从包里翻出一些吃食,慢悠悠的边吃边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羽双那么厉害,族里还有芜云大人那样的人物在,肯定不会出事儿的。”
穆阳懒得搭理他,这孩子就是个傻的。
“阳叔,你吃不吃啊,我娘亲做的肉干可好吃了,要不要来一点儿?”孔世唯献宝似的拿出一小包肉干,在穆阳的眼前晃了晃。
“拿走,拿走,我被你们俩气都气饱了,谁还吃得下去!”穆阳嘴上不悦的说道,鼻子却很诚实的闻了闻,确实挺香的。
孔世唯轻轻笑了笑,拿起一块肉干直接喂到阳叔的嘴里,“不吃可不行,我答应羽双了,不仅要看着你,还要把你照顾的好好的,不吃东西怎么行呢!”
怎么说他孔世唯也是孔雀一支的族人,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好吃吗?”孔世唯笑嘻嘻的问道。
穆阳嚼了嚼腮帮子,“还还行吧”
孔世唯见他吃的差不多了,下一块赶忙接上,见他没拒绝,想来确实很饿了。
实际上,一出梵乡谷秦羽双就发现了不对,明明之前还能感受到清游的位置,可如今却是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了。
行之带走清游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即便是走也不可能离得太远,且寻游令是羽双亲手炼化的宝贝,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感应的到。
如今毫无反应,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结界!
足够强大的结界能够隔绝一切感应,而眼前最有可能的地方除了眼前的梵乡谷,不会再有其他地方。
不出意料的话,清游怕是又回去了
秦羽双皱着眉头,他不知道清游是自己回去的,还是被人给抓走的,心中很是不安,就在他急匆匆要再回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草丛隐蔽处似乎躺了一个人。
“行之?”秦羽双扶起行之,探了探他的脉搏。无碍,就是被人打晕了过去。
“哈!”秦羽双轻笑道:“这一看就是清游干的好事儿,为了不让行之冒险就直接把人打晕,扔在这儿,也不怕被狼给叼走?”…
秦羽双温柔的吐槽着,行之的所藏之地十分隐蔽,要不是他知晓山洞的位置,恐怕还发现不了,可见清游也是费了心的。
眼前的状况再清楚不过了,清游必然是自己又回到了梵乡谷。这么一想,秦羽双担忧的心也稍稍安定下来,为了没有后顾之忧,羽双还是决定先把人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羽双,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孔世唯惊叹道,只见羽双的肩上抗着一个人,孔世唯下意识的就认为那是羽双要找的人。
“半路上捡的,顺手便带回来了,这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秦羽双一边说道,一边将人扔给孔世唯。
“他,我就不捆了,反正他也出不来,你就受些累,帮我把他们俩一起看住了,辛苦!”秦羽双一口气把话说完,转身就走了,完全没看一眼在一旁嚷嚷了半天的阳叔。
“臭小子,你敢装作看不见我,你敢忽视我!!!”
“臭小子反了天了”
“臭小子翅膀硬了…”
“臭小子要上天啊!!!”
阳叔不厌其烦的嚷嚷道,可人压根都没往他的方向瞅一眼,这会儿更是连背影都瞧不见了,他还是没有停下的打算。
“阳叔,您倒是歇会儿吧,人都走远了”孔世唯微微叹气道,果然不省心。
“走远了我也要说,臭小子翅膀硬了,胆子肥了,竟然敢这么对待他阳叔我,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阳叔又委屈又生气的说道。
想他穆阳英明一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什么时候!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们之间的事情,但羽双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你好啊!”孔世唯好心道,虽然羽双的手法稍微过分了些,但他看得出来,羽双是真的很关心阳叔,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为我好!哪里为我好!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好,他这算是哪门子道理?!”穆阳丝毫不领情的说道。
孔世唯道:“确实没什么道理,但这却是你们这些大人最喜欢说的话,不觉得吗?”
孔世唯继续道:“你们总喜欢说这样为我们好,那样为我们好,可究竟好不好,还不是你们一句话的事。可为什么同样的一句话,从我们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无理取闹呢?”
“我不跟你争论这些,反正你们一个个总是有话说!”穆阳气恼的说道。
孔世唯笑道:“阳叔这是恼羞成怒了?”
穆阳不语,满脸的不高兴,不想听。
孔世唯道:“其实我觉得的,无论是你为羽双好,还是羽双为你好,实际上都不能称之为是错,只不过是出发点不同罢了。你觉得他年少轻狂,他又何尝不觉得你古板执拗,说来说去,都不过是希望对方好而已,何必这么较真儿呢?”
穆阳还是不理他。
孔世唯继续道:“你们不也是从我们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你们当时难道不会觉得长辈的话过于唠叨,过于守旧,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做些什么,实现些什么吗?”…
“”阳叔就是不搭理他。
孔世唯不依不饶道:“阳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阳叔阳叔”
“哎呀,吵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穆阳被他唠叨的烦死了,“有话去跟你爹说,少在这儿缠着我!”
穆阳这话算是说到重点,孔世唯立马蔫儿了,愁眉苦脸的,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干什么干什么?话说的好好的,怎么说哭就要哭啊?”穆阳一脸惆怅的说道,这孩子的眼泪也太发达了吧。
“说话不理人,哭也不让哭了吗”孔世唯抽噎道,一副越说越伤心的模样。
穆阳焦急道:“我我这不是理你了吗!有什么好哭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说哭就哭!”
“呜”
好家伙,这话说完,孔世唯的哭声越发洪亮起来,就连昏迷不醒的孟行之都被吵得皱起了眉头。
“我又说错什么了吗?哭的越发起劲儿了!!!”穆阳大声嚷嚷道,可他声音大了,孔世唯的声音也更大了!
哭声,叫喊声一片饶命,若是这幅场景旁人看得到的话,那一定十分壮观。
只见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坐在地上大嚎大叫,而一个看起来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则在一旁放声大哭,诡异的是地上还躺了一个浑无知觉的男子。
且不说那声音聒噪,就这画面便已经十分诡异了,还好秦羽双极致,特意在结界上设计了一层隔音效果,不然方圆十里被是都不得安宁了。
“吵死了怎么这么吵啊?”那位昏迷不醒的男子,终于在他们这震耳欲聋的聒噪中缓缓醒来,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孟行之就感觉自己的一双耳朵吵得生疼。
“你醒了?”孔世唯见他醒来,抽噎着停下了哭声。
“我的娘啊终于清静了”穆阳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这会儿可不光耳朵疼,喉咙也疼的不行。
“我的头”孟行之晃了晃脑袋,后勃颈处一阵阵痛楚,他是被人打晕了吗?
“你的头没事儿吧?”孔世唯一脸关心的问道,脸上还挂着泪痕就要凑过去关心旁人。
“别过来!”孟行之一脸戒备的喝道,强忍着身上的不适也不许旁人轻易靠近。
“你谁啊?”孟行之狠厉的问道。
孔世唯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委屈道:“我我是羽双的朋友。”
“哎哎哎!凶什么凶,你吓着他了知不知道!”穆阳看不下去的说道。
孟行之可不买他的帐,继续凶道:“你又是谁?”
穆阳脸色极臭的说道:“我是秦羽双那个臭小子的叔叔,你是哪儿来的小兔崽子,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叔叔?我从没听他说他有什么叔叔,你莫不是在骗我?”孟行之十分警惕的说道。
穆阳道:“我骗你,你有什么好骗的让我费那力气,爱信不信!”
孔世唯见他们一句话都聊不下去,刚忙打和道:“别激动别激动,你听过我。”
“我们不是坏人,他真的是羽双的叔叔,而我名唤孔世唯,也真的是羽双的朋友,刚刚你昏迷不醒,就是羽双把你给带回来的。”孔世唯一字一句的解释道,可看那人的脸色,似乎仍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跟他说那么多干啥,爱信不信,脾气这么臭,也不知道那臭小子从哪儿捡回来的,这么没大没小!”穆阳气不打一处来,竟会给他找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