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魂草?”月知寒问道:“听名字就像是安魂固魄的。”
“没错,这确实是安魂固魄极为有效的药草。”月之清点头,又说道:“只是这固魂草极为稀少,大多生长在险要之地,我也仅仅是在一些古籍中读到过此物。我曾试着寻找过,只是一直没有线索,也就作罢了。不知道轩逸兄是如何找到的?”
“呵,我也是运气好些,归途时偶然得到了此物的线索,想着小月儿兴许用得上,便想办法带了回来。”
姜轩逸说得轻描淡写,可月之清却知,能取得此物绝不会如此简单,可姜轩逸显然不愿在此时多说,月之清便也不再追问。
“你要把这……给我?”月知寒指了指自己。
“嗯,这东西别看它看起来普通,可对于安养魂魄最是有效,若你用了它,魂魄便会稳固许多,即使再受到梦魇的侵扰,便不会再随意现出原形,更不会有性命之忧。”说着,姜轩逸又将装着固魂草的玉盒向着月知寒的方向推了推。
“我不能收。”意外的,月知寒却拒绝了,“哥哥寻了这固魂草多年未得,找这东西多半不会容易,我不能轻易收下。”
“确实,轩逸兄,有道是无功不受禄。寒儿未醒之时便多受你照顾,如今她已经醒来,又如何能再收你这般贵重的东西?”月之清将固魂草的玉盒扣上,又推回给姜轩逸。
姜轩逸笑了笑,看了一眼月之清推回的玉盒,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说道:
“之清兄,你说无功不受禄,那这固魂草,小月儿还真是收定了。”
姜轩逸从怀中掏出的,正是月知寒赠与他的金铃:“我在路上被人族追杀,他们设了极厉害的阵法,若不是小月儿的这枚金铃,即便是有命出来,大概也是九死一生。”
月之清诧异的看着这枚金铃,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月知寒,问道:“寒儿,你是何时将金铃赠与轩逸兄的?”
“嗯……大概就是一个多月前,他过来看我的时候。”月知寒想了想后说道。
“……如此……甚好。”月之清点了点头,月知寒确是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后觉得,大概是哥哥觉得她金铃赠与的时机恰到好处,救了姜轩逸一命。
姜轩逸又说道:“更何况这固魂草安养魂魄的功效要比一般的草药灵器更为出色,用了这固魂草,小月儿便再也不用被禁锢在你设的这片法阵以内,除了记忆受损以外,与常人无异。”
“这……”月之清仍然有些犹豫。
“之清兄,你总不希望小月儿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吧。”
月之清听了这话,又看了看仍然垂在姜轩逸指尖的金铃,终于是点了点头。
“你呢?”姜轩逸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月知寒身上,“难道想被日日困在这法术之内,稍一不注意便会魂魄受创,让人担忧?”
“我……”月知寒很是犹豫,这固魂草的得来显然不会容易,可是想想哥哥每日忙碌,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哥哥费心照顾,心里如何都过意不去。更何况自己是如何变成这样的,梦中那个人是谁,自己若是连这里都无法走出去,还谈什么探查之事。
“你放心,我会好好的记下你欠我的这个人情,若你有还的机会,我定不会推脱。”说着,姜轩逸又一次将玉盒推向了月知寒。
“好,那今后,若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然全力为之。”
姜轩逸微微一笑,说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接着转向月之清,说道:“之清兄可知这固魂草的用法?”
月之清答道:“从古籍中看到过,大致了解。”
“那便好,如果可以,将这固魂草尽快给她用上,你也好少些烦恼不是?”姜轩逸说道,顿了一顿又说:“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免得夜长梦多,今日我也得些空闲,正好也看看这固魂草的奇效。”
“也好。”
……
固魂草被月之清一分为三,根部被月知寒嚼碎吞服了下去,叶子被贴于月知寒得额头及双腕之上,而固魂草得茎秆则被月之清的妖力化散,其中的灵力随着月之清的妖力包裹在月知寒身上,被月知寒缓慢的吸收着。而月知寒也因为这灵力的关系,在寒玉冰床上逐渐失去了意识。
门外的姜轩逸就坐在三人说话的石桌前,喉咙里的低咳声再也压抑不住,于是便举起手边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咳嗽声被止住了,可是姜轩逸的脸色却愈加苍白,连握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月之清从门中出来,便是看到这样的姜轩逸,几步上前,三指捏住了姜轩逸的手腕。
“胡闹!”片刻后,月之清便放开了姜轩逸,只是此时的他眉头紧皱,低声斥道:“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不静养,你是嫌自己活的长了么?”
姜轩逸笑了笑:“能逼得你如此语气说话,看来我的伤确实很严重。”
“你还笑得出来?!”月之清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连声音都高了几分。
“嘘,小声些,别让她听到,我刚刚可就白做戏了。”
“她正在吸收药力,关闭了五感,不会听到的。”虽然如此说,可月之清还是恢复了往日里一派优雅的气度,“说说吧,怎么受的伤。”
“取固魂草的时候遇到了蜚兽,打了一架,侥幸逃了出来,结果又遇到人族围攻,还好有小月儿的金铃,否则就像我之前说的,九死一生。”
“蜚兽?上古瘟疫之兽?”月之清的声音不自觉的又提高了几分,“遇到这家伙,你居然还有命逃出来?”
“估计那家伙也受了伤,一直盘踞在固魂草生长之地的深处不肯离开,我这才有机会取了最边上的一棵。”看了看身边人的神色,姜轩逸又加了一句:“那蜚兽有了警戒之心,以后再取恐怕就难了。”
“可惜……”月之清叹了一声,本想如果有机会便去打探一番,可既然姜轩逸如此说了,那便是真的不会再有机会。
两人沉默了一会,姜轩逸突然问道:“她何时才能醒过来?”
“不知道,少则三五日,多则一月也不是不可能。”月之清说道。
“这么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想回忆的事,姜轩逸原本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放心。”看着姜轩逸的脸色,月之清安慰道:“她会醒过来的,只是她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力量阻着这灵药稳固魂魄,所以时间要长一些,也亏得这灵药药力霸道,否则大抵也如之前一般泥牛入海。”
姜轩逸神色变了几变,总算是将即将要翻到脸面上的某些神色压了下去,手些许颤抖的又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
月之清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我会看顾着这里,你这伤若是再不静养,怕是也没命再见到她醒来。
“嗯,也好。”姜轩逸笔直的站起身,步稳身正,就好像月之清口中说的受了重伤之人不是他一样。
“对了,轩逸兄,还有件事……”月之清看着面前停下步子的人,顿了顿,说道:“附生咒的事,我没有和寒儿说。”
“多谢……”
“可你也不能这样一辈子瞒着她,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姜轩逸又迈步向前走去,声音变得仿佛风一吹便会散去:
“到那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