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会,谢静正点名,喊了两声“牟川”都没人应,正心烦这牟川说好请两天假,怎么跟周茵茵一个脾气,请了假就不来上班了。
牟川一瘸一拐地来了,鼻青脸肿的,头发蓬乱,衣服也乱糟糟。谢静皱了一下眉头,叫他站好。
下了晨会,谢静叫住牟川,问:“怎么回事,不是请假休息吗,还休息出一身伤来了。”
“在家摔的。”牟川满不在乎地说,摸出烟,点上就抽。
“这是大厅,别抽烟!”烟雾弥漫,呛死人,谢静厉声呵斥他。
牟川简直越来越不像样了,以前抽烟还顾忌一下她,回答问题也还算认真,现在好了,点上烟就抽,说话也吊儿郎当,真是越来越不听话。
牟川猛吸了一口烟,这才不情不愿地掐灭烟头,说:“领导,没事我就上柜台了。”
说完,也不等谢静回话,转身进了更衣室。
“你,你什么态度!”谢静受了一肚子气,明明自己是关心他,问候一下,他还反拿脸色给自己看。
“小谢。”进来个人,直直地走向谢静。谢静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师傅,葛兰。
谢静刚进银行的时候,葛兰就已经是网点主任,谢静一直跟着她。几年前,谢静升到了网点主任,职位上跟师傅葛兰平起平坐了,但是从心里,谢静还是敬佩她的。
“兰姐,你怎么来了。”谢静赶紧迎接她。
“不欢迎我?”葛兰笑着挽住谢静的手。
“怎么可能,兰姐今天休息吗?”
葛兰挽住谢静,朝客户经理办公室走去,说:“我们里面谈。”
“兰姐,我这边”谢静不好意思明着拒绝师傅,可是这马上就会忙起来,真没时间叙旧。
“知道我的小谢忙,兰姐也不耽搁你,五分钟。”葛兰拉着谢静走进客户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里,徐小凡正在核对客户信息,见以前的领导葛兰挽着谢静的手进来了,知道自己带走业务的事葛兰肯定生气了,吓得大气不敢出。
“小凡,别换了一个网点,以前的领导你就不认了啊。”葛兰笑眯眯地对徐小凡说。
谢静立刻明白了,葛兰肯定是为晴天地产的贷款来的。徐小凡把这笔业务带到这边来,葛兰的业绩量就下滑了。
徐小凡小声地打招呼,说:“兰姐。”
葛兰拍拍她的肩膀,看着她桌上的文件资料。
三千万的贷款量,谢静的确眼红,这笔业绩够大,这一冲,年底的年终奖绝对足够高。可是葛兰是师傅,徒弟抢师傅的业务,这说出去,难看。
可是现在徐小凡的人事关系已经转到自己这里了,按照流程,签字要由自己签,这样这笔业务还是会归在自己这个网点。
谢静有点着急了,这个局面要怎么才能想到一个面面俱到的方法呢,既要让这笔业务归到葛兰的网点,又能让流程过得去,还不能让别人咬闲话说“徒弟整师傅”,最好自己也分一点羹。
“有笔晴天地产的贷款呢?小凡你带过来了吧。”葛兰依旧笑眯眯的,脸上一片和气。
“在我那呢,小凡给我了,我这几天忙,还没签字。”谢静心惊,葛兰问起来了,看来自己猜得没错。
“小谢,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就一直跟你强调,要把客户放在心里。客户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要衷心为客户服务。”
“这一直没放贷,我的电话都快被客户打爆了。如果因为我们办事效率不高,拖沓客户的贷款,这就是我们的不对了。”葛兰语气和蔼地训着谢静。
“兰姐,我现在就签?”说着,谢静马上去办公室把晴天地产的资料拿过来了。
“兰姐,这本来是你的”临签字,谢静犹豫了,不敢下笔。
“没事,你签啊。带到这边来了,是你的就是你的。”葛兰笑着说。
谢静三下两下签了,立刻当着葛兰的面训着徐小凡,说:“是哪边的业务就是哪边的业务,不要随随便便到处带。该交接就要交接,不要贪!”
葛兰不说话,笑着看谢静训斥徐小凡。
徐小凡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想挣点业绩,这下好了,两边的领导都得罪了。
送走葛兰,谢静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还真是不太平,先是被牟川气,接着师傅葛兰又来敲打她。
唉,一个中层小领导,腹背受敌,上下两头都受气,哪里好当啊。
出了网点大厅,葛兰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说:“你老婆签了,应该今天递到分行去。”
王奇善在电话那头也松了一口气,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沈晴一点了头,示意她放心。接着说:“她也只听你的,我说不动她。”
“我看是你压根不想和她说话吧。”葛兰在电话那头笑了笑。
王奇善的脸抽了一下,淡淡地说:“下次,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
“这次是意外,谁知道第一次风控会不给过,打回来重新签第二次。又谁会知道谢静手下的人会请假,这徐小凡调过去又不愿意交出这笔业务。这些都是意外。以前我们合作那么多次,不都很顺畅吗。”葛兰的语气里透着得意。
一提到“谢静手下的人请假”,王奇善记起来了,的确好多天没有联系周茵茵了。周茵茵也没打过一点电话。
这个女人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上班,在玩什么猫腻。
王奇善镇定地说:“下午我去风控再看看,这笔款应该没问题了。”
这句话不是说给电话那头的葛兰听,是说给坐在他对面的沈晴一听。
挂断电话,沈晴一的脸色明显好多了。
“王行长,你们银行的内部管理也太差了,要不是大前天晚上我损失了两万块的金条,你还不信有人敲诈我。”沈晴一发嗲地说,貂皮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低胸的领衬衣。
王奇善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前,伸手摸了一把,软的,有弹性,比周茵茵还好。
“王行长,你怎么补偿我。”沈晴一握住他想继续往下的手,眨了眨眼睛。
“你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了吗?”第一次沈晴一来找他,他不信,贷款的事只有他的人知道,谁会去干这种蠢事。
今天沈晴一来兴师问罪,他不得不信了,有必要把这个人揪出来,免得以后再坏事。
“我的天哪,大晚上的,我请的人看着他要上出租车,硬是把他拽下来的,一身黑衣服,帽子口罩全套,哪里看得清。我的两万块金条还损失了呢,你赔我金条,就是你们银行的人干的,你赔我。”沈晴一握紧他的手,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两万块而已嘛。”王奇善笑着说。
“行长,你还真是不把钱当钱,我们生意人赚点钱多不容易,两万也是钱。你赔我。”
“好,晚上,我好好赔你。”王奇善邪恶地笑着,就着她的手,摸了一把她的腰,够细,够软,比周茵茵强。
“那你要卖力哦,要不是人家聪明,岂止损失两万金条,那个男的开口三十万,我要是笨了,三十万都赊进去了。你说我做一点小生意多难啊。”沈晴一低着头娇娇羞羞地说。
“开了年地皮就要开始竞标,你买到你就赚大发了,哪里还怕赚不回来三十万。”王奇善笑着摸了摸她的手。
“王行长就是嘴甜。”沈晴一笑嘻嘻地握住他的手。
胜券在握,沈晴一决定再加一点保险,说:“伍书记那边,王行长帮我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