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里的人只把钻石当玻璃,他们现在没有钱了。
在众人向四周的人小心翼翼问了一圈后,杜帕拉提走野猪,与老艾拉一起离开餐馆,找去一处距离不远的开放市场企图换点银币。
走之前,老艾拉犹豫片刻,只向其余三人稍微叮嘱一声,便迈起老健的步伐消失在他们视野里。
清水宋很沮丧,明明应该是他一次漂亮立功的机会才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神情低落地用手指胡乱拨动掌心的碎钻,钻石的光华如果不放在阳光下还真就有点像玻璃。
“大叔,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呢?”陈惠向汉森问道。
汉森,这个流浪汉,他在队伍里的存在感几乎为零,此时正端坐在椅子上空想,目光涣散的看着餐馆里形形色色的食客。
他听到一旁陈惠的声音,回过神,莫名有些尴尬的说道:“啊,做什么?老艾拉不是让我们好好待着等他们回来?”
“大叔啊,我怎么感觉你不怎么说话?”
“是,是吗?”
“是的吧,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大家的讨论呢?”
汉森越发结巴。
他以为自己应该没有忘记曾经的口舌,可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却发现根本插不上嘴,也想不出一个主动发起的话题。
他把这归罪于自己太久不交流了,常在街头流浪一两年也没几处需要他说话的地方,直接操起酒瓶动手往往更有效,比脏话和威胁都更有效。
“......我不太会说话。”
好不容易憋出这句,他似乎终于承认了自己,眼光再度回归涣散。
“哎呀,不会说话也没关系嘛,我们既然都来到这里,进去那扇门,那肯定都是有梦想的。”
“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不太会说话,不过这种事情只要习惯了,接下来就很顺利,还得多亏了老婆婆。”
“你比我们这些人年龄都大,你不想说话,肯定也有你的原因,我们不方便多问。但是朋友之间最重要的不是说什么,而是做什么,你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有问题就放心来找我与大家,不会有人拒绝的!”
“还有,别看我年龄小,我懂的绝对多!千万别瞧不起我!”陈惠拍拍胸口,显出一副老大哥的气场。
汉森乐了,他视线看回面前的小个子少女:“放心,我明白,只是我活着这么久,确实变得有点懒了而已。”
“一开始我还是挺想找回志气的吧......”
“可是忽然发现还是懒惰更适合我......”
“感谢你的安慰。”他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陈惠的头。
她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拍开汉森的手:“你们怎么都这样!”
陈惠一脸气鼓鼓的模样:“看来你狠好,就不用我这个小孩子操心了。”留下一句话,她快步走回原位,借清水宋的水喝了一小口润喉。
清水宋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等到陈惠回头时,他赶紧别过眼神,良好的教育告诉他不要做任何可能让人厌烦的动作。
“你好,清水宋,你是叫这个名字,我没记错吧?”
“是。”他稍稍低头回答到。
“看你带了这么多东西,家里一定很充裕吧,反正现在没什么事情可做,我们来聊聊天如何?”
把矿泉水还给他,陈惠再次兴奋道。
似乎,老艾拉和杜帕拉一走,陈惠就解放天性起来。
作为班级里最活跃的体育委员和家中横扫游戏库的天才少女,虽然她承认自己并非是天下人中最优秀的那一小撮,但要她就这么放着整个异世界和来自不同国度的神秘同伴不管不问,安安静静地等待答案,她可做不到。
无数的消息与机遇,只有靠自己努力获取才是真实的。
原本应该是非常主动与热情的清水宋,此时却仿佛与陈惠换了个样子,反倒变得有些拘束和严谨。
“是。我的家庭还算富足,一般不会为财务上的事情发愁,所以各位不必担心我,我的东西各位可以放心分享。”
“额......”
都说见人说人话,在不同的环境下该怎样分别处世,这点同样在清水宋的教育当中。
人多时便要努力突出自己的存在,人少时便要精心打扮自己的言行。
陈惠突然感觉自己棋逢对手了,自己之前似乎小看了这家伙。
“那可真不错,大家都感觉得出来你的无私,虽然目前我们只能口头上为你表达一些谢意,但是你的心意大家可都记着呢。”
“再次谢你一声。”
说完,陈惠又大大咧咧的拿回矿泉水喝了小口,向清水宋示意。
“我们有一句俗语,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只为了这口救命的水,以后我也一定会百倍报答你。”
“不用不用,这言重了,对我举手之劳,正如老艾拉所说,我们都是朋友。”他仿佛哭笑道。
“你很上道嘛,兄弟。”陈惠也笑道,用手肘顶了顶清水宋。
她抬头看向餐馆的座钟,再看看餐馆外的昏黄日光。
薄暮已近,食客愈多。
“挺想和你多说两句的,但是我忽然发现现在环境不太适合我们说太多,老婆婆说的对,我们要小心行事。”
清水宋面露疑惑道:“为什么?”
陈惠往四周瞧了瞧,靠近他耳边,非常小声的说道:“虽然我们一个说的中州语,一个说的东木语,他们应该听不懂,但是这片地界的具体情况我们还不清楚,万一是个略有出路的平行地界的话,就怕也有听得懂的人,这个可能性我们尚未完全排除。”
“更不用说也许这是个很厉害的地界,就算我们抵抗不了读心术,也要提防通晓语言存在。”
即使在这番话里,她也尽量避免出现一些危险的词,比如用“地界”一词替代“世界”。
清水宋满脸恍然大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