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看来日子过得舒服，也未必全是好处。”

“吕布姐不说这些了，我看你之前可是对我完全没有任何期待的，怎么又突然愿意教他们一点特殊的东西了？难道说是发现他们普遍都还行？又或者发现了什么天赋异禀的？”

“我今天说的，都是和校长他们商量好的，都是计划好的说辞。我依旧对你们没有任何的期待，但武术并不单单只是用来伤人和自保的，武术也是能够用来强身健体，修身养性的。曹操你知道吗？你肯定不知道，曹操也是练武的，他并不是为了上阵杀敌，而是为了修身养性，为了抹平自己的棱角。”

“曹操吗？他练武听是听过的，只是——算了，也没什么只是。”

我是很想说，武术在大部分人眼里，就是和搏击、拳击、散打差不多的东西。

然而大家都清楚，武术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但就是会这么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刻板印象吧，刻板印象肯定不是好东西。

只是自己对自己的刻板印象，这其实还是挺奇妙的吧。

跟在我身边的玉玉，也算是适时的插了一句话。

“曹操吗？看来吕姐很清楚历史，那历史上和吕姐你同名同姓之人的评价，吕姐应该很清楚吧？不知道吕姐你怎么想。”

玉玉这个人又犯病了，又在莫名其妙的问别人东西了。

吕布这个人肯定是知道自己评价的，就算她不知道，我之前也和她说了，当时的她听了之后，可是郁闷了好久，是自己一个人一声不吭的郁闷了好久。

我是不知道吕布怎么想，只是现在的她，脸色也是相当的不好，可是被问了，又不能不答，她也只能选择叹口气。

“我在历史上，似乎被评价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又或者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又或者是疯狂的狂战士什么的，可是你说一个统帅三军的上将军，怎么可能如此之蠢呢？那个时代的人们，最重视的可不是你有多强，他们真正重视的是你是否有人能力成为人主，注重的是你是否可以成就大事，谁会去追随一个杀人狂，又或者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呢？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

“哈哈哈——吕姐真有趣，只是我想吕布无脑一点，更容易让人接受吧。因为在我们的理解之中吕布并不是一个英雄，而是一个小人，如果英雄有了脑子，并且天下无双，那他搞不好就是第二个西楚霸王了。项羽可是非常受人敬仰的，是标标准准的英雄人物，而历史上不需要两个类似，或者相同的人物，所以吕布也只能是小人了，不知道吕姐你怎么想呢。”

“项羽是英雄，而吕布，是小人吗？都是带兵打仗，都是兵败生死，项羽是贵族出身，而吕布是白丁出身，父母甚至是农民，我看最大的差别就在这里吧。”

“哈哈哈——吕姐真有趣，那个时候也许是会有这样的考虑，出身即便在现代的社会，也是异常重要的一个条件。”

“条件？无所谓，我们都是活在当下的人，而出身是看往过去的，没那么重要。反正无论历史和后人怎么评价我们，我们也注定是不知道的，我可没打算活个上千年，人终有一死，那为什么不顺应时代和自己活在当下呢。我觉得比起后世怎么看待我们，能否在青史上留名，才是最重要的。”

“真让人意外，吕姐你竟然是一个享乐主义者？只可惜啊，我们的这个时代，注定没办法让吕姐你享乐，一切都太困难了，这个世道也好，这个国家也好。”

“我觉得挺好的，你说现在没有战争，没有难民，更没有四处流窜的匪徒，难道还有比和平和安逸更美好的时代吗？即便说资源也许是不太够，但至少，我觉得每个人都还是能活下去的，这就足够了。”

“和平，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话说出来，你的祖辈可是要哭的呢。”

“...”

“何玉玉，千万不要忘记眼前的和平是怎么来的，这一点非常的重要，因为当我们忘记这一点的时候，战争就离我们不远了。”

“和平是靠战争得来的，我说的没错吧，吕姐。”

“不，和平靠的是无数死亡和牺牲换来的，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只是为了给后代争取一个太平的世道。当权者也许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参与战争的大部分人，都不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汉末时期，难道大家不都是一个国家的人吗？那多方人马争夺的是同一个东西？那他们为什么要互相厮杀？难道大家不应该其乐融融的共创美好未来吗？”

“荒唐，什么时候一个国家——我不说国家，什么时候一个人能够同时走上两条道路。你没有这个时间，更没有这个能力！为此，即便目标是相同的，可是我们走上的道路，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与其说大家是在争夺一个生存环境，还不如说大家的互相厮杀，其实是在争一个对错。”

“用厮杀来争对错吗？这可真够野蛮的。”

“没有办法说服对方，也没有办法容忍国家分裂，那么自然，只能用最原始和野蛮的方法，来决定谁对谁错。适者生存，活下来的胜利者就是正确的，这一点无需质疑。”

“难道就没有大家怀揣着不同思想，然后活在当下的可能性吗？”

“这不是思想的问题，是道路，是我们所要走向完全不同未来的问题，我知道你们很难理解，但就像大家没有办法想象曹操夺得天下之后，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一样。”

“...”

“我们的历史没有如果，之所以我们能够在这条道路上，那我们就正确的，也必须是正确的，我们绝对不能否定自己历史，如果我们要否定自己的历史，那可不是单单是大逆不道了，这是数典忘祖的小人行径，非君子之道。”

“君子吗？吕姐，这个时代真的很少听见这个词了，君子是个好词啊，现在的人，一个个都相当小人，这样就好占君子的便宜。”

“小人眼里，人人都是小人，君子眼中，人人都是君子。”

“我怎么感觉吕姐你在骂我，不说这些了，我是了解吕姐你的想法了，只是当时的民众，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难道不是那些大人物，为了自己的私利，又或者说他们在追求绝对权力，所发起的战争呢？”

“至少我了解的汉末，战争就是为了追求和平，为了追求一个太平盛世。真应了那句话，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汉末也依旧是一个统一的国家，我们所追求的就是统一，只有统一了，我们才能繁荣和强大，才能让人人都有饭吃。国不统，家不兴，这是当时所有人的想法，也是大家参军所追求的未来。”

吕布用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个圈。

“小凉之前和我说了个很有趣词，她告诉我人们都在追求真理。我想我们内部的战争，所追求的就是这个。”

“用战争来追求真理吗？用力量来决定真理的对错吗？听着还真奇怪。”

“不奇怪的，豺狼虎豹能杀死人，但你觉得他们能够杀光我们吗？就算杀光了，你觉得他们能够建立起秩序，让世界变成现在这样吗？他们做不到，他们注定没有办法战胜我们形成的集体，也许他们是能够杀死我们之中的一个两个，但这就是他们的极限，你认为这是为什么？难道不就是因为我们掌握了生存的真理吗？”

“...”

“真理永远都是力量，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任何没有办法转换成力量的真理，那都只是不过是不切实际幻想而已，我不排除幻想有可能成真的现实，但绝对不是现在。”

“哈哈哈——”

玉玉是笑了起来，她显然并不想在这方面多说什么。

话锋一转，她立刻问起了有关最近发生的案件。

“吕姐你觉得我们学校高层参与犯罪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会妄加揣测。”

“吕姐，总能说点的，比方说——”

“没什么比方，证据可没有如果，找不到证据，那就没有办法说一个人是有罪的。”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在争什么，本来还以为他们关系不错，结果怎么见面没两天，就像要吵起来的样子。

也许是两个人的意识形态差距过大了？

可不能让他们继续这么说下去，矛盾扩大了，真吵起来了，麻烦的可是我。

夹在两人之间，怎么想都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所以尽可能的避免吧。

“两位——我们喝点什么？”

——

我和吕布回到旅店之后，我躺在沙发上，询问了下昨天吕布找到玩具蛇的地方，然后刚躺下的我，就被吕布拉着到了院子里。

吕布找到玩具蛇的地方，就是在院子的某个比较明显的盆栽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