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方才听闻你前往冀州从军,可是欲投冀州军?”
能让男人之间迅速熟络起来,无非就是三种东西,烟、酒和女人。
凭借着一顿酒饭,华雄与陈到的关系相当的融洽,于是开始主动牵出话题。
“并不是冀州军,而是我听闻四世三公的袁绍居于冀州渤海,所以想去投奔此人。”
“袁绍?”
华雄闻言一皱眉,想到自己颍川一行任何收获都没有,可袁绍什么都不用做,却不断的有贤士能人争先投奔,两者之间天差地别,心情可想而知。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陈到眨了眨眼睛,望着华雄。
“陈公子,请恕在下多嘴,那袁绍只不过是一个顶着四世三公的无能之辈,又如何比得我家……”
“华安!”
不等华安说完,华雄开口打断,“呵呵,陈兄不要介意。”
“哼!”
华安看了一眼华雄,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当下不满了哼了一声,灌了几杯酒。
“无妨!”
陈到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笑道:“到也是刚刚学成出山,听闻袁绍是四世三公之后,恩威遍布四海,所以想要去投奔,公子若是知道些什么,不妨告知到一声。”
“如此,那我就说些我知道,至于真假与否,就由陈兄自己辨别了。”
“善!”陈到点头。
“袁绍此人好谋无断,出身名门自然也好用名门望族子弟,任人唯亲,虽有才能雄心,却非明主。”
华雄有心贬低袁绍,却也没将袁绍说的一无是处,只需要把该说的说出来,想来陈到自己会有计较。
“任人唯亲,好用名流吗。”
陈到听完,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吟了片刻,陈到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华雄道:“既然公子说袁绍不是明主,那不知公子以为,当今天下谁可当明主?”
看着陈到闪烁的眼眸,华雄知道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决定此人的归属。
“所谓明主,自然是要君臣相宜,所以想要选明主,首先要知道陈兄志向若何?”
“到欲学霍骠骑,封狼居胥,拜将封侯!”
声音铿锵有力,一股凌云之势勃然而出。
“善!”
“壮哉!”
“好一个封狼居胥,好一个拜将封侯,壮士好志向。”
一众酒馆内的宾客听闻,纷纷拍手叫好。
霍去病,大汉骠骑将军,勇冠三军,漠北一战封狼居胥,是大汉人心中的战神,为无数人所追捧。
而陈到之志是学霍去病封狼居胥,这等远大抱负,自然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陈兄志存高远,让我敬佩不已。”
华雄也是一怔,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了一句话。
“国恒以弱灭,而汉独以强亡。”
在这乱世,像陈到这等志向高远之辈,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即便是这时候四方蛮夷仍旧以汉为尊,心存敬畏之心……
只可惜,乱世多英豪,让这个乱世持续的更久,也让大汉彻底的衰败。
“公子??”
陈兄客气了一句,本欲等华雄的后话,却见华雄眼神飘忽,忍不住开口提醒。
“啊?什么?”
华雄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看向陈到。
“公子,你还未告诉到,何人是到的明主。”
“主公——”
华雄正欲开口,却在这时,一人高呼一声,跑前来。
华雄定睛一看,是自己的一员亲卫,疑惑道:“你不是随文远去河东吗,怎么会来这里?”
说到这里,华雄语气一凝,沉声问道:“可是河东出了事情?”
“回主公,此次出行一路顺利,只是到了河东卫家,却是见不到蔡大家,而且……”
那亲卫开始向华雄娓娓道来,说到此处时,略微一顿,抬眼看了一眼华雄。
“说!”
“而且我们听说,南匈奴单于之子刘豹看中了蔡大家,向卫家提出了求娶之意……,卫家迫于压力,似乎有同意的迹象。”
“轰——”
一股凌厉的杀机骤然爆发而出,却又在一瞬间收敛起来。
陈到虎目中充斥着震惊之色,即便猜到了华雄非普通人,却也没想到华雄会有这等宛若实质的杀机,那一瞬间迸发出的杀机让他都为之震撼。
“南匈奴……刘豹……”
华雄平复一下心情,冷笑道:“他卫家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祖更是卫大将军,现在已经沦落到连脸都不要了吗?”
“河东卫家?南匈奴?”一旁听着的陈到,看着站起来的华雄,低声呢喃。
“陈兄,在下大汉骁骑校尉华雄,华子健,不知陈兄可愿意随某同往河东,去会一会那南匈奴?”
华雄知道张辽的能力,他既然派人前来,定然是事情棘手无法自断,所以华雄也没有拖延,当即对陈到发出了邀请。
陈到沉吟了片刻,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善!”
华雄心中一喜,当即收拾好东西,四人马朝着河东赶去。
……
河东,卫家。
后厅。
“叔父,此事还需慎重考虑啊,一旦如此做,我卫家将颜面扫地,为世人所嘲笑啊。”
一道声音响起,言语中满是担忧。
“伯儒不必多言。”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声音沉闷,显示出此人的苍老年纪。
“此子命格多灾祸,她一入我卫家,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先是仲道被其克死,随之我卫家也是日益衰败,如今那刘豹愿意娶了这灾星,有何不可?”
“可是昭姬是蔡公之女,如今更是派了那华雄前来迎接……”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呵!那蔡邕不过是卖主求荣之徒,华雄更是无谋武夫,此二人何足惧哉?”
“叔父,可是……”
“好了!吾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是苍老的声音响起,言语中满是决绝,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唉!”
出了后厅,那名叫伯儒的男子走了出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卫觊,表字伯儒,卫仲道之兄,而刚才与之对话的老者,便是卫家的家主,卫恒。
“爹爹,你在干嘛呀?”
卫觊低头看了一眼跑到脚边的儿子,脸洋溢出一丝笑容来。
“爹爹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怎么了庄儿,先生的教学都学完了吗?”
孩子咬了咬嘴唇,思考了片刻,奶声奶气的道:“唔,今天先生讲授的一句没听懂。”
“哪句话?”卫觊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
“不学什么,无什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