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一个人...”

艾萨克按压酸痛的太阳穴，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个身影，绅士而理智，在他懦弱外壳中包裹着的是无法描述的疯狂。

“不，不行，这个人太危险了...”

“还是再想想...”

两辆装甲车一前一后行驶在混乱的街道，人潮拥堵在大街，丧失理智的市民用力挥舞手中武器，欲拦截这两辆看上去颇为不俗的装甲车。

保护措施这么好，车里一定有价值不菲的东西...

贪念在人潮中犹如瘟疫般迅速扩散传染，金属车身在他们眼中如同一块肥美的鲜肉在勾引他们，“来啊，快来啊~”

“老大，怎么办？”

彼得转过头询问道，他心中有些忐忑，哪怕是身在装甲车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他们掀翻。

“不用管他们，开过去。”

“......”

“出现任何危险的预兆，直接开车，撞过去。”

当一群人疯狂时，他们无所畏惧，法不责众，法律惩戒不了他们。

更何况，他们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哥谭的一砖一瓦，每一张带着墨香的钞票，甚至是街边的砾石，都有他们的一份！

“法克，停下来！”

甘愿充当勇士的年轻人挡在车前，双臂展开，脸上带着胜利的大笑，裸露出两排因抽烟而发黄的牙齿。

今晚，他们依然会是胜利者，哥谭，是我们的哥谭！

“继续开，如果不让开就撞过去。”

司机愣了一下，随即用力踩住油门，装甲车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带着愤怒冲向人潮。

今晚，没有人会妥协。

“法克！”

“拦下他们！”

“有人受伤了！”

“......”

咒骂声，哀嚎声，嘶吼声，充斥在街道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他们才是受害者，两辆扬长而去的装甲车是肇事逃逸车辆。

“他们就不怕撞死人吗？”

“警察呢？警察在哪里！我要他们赔偿！”

待装甲车离开，躺在地上的“勇士“们哀嚎着寻找警察乞求帮助，慌忙拨打急救等待救护车。

可警察被他们围堵在警局中不敢出现，救护车也早就被他们“没收”为自己的财产。

装甲车前盖沾满鲜血，棱角处还能发现一些发黑的肉末，彼得指挥手下将设备与资料搬入实验室内。

波托斯基则在艾萨克的暗示下到以往相熟的同事，劝说他们留在实验室内继续工作。

艾萨克靠在墙上，从兜里面拿出一根香烟，劣质打火机发出咔咔声，出现一丝火苗后便会被袭来的大风吹灭。

艾萨克将打火机扔到地上，嘴中叼着香烟，就这么看着地面，脑海中回想着前世今生。

他来到这个世界有多久了？艾萨卡估算着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还不到三个月吧...

不到三个月，自己宛如新生般，还记得第一次听见枪响时的反应，就像是小兔子一样逃窜。

几乎没有打过架的自己开始习惯了战斗，习惯了杀人...

心中的良知犹如临夏之冰般消融蒸腾，毫无存在的痕迹。

可能，这就是哥谭吧...

一座让人无限着迷，抽丝剥茧般悄然带走理智，注入疯狂的城市。

艾萨克将自己的变化归咎于哥谭，而不是他自身的天性。

艾萨克将叼着的烟扔在地上，随着搬运的手下踏入研究所中，工厂实验室与之相比，就像是没有发育的孩童，怪不得波托斯基一直抱怨实验室太简陋。

工厂实验室就是一个简单的实验室，而这里是由防卫办公室，四类物品储存室，生化研究室，会议室以及样品储存室等区域组成的大型研究所。

眼花缭乱的机械设备，培养皿，生化服，尽然有序摆放在库房内，生化实验室与样品储存室进出都需要执行严格的消毒措施。

路过会议室，艾萨克透过玻璃看到波托斯基手舞足蹈，不知在说些什么，坐在下方的众人表情微微有些动容，似乎对这个疯子的话有些动心。

艾萨克轻轻敲了一下门后走入会议室，波托斯基挥舞着的双臂放下，轻咳一声，一脸严肃，回到那个正经的研究人员。

“你们好，艾萨克.克利福德，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艾萨克，或者克利福德先生，随你们心意。”

“我不知道某些人许诺你们什么条件，但留下来的益处会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最起码，你们不会如同以往，进行非法人体试验。”

仅仅这条便让在座众人微微有些心动，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做刽子手？

每一次人体试验后，受害者凄厉的嘶吼与痛苦的哀嚎如同梦魇般在他们耳边回荡，时不时会从噩梦中惊醒。

“你们的领导者将会是波托斯基，你们对他的了解比我更多，相信你们知道他的为人。”

“当然，钱是个问题，按照原本的薪水，我再给你涨幅百分之五十。”

“给你们十分钟，现在执意要走的人可以离开。”

艾萨克打开会议室玻璃门，观察在座众人脸上的表情，静静等待他们的决定。

大多数人都在左顾右盼，等待着其他人做出反应，在心中划了一条界限，离开的人超过一半，他们就会跟随离开，反之亦然。

一分钟，两分钟，两人缓缓起身，一言不发离开会议室，八分钟时间缓缓流逝而去，没有人再起身离去。

艾萨克关上玻璃门，微笑道：“各位的薪水，在原本的基础上增长一倍。”

“之后会有工作人员来与你们重新签订合同，恭喜各位，做了最有利的决定。”

说完后，艾萨克走出会议室，找到实验室外正监工的彼得，“彼得，带上几个人，跟上一会儿离开的两个工作人员。”

“找到他们家，把他们绑回来。”

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研究员，不管这两个人的能力高低，是否掌握重要资料，都必须留下来。

不管牌怎么样，握在自己手中的牌才是好牌！

彼得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如果他们誓死不归，是否直接送这两个人去见上帝？

艾萨克微微点头，什么人能因为一份工作誓死不归？反正不是好人。

阴沉的天空突然****，豆大的雨滴击打在水泥地面，发出连绵不绝的滴答声，仿佛是天的哭泣，也仿佛是地的鼓舞。

下一场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