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芜偷瞄了一眼舒韵霜,她扬着好看的笑容注视着走过来的沈秋野。
许疏芜还是很识趣的,她隔在舒韵霜和即将走来的沈秋野之间,意识到自己电灯泡般的存在,悄悄往旁边挪去。
眼尖的沈秋野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声道:“你躲什么?”
舒韵霜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旁边的站着的同宿舍的女生也开始七嘴八舌小声议论起来。
无非就是八卦心作祟。
舒韵霜呼了口气,笑容恢复:“沈可爱,你和疏芜认识啊,我怎么没听疏芜提起过你。”
“我叫沈秋野。”沈秋野扯出许疏芜的手掌,把保温杯放到她手心。
不等许疏芜说话,又折回到他饭桌上。
许疏芜懵逼地看着手里的保温杯,又望向舒韵霜,心里愧疚渐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
“没事啊。”舒韵霜歪头一笑,“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跟沈可爱是怎么认识的。”
如果是以前,许疏芜一定是说话不经过大脑先收费再直白地说出她和沈秋野经过的全过程。
不过毕竟心里有愧,这次她没有收费,也没有说她和沈秋野第一次认识是通过接吻认识的。
这样搞得她是棒打鸳鸯的凶手,而且往事,提那么多干嘛。
“我们是通过打牌认识的。”
许疏芜脸不红心不跳瞎扯道。
“哦,牌友大热天请你喝热水啊。”
舒韵霜似调侃的语气,隐隐里藏了几分醋意,许疏芜怎么可能没听出来,不过她倒是好奇沈秋野为什么给她保温杯。
她把手上只剩三分之一的馒头塞进嘴巴里,打开保温杯,一股浓浓的糖香涌进她鼻腔。
她愣住了,手一滑,赶紧盖上盖子。
一抹温怒从心底喷出,碍于舒韵霜在,她没有过多的动作,把杯子放到一旁。
许疏芜动作很快,若不是舒韵霜一直留意她,还真看不出来她的异样,而留意着的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况且她每个月都喝红糖水,她离许疏芜离得近,那红糖味伴随着水蒸气,很浓郁。
吃好饭,许疏芜故意跟在沈秋野身后,跟着他去洗碗。
沈秋野走到洗水池边顿住脚步,回眸瞥着她,许疏芜把拿在手上很久的保温杯重重地放在他旁边的洗水池台上,语气冷漠:“请以后离我远点。”
“你有事说事。”沈秋野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位姑奶奶了。
看来以后跟她在一起要无时无刻哄着了。
他转过身去洗碗,许疏芜用力地挤了一滴洗洁精与沈秋野隔着一个洗水池洗着碗。
在水声的伴奏下,沈秋野清楚地听到许疏芜说:“你有女朋友了,就不要再对我做那些事。”
沈秋野手微微一顿,抬手关掉水龙头,皱眉:“我女朋友不是你吗。”
许疏芜生气地拧紧水龙头,
把碗里残留的水朝沈秋野身上甩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沈秋野十分头疼地擦了擦身上的水,墨色的眸子盯着许疏芜的脸,散发着无法预知的危险。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许疏芜也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她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秋野看着她防卫一样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只是笑容维持不过三秒,沈秋野立马严肃:“你会爱上我的。”
“无耻。”
她现在总算是见到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最佳例子了,魏拓渣男,沈秋野也是渣男。
难怪留级都要一起。
想着想着,许疏芜突然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柔软与温度。
她瞬间回神,沈秋野的脸在她面前放大了n倍,她喉咙有点涩,想说的话从唇与唇和齿间只能蹦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嗯。
沈秋野慢慢松开她,在移到距离她五厘米的时候,露出整齐的一排牙齿笑了笑。
“很甜,喝红糖水会更甜。”
许疏芜睫毛轻轻颤着,她能清晰地听到沈秋野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就如电流一样,笑容像是在助力,加大电流,直通她器官最柔软处。
惹眼的绯色充斥着许疏芜整张脸,她心虚地往旁边瞟去,还好人并不多。
也还好,舒韵霜不在。
可是……她这跟当小三有什么区别呢。
缓缓,愤怒代替了羞涩,她双手用力推开沈秋野:“你是真无耻。”
目送许疏芜小跑的身影,沈秋野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擦了一下嘴角。
唇角扬起一抹温溺的弧度。
他收拾好碗与保温杯,正准备抬脚,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他的余光一晃而过。
眸子慢慢暗沉,他想起刚才许疏芜说他有女朋友的话。
许疏芜他了解,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胡编乱造。
或许,跟刚刚那抹黑影有关,他压了压戴在头上的迷彩鸭舌帽帽檐。
阴沉着脸回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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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训练,一连一班依旧和五连四班靠在一起,大概是因为两个教官都年轻,共同话题多,关系也好,所以带队都自然而然带到了一起。
可也不知道舒韵霜抽了什么风,一个下午一直在讲话,刚开始看她是女生,教官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最后实在是不忍直视。
于是就实行了一人犯错集体连坐的制度,先是大伙一起伸蹲三十个,后来队里又有人抱怨,伸蹲换成了蹲姿。
十分钟过去了,没什么异样,直到了十五分钟,队里从整整齐齐开始歪七扭八,各个女生脸上也开始大汗淋漓。
有的眼泪都挤出来了。
站在队伍里的沈秋野一直盯着许疏芜,从开始训练到现在,一刻不离,他深知她的体质不好,能坚持到现在实在是有出乎他的意料,毕竟她的事还没走。
听见教官的声音,他才一个转眸看过去,再看过来,许疏芜的脸就白的吓人。
他一急,下意识喊了声:“报告”。
陈煜:“讲!”
沈秋野:“隔壁五连四班的许疏芜要晕倒了。”
陈煜:“……”
张教官:“……”
众人纷纷看过去“……”
陈煜:“隔壁连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教官笑着摇摇头,迈着放荡不羁的的步伐,走到陈煜身边,锤了他的胸口一下:“咱五连和一连是一家子啊,你还是我儿子呢。”
许疏芜全然不知自己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完全深陷在神志不清的状态,只记得隐隐约约听到沈秋野在喊她名字。
醒来时,已经是学校的医务室了。
一只细长有着美甲的手在她眼前晃悠了几下,她将视线顺着移过去。
舒韵霜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几抹忧愁:“疏芜你醒啦?对不起,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