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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周五,田雨做教师的哥哥会从崇明岛坐船回家。

晚间,电视机里播着最新韩剧,田妈张罗了一桌饭菜,田雨和哥哥对坐着,其乐融融,老妈下令“吃”,一家三人开始动筷。

田雷的脸色略显苍白。

“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田雷埋着头刨饭。

“雷雷,你脸怎么这么白?”田妈说着一屁股挪到天雷身边,扳过他的脸。

“妈,没事,就肚子痛。”田雷笑着安慰。

“该是胃肠道出了问题。”田雨锁着眉。

“走,吃了饭我们去医院看看。”老妈开始大口吃饭。

饭毕,三人一同前往海德医院,田雨带着俩人直奔急诊室。照了CT,医生让明天做便常规,直肠指诊,透镜检查。

隔日,田雨特意请了假,让妈妈留家里,独自陪哥哥来做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了。

田雨拿起几张单子一看,护士的她本能地发现不对,有的指标超高太多,而哥哥这边又早被护士安排到了病房入住,田雨高悬着心找到胃肠科老医师。

她希望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

老医生阅了诊断书和光片,缓缓地说:“肠癌,不过是早期。”

刹那间。

天昏地暗。

田雨的胸口隐隐作痛,本就入不敷出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作别老医生,安慰好哥哥只是普通胃肠道急性炎症,去楼下食堂打来餐食给哥哥吃。

身形瘦小的田雨,坐在哥哥病床对面的空床位上,望着喝粥的哥哥,心底已经筹出了计划。

第一,找金正宇借钱。

第二,赶快请个护工。

第三,得想办法让这楼层的医生护士替自己保密,关于肠癌。

作别哥哥已是午夜10点,嘱咐了隔壁床的看护和护士帮忙一下,田雨迎着风走在灯火阑珊的路上,身心俱疲。

回到家,田雨笑着告诉田妈,哥哥已经住院了,急性肠炎,明天就好了。

接下去怎么隐瞒,田雨已经想好了。

当务之急,是找金正宇借钱。

她从没洗的那件衣服兜里,摸出几天前金正宇送给她的古埃及圣甲虫化石,静静地看着它。这块小小的石头,仿佛千年前就已盟下的誓约,以某种特有的形式,庇佑着属于它的人。

第二天大早,田雨拨通了金正宇的电话。

金正宇正在赖床,迷迷糊糊接听,按捺住身心的冲动,两个小时后,他俩已经按照之前的约定坐在了圣甲虫集团的顶楼32层。

漂亮女秘书端进来两杯蓝山咖啡。

“田雨,又见面了。”金正宇笑笑,他的衬衣特意揭开了两颗扣子,看上去很不羁。

“我来找你,有一事相求。”

“求?别用这个词,你救了我一命呢。有什么需要,可以直说。”

田雨低着头,咬着下唇,迟迟说不出口。

“是需要钱么?”金正宇望着她。

田雨眼睛一闭,用力地啄了下头。

金正宇笑起来,抬了抬眉毛,他本以为这丫头有多么不同,没想到不过如此。

“要多少?”

田雨抿着嘴唇,迟迟不作答。

“你知不知道,我最受不了女人害羞的样子,让人着迷。”

田雨仍旧说不出口。

他脸凑近了田雨逼问,“你再咬嘴唇,就不怕我……”

田雨抬起头,柔柔地看着他。第一次,金正宇这么近距离看田雨,发现她好漂亮,精致的眉眼未施粉黛,自己居然从未察觉。

就是太不会妆扮了,气质也素!

“我想借100万。田雨终于开口了。”

金正宇身板往后一倒,“倒不是不可以,你为什么借这么多?”

“哥哥今早上查出了癌症,我的家庭拿不出这么多。”

“那你想怎么还我?”

“我再去打一份工,两个工作的钱,每个月准时还你。”

“那倒不必了,这又不是很多,搞得自己那么累”。金正宇此言一出,马上意识到这话不中听,毕竟,对面坐着的这个害羞的丫头,100万是个天大的数目。

他偷想,你难道不懂肉偿?

“——小陈。”

金正宇唤来秘书,耳语了几句,漂亮秘书留了田雨的电话和银行账号,便离开了。

“我马上要开会了,田雨你还有事么?”

田雨摇了摇头,“谢谢,非常感激您!”

“感激我的话就多过来看我。“

他站起身,冲她眨了下右眼,便送田雨离开了。

20分钟后,田雨收到银行发来的信息,100万到账。

田雨惊讶到惊悚。

人生里第一次坐拥这么多钱!

金正宇也不知道为嘛要借100万给那丫头。尽管100万对他不过是输了一夜牌的事,但他凭什么要借。

金正宇想到这,忽然笑起来,带着自嘲。

一天之内,田雨几乎搞定了昨夜计划里的所有事。她借钱后先聘请了一位40岁左右男护工,去市里有名的日式餐厅打包了整个胃肠科护士医生的食物算作她请客的午餐,由小哥送过去,她挨个叮嘱他们如何避免哥哥询问病况和怎么不让他发现。医院方面,田雨补足了昨日的欠款并一次性打入10万。

一番操作,田雨终于吐了口气。

回到家,田雨撒谎告诉田妈哥哥出院了,明天早上回崇明岛。

接下来的每个周末,田雨都会骗田妈哥哥和女朋友住一起,暂时不用回来。

“不回来好啊,不回来好!”田妈说着露出欣喜,心想雷雷这孩子终于开窍了。这个谎言,不仅顺理成章,且让田妈高兴了。

十岁那年田父归逝,田雨,田雷和田妈相依为命。田妈的乐观让本该困苦的日子充满了阳光,她兼职2份工,拒绝别人为她介绍对象(怕继父对孩子不好)。家里永远干干净净,窗台上永远是热闹饱满的绿植和鲜花,田妈的乐观向上,田雨很好地承袭了,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可向命运低头。

田雨的重感情,也是源自幼年时田妈对父亲,邻里和亲戚的关心和真诚。

这样优秀而慈爱的田妈。

才会有今天同样内秀和有爱心的田雨。

田雨,是温暖有质地的。金正宇自己也不知道中意田雨哪一点,但就是被这样的她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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