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田雨顶着一头短发,套着不合身的大T桖短裤,趿着一双脏脏的球鞋,出现在圣甲虫光鲜亮丽的一楼大厅时,保安走了过来。
“姑娘,这里是办公地点,不能擅自进来。”
田雨看了眼自己,上次来这见金正宇,穿的一身名牌,描着精致淡妆。这接连数日风吹日晒,人瘦了一圈,黑了两圈。没抹防晒霜和任何护肤品,皮肤糙糙的嘴唇干得褪皮,自己都厌,也难怪入不得保安法眼。
再加上剪了短发,假小子,更加没人认得出。
“快点,快点出去,姑娘这不是玩的地儿。”
连月薪微薄的保安大叔都嫌弃自己,想必自己的形象果真拿不出手。
不行。田雨想,不能给金正宇丢面子,毕竟自己的男人是这里的老板。
正准备推门出去,田雨突然想上厕所。
于是折了回来,走到一脸排斥地盯住她的保安大叔面前,“我知道你不认识我,我以前来过这,我朋友在32层办公,他姓金,请你通融一下,我进去借个洗手间。”
保安伸一只手臂挡住:“不行,这里面不能随便进,管你认识谁。”
这名保安,压根不相信她认识集团金总大boss。
田雨叹了口气:“好吧。”
她正准备离开。
面前一辆加长版林肯领航员停在门前,不偏不倚。一条玉白嫩滑的大长腿由车内伸了出来,然后是臀部,上半身,最后看清脸。
大明星宋祁莲!
金正宇的前女友,居然又见到了。
田雨忆起乌镇发生的事,倒吸了一口气。
接着,车里钻出来一个男人,那样貌,气质,笑容,不是金正宇又会是谁。
田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肯定自己未曾看走眼。
宋祁莲挽着金正宇的胳膊,俩人慢慢靠近田雨。
田雨赶紧别过脸,不让金正宇发现自己。
不过。
世上的事总是怕啥来啥。
金正宇和宋祁莲正准备踏进集团一楼大厅,不小心瞥见一旁保安面前背过身的短发姑娘掉了钱,几张红火火的百元大钞。
他用手拍了拍这姑娘的肩膀,“美女,你钱掉了。”
田雨不敢回头,浑身僵硬。
“小妹妹,你钱掉地上了。”
无应答。
金正宇躬下身,一张一张拾起,绕过田雨后背,走到她眼皮底,一把塞她手上:“妹妹,钱收好,别又掉了。”
他瞅着这姑娘耸着肩,低着头,样子怯懦,怕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于是蹲了点,歪着头,认真地望了一眼。
金正宇屏住呼吸。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数秒钟后,他叫出了声。
“田雨!”
田雨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突然飚了泪。
金正宇一把抱住田雨,此时此刻,万语千言哽咽不出半字。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祁莲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嫉妒之火在胸膛熊熊燃烧。
突然间。
不知哪里冲过来两三名带着照相机的人,对准这一幕一顿乱拍,灯闪个不停。
应该是狗仔。
金正宇突然一把推开田雨。
田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两位保安立马上前将几个拍照的人驱逐。
先前不让田雨进去的保安,一脸的羞愧尴尬。
宋祁莲感到很没有面子,她轻轻打开车门,用手指撩拨了下自己的大波浪卷,“Dean,先走了,电话联系。”
上车前,投向田雨轻蔑的一眼。
宋前脚一走,金正宇赶紧拖了田雨去后边停车场,匆匆上车,带田雨回檀宫别墅。
发生了什么?
田雨的心有点膈应。
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先前那几个狗仔拍照金正宇下意识地推开拥抱着的自己?
她什么也不想问,也不想说,只想快些见到老妈,好好补上一觉。
田雨一上车便睡着了,头靠着金正宇肩。别墅下了车,在田妈的哭泣与询问里,金正宇由客厅将她抱进卧室。
田雨睡得真香。
田妈一边垂泪一边守护在她床头。
金正宇回到自己的卧房,疲惫地躺床上。
他的右眼皮突突地跳。
最近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只有他自己清楚。
在他决定不去营救田雨的那个夜晚,自己内心的天平已经轻轻歪斜。
如果说,那会他为了凑齐20亿,宋祁莲曾主动打电话说借给他5亿,他纠结但出于男人的尊严和对田雨的爱,拒绝。
那么。
他知道自己彻底无法救回田雨的那天之后,浸疾在巨大的失去的创痛里,宋祁莲再次主动致电给他,靠近安慰他,陪他买醉。
当他彻底放弃营救田雨的第二天夜晚。
失魂的金正宇趁着酒醉和宋祁莲在她上海的香闺里缠绵了一夜。他将这些天所有的困顿与疲乏化作无尽的激情,疯狂地索要她。
次日凌晨,他醉酒清醒,准备悄悄离开宋祁莲时,被宋祁莲事先通知的娱记撞见,拍照留念。
遂即登上了商界和娱乐的头版头条。
大明星和大富贾。
王炸!
此番,金正宇捂着头,回想起和田雨一路的点滴,他不知道当她醒来,自己该如何坦白与承担……
当田雨一觉醒来。
发现自己睡了足足四个小时有余。
她揉揉眼睛,看到田妈。
母女俩一顿抱头痛哭。
田雨下一楼去找金正宇,新来的保姆说他出去了,并将熬好的菌菇滋补汤乘给田雨。
田雨沐浴完,抹了玫瑰精油,涂上脸部精华液,神清气爽,散发出静谧花香。裹着睡袍拉上田妈逛自家别墅的欧式花园。
田妈一直闷不作声。
田雨:“妈,怎么了,你们咋都这样,发生了什么事么。”
这两天的报纸,田妈看了,大概知道金正宇和大明星宋祁莲的事。接下来,自己的女儿该怎么办。
田妈垂泪:“小雨,要不咱们搬去外面租房子住。”
“为什么?好好的干嘛去外面租房。”
“妈不习惯这。”
“金正宇待你不好?”
“不,不是。”
说罢,田妈开始抹泪。
无论田雨如何问,田妈都是那句——“妈不习惯这里。”
田雨隐隐觉察,在她被绑架的这段时间,一切似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