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异变我都不会。”

郁桉说着靠近，食指轻轻怼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可是纯种异能行者，祖上八代都是高阶异能行者，怎么可能是异变者？”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你是捡来的呢？”赵予沁被推的后仰了一下头，瞪了他一眼怼道。

郁桉见状，不知道为何笑了一下，又十分自然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继续道：“我妹她生来性子就是冷冷的，但也不像现在这样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

“她现在也不是漠不关心啊，薯片难道不是她的续命良药吗？”

赵予沁说到这有些憋不住，捂嘴偷笑道：“小柠没了薯片真的就没有了灵魂，或许她上辈子真的吃过薯片并且也深深的爱上了它吧？”

“谁知道呢，”郁桉看向法拉利后座上正安安静静躺着的女孩，叹了口气，“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性子更加冷淡甚至没有了人情味，更甚还想过自杀，爸妈也是为此自责到现在。”

赵予沁闻言也是轻轻叹了口气：“那件事谁都没有想到的，万幸人没事儿。”

郁桉挑了挑嘴角却没能成功露出笑容，拳头渐渐握出青筋，眸子比这漫天冰雪还冷。

“...？”

忽然一双小手悄悄附了上来，暖暖肉肉的，让得他心底涌起的杀意忽的消失。

郁桉一愣，可是还没等到他有反应，那双手就很直接且略带残暴拍开了他的手：“还不是怨你！那么个贱男人你都看不出来？！”

“......”

对不起，是他太天真。

郁桉瘪瘪嘴，叹了口气：“幸好小柠没出什么事情，否则我真的会杀了我自己。”

赵予沁歪着脑袋看着自责的郁桉，抿了抿嘴，眼前也浮现出那时的场景。

冰冷的黑屋子里，一地的鲜血还有混乱的衣物。

一个被割断喉咙的男子在地上垂死挣扎，而郁柠面目冰冷的坐在床上，身体笔直。

那双染着冷雾的湿漉漉眼瞳里满是无尽的杀意，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那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啊！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了话题，“小柠小时候也像现在这般吗？”

郁桉低声开口：“听爸妈说，她出生的时候就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了，不哭不闹，本以为会是个神童，结果好像对学习不怎么感兴趣。”

“但我妹她绝对和旁人不一样，我能感觉得到，她只是对很多事情提不起兴趣而已。”

“这个我知道。”赵予沁点点头，“小柠如果真的想学习，正英中学绝对装不下她。”

“说得对。”郁桉眼睛一亮，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你来正英不过半年时间就这么了解她。”

“那当然。”语气略显小骄傲。

郁桉眼神盯着她，不自觉的就染上了笑，眼睛也变得亮亮的，看着她挑起了唇角。

“从小到大，她都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到处跑，有时候还会一身脏的回来，倒是没受过伤。”

“但是每一次回来，手里都会带着点东西。”

说到这，郁桉神色突然变得怪怪的。

“带回来什么？”

“......比如一些玩具枪，或者石头什么的，”郁桉捏捏手指，好像有些难以启齿，“最离谱的一次，带回来的是一个裸体的男人......”

“噗！”赵予沁刚刚塞进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带回来什么玩意儿？”

“......”某桉抹了把脸，“那个男人身受重伤，被小柠扔到了客厅，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赵予沁目瞪口呆，半晌没缓过神来，好久之后才磕磕绊绊的出了声：“小时候瞎走你爸妈也不管？”

“怎么管？那段时间正是异变者大规模报复社会之际，爸妈每天回来都浑身是伤，我和妹只能寄养在邻居家里，但是那邻居除了管我们吃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你们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赵予沁拢了拢衣服，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寒风渐歇，但却依旧寒冷，她缓缓吐了口气，下了定论。

“谁说不是呢？”

郁桉抬头看了看天色，随手脱下外套扔到了她的头上：“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大清楚，但一件事我到现在还记得。”

“什么事？”

赵予沁看了他一眼，便就没有丝毫扭捏的穿在了身上。

反正他有肉不怕冷。

“两岁左右的时候有人想杀了我和小柠，但最后却生生在我眼前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是被杀了吗？还从未听过有空间转移的异能。”

在收到肯定的眼神之后，赵予沁便紧紧皱起了眉头。

“具体我记不大清楚，但我记得他消失之前的眼神，是极度的绝望和恐惧，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能记得这么深。”

“......”赵予沁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转向了法拉利，随即微微皱眉，半晌也没摸着脑袋。

“那这和小柠嗜睡有关系吗？”赵予沁喃喃道，“可是小柠并没有异能啊。”

“不会是她的，”郁桉摇了摇头，“每个小孩四岁的时候都会去政府检测身体，虽说普通人不知道异能这件事，但一旦人类拥有异能就一定会被检测出来。”

“小柠当时并没有任何征兆，机器不会出错的。”

“那这件事该怎么解释？你小，自己做梦和现实分不开吗？”赵予沁不置可否，“可是你四岁的时候我有见过你，不是个傻子啊......”

“......不是，咱能不能好好讲话？”郁桉气的牙痒痒，“这件事先不谈，主要是......哎，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

“小柠嗜睡的原因。”

赵予沁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被带跑了。

果然和谁呆久了就会染上谁的毛病。

“哦对，小柠自从那个人凭空消失之后就开始变得瞌睡易眠，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

“那你们带她去医院看了吗？”

“看过了，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奇了怪了。”赵予沁扒在树上满脸懵逼，抬头看着他，突然就想问，“你和我说这么多不怕我说出去啊？”

郁桉闻言也是低下了头，看着缩在自己宽大衣服里的女孩，柔顺的短发软软的趴在脑袋上，一双大眼睛正笑弯着滴溜溜的转。

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才放弃了美美的长发。

他眯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又坏笑一声，身子随即向旁边一躲，原本趴在树上靠着他肩膀的赵予沁一个受力不稳就往下倒去。

“啊啊啊——噗！”

精致的小脸毫不留情的怼进了雪地里。

“郁桉，你混蛋！”

“哈哈哈哈——”

两人的身影渐追渐远，躺在后座原本熟睡的郁柠随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