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闭宫了？”

“太子代行国政一个月？”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太子代君行国事，那就是说，太子这一个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且，皇竟然明旨，要闭宫一月，沐浴斋戒，替大明祈祷社稷安康，太平永驻。

这一个月，他谁也不见……

这简直就是表明了，放开手让太子干啊……

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够把人杀一百次了……

这一个月，皇帝是想让太子干什么呢？

大明王朝的臣子们，惶惶不安……

还有值得称道的一处事情是，太子朱慈烺行为的些许改变。

他日常的出行之地，从钟粹宫转移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是当年嘉靖道长所建，之后道长死了，也没有人怎么去住，一直空着。

这块空地，却被这个脾气古怪的太子相中了……

养心殿在明朝并没有受到重视，到了清朝的时候，竟然有八个皇帝移居养心殿。

不为别的，方便！

养心殿位于内廷区南缘西侧，北与西六宫相连。

南侧紧邻御膳房、库房，东面隔街就是通往乾清宫的月华门，向南出内右门就是横贯紫禁城东西的乾清门外横街。

与慈宁宫和宁寿宫紧密联通，来去方便。

而且可以把掌管樞密要政的军政要地所设在养心殿南侧的内右门外，便可商讨军国事务近在咫尺。

不但方便，而且大。

跨入养心殿东南的遵义门，很难感受到这是一片5000多平方米的院落。

两组院落东西长，南北窄，进出流线都简短。

除了外院的侍从值房、内院东西对称的两组佛堂外，日常生活的工字殿和围房紧密的布置在宫院的北侧，穿行其中，显然比乾清宫那用于典礼的大院方便许多。

对于工作强度大一些的人来说，养心殿的生活的确高效许多。

乾清宫做正寝的时代，皇帝起居在大殿中，日常活动还要和廊院中的诸多房间发生联系。

而养心殿，这一切都在这座别墅大小的工字殿内解决了。

这，便是朱慈烺要搬进养心殿的原因。

此时此刻，斜倚在养心殿坐塌的朱慈烺，手里拿着一本无名之书念念有词……

殿内，曹变蛟和吴三桂站在旁边，看着朱慈烺读书……

他们在等人……

片刻之后，曹化淳进来：“太子殿下，骆养性到了……”

朱慈烺放下书：“叫他进来……”

骆养性进来，直接叩拜：“属下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觐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起来起来，坐下说话。”

骆养性坐下……

朱慈烺也不废话，直接问道：“锦衣卫多少人？”

骆养性想也没想，直接拱手道：“禀殿下，一千五百人。”

朱慈烺点点头，又看向曹化淳：“东厂多少人？”

曹化淳连忙拱手：“卑职不是厂公，不甚明了，但是臣知，大约尚有一千五百人左右。”

朱慈烺点点头，看向骆养性：“骆养性，大明锦衣卫，曾是何等荣耀？

可为何如今，到了你这里，却衰微如此？

一不能为大明分忧，二不能为皇解难，这些年，你们锦衣卫在干什么？”

噗通……

骆养性咕咚一声跪下：“殿下，臣有罪……”

朱慈烺挥挥手：“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下，就认罪，我知道，父皇这些年，并不怎么在意锦衣卫和东厂。

锦衣卫和东厂的权利，受到了制约和缩减，所以，很多事情，你们锦衣卫也是想做而不能做……”

骆养性拱手：“谢殿下体谅……”

朱慈烺朝前探身，看着骆养性：“骆养性，锦衣卫闲了这么多年，家伙都生了锈了吧？

如今，你还能提得动刀嘛？”

骆养性闻言，浑身一颤：“请太子殿下明示……”

朱慈烺：“擅长杀人嘛？”

骆养性一愣：“不，不是很擅长……”

朱慈烺：“擅长屈打成招嘛？”

骆养性脑门子见汗：“不，不擅长……”

朱慈烺：“那你擅长睚眦必报，卑鄙无耻不要脸嘛？”

骆养性脑门子的汗掉下来：“这，臣真的不擅长……”

朱慈烺探出的身子收了回来：“那你还做什么锦衣卫指挥使？”

骆养性咕咚一声跪下：“臣请旨，请太子殿下，裁撤属下锦衣卫指挥使之职……”

朱慈烺看着他：“是不想干，还是不敢干了？”

骆养性俯地：“禀告太子殿下，既不想干，也不敢干，更不配干……”

朱慈烺哼笑了一下：“还挺实诚，起来吧……”

骆养性起来……

朱慈烺道：“骆养性，接下来，锦衣卫要干的事儿，不是什么好差事。

是十分可能要声誉完全垮塌传遍天下，恶名遗臭万年，所以，不干这锦衣卫指挥使，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骆养性拱手：“谢殿下成全……”

朱慈烺看着骆养性：“虽然，这些年锦衣卫没干什么大事儿，但是，搜罗一些黑料的事情，你们总是干了的吧？”

骆养性闻言，擦着脑门子的汗：“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点事儿要是还干不了，锦衣卫真就没啥存在的必要了……”

朱慈烺：“统统都给我拿过来，一点都不许少……”

“臣这就去取，臣这就去取……”

骆养性走了……

朱慈烺看向曹变蛟：“曹变蛟……”

曹变蛟一愣：“属下在！”

朱慈烺：“锦衣卫现在缺一个指挥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