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号水镜,出身颍川,博学多才,名气甚大。
颍川学院之中,司马徽高坐于,侃侃而谈,底下不少士人学子。
而院中,更是汇聚了大量慕名而来的人,凡是想要听讲之人,都可从院落中听讲。
这里人虽多,但是还算是安静,屋内说些什么,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忽然有人问到:“水镜先生,您看这当今天下大乱,谁可平定乱世?”
讨论时事,自古便是士子们最大的爱好。
司马徽微微一笑,说道:“方今天下,群雄并起,然天下正道,在于扶汉,心存汉室者,终将一统天下。”
“不知先生以为,曹孟德此人如何?”人群中再有人发问。
这时候的颍川,在曹操治下,自然很多人心中第一选择还是投靠曹操。
司马微眉头微皱,摇头不语。
就在此时,又有一士子说道:“曹孟德,赘阉遗丑,怎配逐鹿天下?”
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人响应,说道:“那曹嵩此人,阉宦之后,贪婪好色,为官多年,巧取豪夺,攒下万贯家私,曹孟德以此起家,入主兖州后,又因言斩杀边让,着实无量,此等人物,不堪与谋!”
司马徽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容。
实际,他也不喜欢曹操,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在这个时代,人们往往极为看重出身,曹嵩是大太监曹腾的养子,那么曹操自然就是宦官之后,所以很多文人就是看不起曹操。
而且因为十常侍祸乱天下,也导致了太监的声名彻底跌倒了谷底。
曹操为什么经常平白无故挨骂,就是因为如此。
人家根本就打心眼里瞧不他。
就在此时,一年轻男子,满脸通红,一身酒气,伏在角落里发出呼呼大睡,竟然发出了鼾声。
司马徽心头不悦,看了一眼那个方向,直接起身离开。
曹嵩和王婵也在听讲人群之中,王婵此时带着面纱,靠在曹嵩身。
眼看司马徽离开,王婵笑道:“人家这么说你,你就这么忍了?”
曹嵩笑道:“嘴长在他们身,我能如何?”
王婵怂恿道:“让我去,揍他一顿,或者让你儿子派人来,给他抓起来!”
曹嵩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是不能这么做的啊。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地域情感是极重的,曹操杀了一个边让,让兖州士族升出二心,这也还罢了。
可是曹操的谋士之中,颍川之人占了大半,若是他杀了司马徽,或者那两个说话的士子,那么曹操手下的颍川士族中,也必然会有人升出异心。
同时也会因此失去颍川士族的支持。
“武力可以解决大部分的事情,但是当武力不够强的时候,被自身武力迷惑,单纯的依靠武力,那是取祸之道。”曹嵩淡然说道。
王婵撇了撇嘴,说道:“无趣!”
曹嵩看着司马徽的背影,笑道:“改日我要会会此人。”
他并不着急,司马徽在颍川讲学是会停留几天的。
曹嵩对于这种隐士,怎么说呢?不感冒。
一副高高在,撇清于世人的姿态,可是结果呢,却从来不曾真正的隐居。
比如这司马徽,虽自称隐士,但是在天下士子中,却又诺大的名声,这名声哪里来的?
天天宅在家呆着是肯定不会有的。
更何况,这司马徽还向刘备推荐了庞统、诸葛亮、徐庶,在这个讯息不发达的年代,这种资讯是极为宝贵的。
说白了,他怎么不把此三人推荐给曹操呢?
王婵听说曹嵩要会会司马徽,不由得撇嘴道:“那刚刚为何不开口?”
曹嵩摇头道:“此人不简单,极善明哲保身之道,既要名声,又不留话柄,刚刚那人提问,此人能答而不答,能说而不说,但是却又眉头微皱,引人遐思。”
“这有什么的?”王婵不解问道。
曹嵩冷笑道:“察言观色,此事并不难,更何况他又做的如此明显,必然有人揣摩其意,有阿谀奉承者,便会说出他想说的话,着实厉害,此人未曾说话,便不露破绽,若今日直接发难,怕是讨不到好处。”
王婵张大了嘴巴,她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许多心思。
只能说人跟人想法差距实在太大了。
而在此时,司马徽离去,不少士子同样看出,司马徽是因为那醉酒士子酣睡而有些不悦。
立时便有三人围了去。
“醒醒!”
“干什么呢?这里是你睡觉的地方吗?”
那年轻人睡眼惺忪的张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周围之人,说道:“怎么了?”
那三个人更加愤怒:“你这厮,怎能在水镜先生的讲学睡觉?先生已然生气离开!”
那年轻人笑了起来,他本就五官俊朗,这一笑,恍若大雪初晴,映入一缕阳光的感觉。
年轻人笑道:“我睡我的,他讲他的,碍他何事?这里又不是他家,我为何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