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橙的回忆就中断在那条短信了。

“后来呢？”童彤追问。

“后来就没什么联系了。”钮橙表情淡淡。

“发了那条短信，小师叔就玩失踪了？”童彤不相信。

“也不完全是，一般在春节他会发节日问候，就挺平常的朋友间的那种祝福，不过我没回过他的短信，也不知道说什么。”钮橙的脑子里仍然回味着那个板着脸帮她擦小腿的林江天、那个把她紧紧扣在怀里生涩地啃咬着的林江天……

经过了那样的“时刻”，一条普通的春节祝福真不知该说什么。

“真行，不在情人节发祝福，偏要在春节发。”童彤竖了一个大拇指，也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个事情。

“他这样不负责任的撩了你之后就玩消失，你不生气？”

“我……谈不上生气，就是很失落。”钮橙老老实实地样子让人心疼。

“本来我以为那个会是我的初恋，没想到被抢走了初吻之后，就没有之后了，也是挺戏剧性的，此刻即永恒了。”

“要说撩的话，其实算是互相的吧，如果我对他没一点儿好感，我怎么可能总搭他的车呢？”

......

“上次在老陈的办公室遇见，纯属偶然？也是你们那次之后第一次见面？这中间隔了……嗯……”童彤开始计算。

“隔了六年！”钮橙冷静地说，“我大一的时候休过一年的学，后来转系过来的，和你说过的。”

“天呢，六年?他仍然喜欢你，你仍然喜欢他？”童彤摇头叹息，又似不相信，“如果没有这次偶遇，这个喜欢就不存在？这事情也太不靠谱了！”

“别说你了，连我自己都不太确信。”钮橙往后一仰，身子软软地躺在枕头上，两眼望向屋顶，幽幽地说“在老陈办公室一见到他，我感觉当年的那种喜欢一下子又回来了，而且比以前更强烈。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林江天多有魅力。我相信我也吸引到了他，可是我总觉得，这种吸引不真实，两个人莫名的分开了6年，6年后再遇见，怎么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摇了摇头，喃喃道：“无法说服自己。”

“那就问他啊，看小师叔怎么解释，他不可能一句话不解释的，白白把你扔在一边，整整六年啊！”童彤凑过来和她并排躺着。

“嗯，我就是在等一个时机，可是时机不到，我问不出口。”

“什么时机？”

“他喜欢此刻的我，就像我喜欢此刻的他，就是那个时机吧。”

童彤：“？”

谈个恋爱而已，要不要这么累？

“所以你纠结的是小师叔对你的感情有多真？”

钮橙没有回答，她的心也是乱的。

她纠结的东西很多，何止那一点点真心？

第二天上午恰巧没课，“连老天爷都在帮你，”童彤起哄，因为钮橙很“明显”地打扮了自己：一件质地上佳的大地色宽松薄羊绒半袖配一条修身的白色牛仔七分裤，简简单单地装束却显得气质极好，还透出了几分邻家妹妹的甜美。

钮橙在医院门口看到龙隆正在等他，穿起医生制服的龙隆在人群中称得上鹤立鸡群，钮橙自动给他加了一分：和皎皎很般配。

龙隆把钮橙带到病房门口，忽然说：“你在这儿等一小会儿，我先进去和他说点儿别的。”钮橙便乖乖在门口等着。

龙隆推门进去，林江天正靠床头看书，见到龙隆只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怎么，看到我来了不高兴？我一个只做试验的人天天跑到住院区来看你，你还不领情？”龙隆指责他。

“你来就来吧，怎么总是你一个人来？”林江天有气无力地翻着书。

“皎皎下午才能过来，你等急了？”龙隆成心在逗他。

“啧？到底是不是朋友，我都住院好几天了，我想什么你不清楚？”林江天有些不耐烦了。

“想什么？”龙隆装傻，“啊，明白了，想你家小纽扣了？那你非要和人家说最近学校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让你装！”

“我家小钮扣心软，胆子又小，看到我肚子上都是血的话，怕吓着她。”林江天提到钮橙明显语气变好。

“哈，又说她心软，也不知道是谁被打了一耳光，那脸肿了好几天......”龙隆又扯出旧事，还故意放大声音，他刚才关门的时候故意留了很宽的门缝。

“你......算了，你不懂”林江天换了战术，“我家小钮扣那么骄傲的小脾气，她打了我我才开心呢。”

龙隆：“？”

林江天得意了：“你要是个姑娘，第一次被人亲，哪怕你再喜欢他，是不是也有点儿防备心理，所以她打了我，只能证明她没经验、胆子小，要是换了别人，估计她早都报警了。”

龙隆：“？”

被打的人还这么得意？这什么逻辑？

钮橙在门口听到林江天的话，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他真的很懂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终于有人递给你一盏灯，并且愿意拉着你的手一起往前走。

怕这两个人再说出什么“不堪”地话，她赶紧推门进去了。

龙隆将她推到林江天病床前，故意地说：“看，你的人，给你带来了。”

这句“你的人”成功让两个人同时红了脸，林江天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钮橙也一定听到了，又尴尬又开心。

龙隆找个理由就出去了，钮橙乖乖地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坐这边来，帮我扶一下枕头。”林江天聪明地找了个理由把钮橙“骗”过来，等钮橙扶好了枕头，便“顺利地”让她坐在病床的床沿上。

两个人有几天没见了？林江天心里计算着，他的小钮扣今天特别漂亮可爱，刚才俯身帮他弄枕头的时候，身上清新的香味简直让他入迷。

“怎么今天才来？”林江天温柔地问，象个小孩子似的还有一丝委屈。

钮橙：“？”